當天放學,宋書遲走得意外的早,不如往日般磨蹭,方潯有些摸不著頭腦,轉身問她:“他怎麽了?”
宋舒辭沒抬眼,手裡收拾著作業:“他怎麽了?”
方潯怒其不爭:“他走了!走了!”
宋舒辭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停:“放學了啊。”
方潯一把拉住她的手,操心的像一個老媽子,一本正經的說:“他,不要你了!”
宋舒辭的心裡莫名其妙的泛起一陣酸楚,嘴硬道:“我本來也不是他的。”
宋舒辭拿開方潯抓著她的手,放緩語氣:“好了好了,你不是說和金天約好了去狼狽為奸嗎,你快去吧!”
方潯面色擔憂:“你倆不會吵架了吧,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宋舒辭強顏歡笑:“別擔心我啦,我出不去自討沒趣當電燈泡呢,快去吧。”
方潯的臉一紅,怪到:“說你們倆呢,又扯我做什麽!”
宋舒辭剛想說話,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喂,小辭,我現在不在學校,你先自己坐車回家吧。”
宋舒辭:“剛放學沒幾分鍾。”你就出校門了?合著避她不及如洪水猛獸?
他說話語氣有寫心虛:“我下午請假了,沒上課。”
宋舒辭:“為什麽?”
陸臨舟:“找一個朋友臨時有事,聽話,你先自己回家吧。”
宋舒辭說了聲“嗯”就掛斷了電話,也好,省的尷尬。
方潯又問:“誰啊?”
宋舒辭笑:“這下放心了吧,我哥說他等我回家,你快去吧。”
方潯點點頭,“那我真走了。”
宋舒辭點點頭,給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早日拿下,等你凱旋!”
方潯也不再別扭,比了個OK的手勢,背上書包離開。
宋舒辭長出一口氣,心裡空落落的。
她回家以後陸臨舟還沒到家,陸叔叔今天下班早,打算全家一起去吃火鍋,此刻只見到宋舒辭一個人回來,問:“小辭,你哥呢?”
宋舒辭本來想幫他撒謊說學校有事的,可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就說:“他今天下午逃課,我就自己回來了。”
陸叔叔的火立刻就點著了,直接罵了一聲混小子,問:“他逃課幹嘛!”
宋舒辭一不做二不休,誣陷道:“不知道,估計和女朋友約會去了吧。”
宋媽媽瞥了她一眼,拉過氣得不行的陸叔叔“胡說什麽,阿舟這孩子有分寸的,你以為人人都像你?”
宋舒辭死不悔改:“我怎麽了?我又沒談戀愛。”
大概過了半小時,陸臨舟就回來了,他剛打開門,陸叔叔上去直接給了他結結實實的一耳光。
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的宋舒辭突然急了,她只是想讓陸叔叔教育教育他不要早戀,沒想讓他挨打啊!
陸臨舟臉上很快就浮現了紅印子,但還是站在原地沒動。他居然用一種挑釁的眼神看著陸叔叔,氣得陸叔叔還想再打。
宋媽嗎撲上去攔住了陸叔叔要落下去的手,叔叔就用另一隻手指著陸臨舟的鼻子罵:“小小年紀不學好,又去找那個禍害人的女孩子,你再這樣就趁早滾蛋!”
陸臨舟冷聲說:“滾就滾”然後轉身開門出去了。
陸叔叔拿起茶幾上一個煙灰缸就往他身上砸,還好砸偏了,打碎了玄關玻璃屏風的一個角。
宋媽嗎想追出去,卻被陸叔叔攔住了,他說:“讓那小子滾吧。”
那天晚上宋舒辭一個人在黑著燈的客廳等著給他開門等到很晚,
可是陸臨舟真的沒有回來。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陸臨舟給宋舒辭打了個電話,讓她去他房間把他的一些東西裝包裡給他,他在樓下的肯德基等她。
宋舒辭連忙收拾東西,隻穿了一件衛衣就穿著拖鞋拿著他的東西下樓,她心裡即擔心也很忐忑,怕他知道是她告的密,又怕他真的搬出去住。
到了肯德基,宋舒辭一眼就看見了他和他身邊坐著的金天。
她僵硬的走過去把包給他,他看她穿著拖鞋,皺了皺眉,很冷淡的說了聲謝謝。
而他旁邊的金天倒是依舊很熱情:“早啊!”
宋舒辭小心翼翼的問:“哥,你昨晚是在金天家睡的嗎?”
金天搶答道:“是啊!他還想長住呢,快勸勸他,我可受不了!他一心情不好就喜歡刷題,昨晚大半夜他還在寫卷子,他要是天天心情不好,我真沒這電費給他付!”
