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獾,傻了?”頭上毫不留情的揉搓讓宋舒辭恢復了清醒。
宋舒辭睡眼惺忪地撐開沉重的眼皮,只見陸臨舟面色擔憂地蹲在自己眼前,喘著粗氣,“怎麽睡了,不舒服嗎?”
“你為什麽不查。”還沒從回憶中抽離的宋舒辭生氣的問。
“查什麽?”陸臨舟雲裡霧裡,大手下意識地撩開宋舒辭的空氣劉海,撫上了她的額頭。
陸臨舟毫不自知自己適才趕到的第一時間沒有發現宋舒辭而焦急尋找時,額角沁出的細密的汗珠。
“查字典啊?”宋舒辭加重了音量。
“查什麽查,能起來嗎?”陸臨舟雙手扶著宋舒辭的胳膊,將她撐起來,語氣有些煩躁,“下次再試試看,敢這麽給我睡在等候廳,不怕被人拐麽!”
“你生什麽氣!你都不聽我念詩......還罵我蜜罐。”宋舒辭隻睡了十幾分鍾,卻像抽了大煙一樣神志不清。
“那個字,讀huan,你個蜜獾。”