身為始作俑者的宋舒辭後悔的想扇自己嘴巴子,陸臨舟還穿著校服,外套拉鏈拉到校徽的位置。
宋舒辭內疚萬分:“對不起,哥。”
陸臨舟抬眼看了她一眼,見她自責的模樣,正想伸手摸她的腦袋,想了想還是沒抬手,清了清嗓子:“說什麽對不起,又沒你的事。”
金天也說:“是啊,陸老爹平日裡看著溫文爾雅和藹可親的,對陸臨舟可一向秉持棍棒孝子原理。”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
宋舒辭心虛極了,若不是自己搬弄是非,陸叔叔根本就不會打他,雖然陸叔叔說的“禍害人的女孩子”又觸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現下就算她再好奇,也斷然沒有臉再開口問了。
宋舒辭:“哥,你回來吧,我們都很擔心你。”
陸臨舟起身,“你先回去吧,天冷了,別感冒。”說著他直接走出了肯德基。
金天還在原位沒動,他開口:“怎回事啊?”
金天今天穿著淺色磨白處理的牛仔褲和板鞋,米色的v領針織衫,莫名讓人覺得特別有氣質,對比穿著校服的陸臨舟,越發襯得陸臨舟虎落平陽。
宋舒辭歎了口氣:“陸叔叔刪了他一巴掌。”
金天:“真又打了?”
宋舒辭疑惑道:“他沒說嗎?你這語氣怎麽好像他三天兩頭被打似的?”
金天瞥了她一眼:“你被打了你會和別人說嗎?多丟面子。”
轉而又日有所思:“倒不是經常打,他老子對他嚴是挺嚴的,打還真不經常打,一年前打過一回,那時候他在我家住了一個多月,金瑤都怕了。”
宋舒辭一時間無法接受這麽多要素,鬧鍾嗡嗡嗡的叫:“金瑤又是誰啊?”
金天翻了個白眼:“陸臨舟連我妹妹都沒給你介紹嗎?他當時住我家,一天天的又不說話,陰森森的花季少女看了當然怕了。”
宋舒辭也頗感驚訝:“你還有妹妹啊,他在你家這麽久你父母都不會嫌麻煩嗎?”
金天擺擺手:“不嫌,我倆幼兒園就認識了,老爹一年裡回來的幾率還沒體育彩票中獎率高,我媽呢又喜歡熱鬧,她可喜歡陸臨舟了,他媽還沒離婚的時候,和我媽親如姐妹,我都服了!”
宋舒辭還是問了出口:“那一年前為什麽要打他?因為那個禍害人的女孩?”
金天皺起眉:“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其實也不是什麽禍害人的女孩,不就是朱子卿麽。”
宋舒辭當頭就懵了,追問到:“什麽?”
金天擺著手讓她冷靜,繼續道:“那天麓雅的創新班考試,朱子卿來送考了,誰知道她半路上突然冒冷汗,你哥他說什麽都要送她去醫院,唉,也能理解,當時太緊張了,不然直接叫個大人幫個忙不就好了,非得自己去,結果就錯過了考試。”
宋舒辭咬了咬唇:“所以叔叔說她禍害人,害他沒考上?”
金天點點頭,隨後又搖頭:“也不能這麽說,誰想到朱子卿小小年紀闌尾炎啊?而且事後你哥自己做過那套題,他說他自己估的分本來也考不上。還有,我考了不是也沒過呢,的確是挺難的。”
宋舒辭點點頭,又問:“那當時程澤時在場嗎?”看那天冰激凌機前的情形,程澤時是男主角才對吧。
金天一拍桌子,歎道:“提他我就來氣, 那天是周末,我們班十幾個人都過初試了,大夥一塊去麓雅考試,偏生是他搞特殊,父母送去的,我到想看看他會不會為了朱子卿放棄考試呢!”
宋舒辭的心裡不好受,不是嫉妒,是單純的心疼,這叫什麽事啊,為了朱子卿他連考試都不考了,而朱子卿卻是他得不到的人。
金天繼續道:“現在朱子卿和程澤時倒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你哥開始天天刷題,媽的,坐我後面跟一尊黑無常似的,再這樣下去他要考年級第一了!”
宋舒辭歎了口氣:“也好啊,化悲憤為學習動力。”
金天疑惑道:“不過這回怎麽回事啊?你哥也沒搞插足啊,好端端又打他做甚?”
宋舒辭眼神躲閃,心虛道:“許是叔叔誤會了吧。”
金天安慰道:“你也別著急,我晚上再勸勸他,放寒假前我會把他勸回去的,只是後天早上得你一個人上學了。”
宋舒辭擺擺手:“又不是小學生,一個人上學怕什麽的,況且我正好約了同學吃早飯呢。”
金天突然恢復的神情,八卦道:“是宋兄吧!”
宋舒辭真後悔自己一時嘴快,忙狡辯:“別胡說八道!”
金天一副“我懂得別裝了”的表情:“行行行,我替你哥感到欣慰,你比他先一步找到幸福!”
宋舒辭剛想破口大罵,金天又道:“不過我看你哥好像對宋兄不太滿意啊,上回他還叫我監督你。”
“監督我什麽?”
“監督你不要太出格,他說宋兄看起來就不像個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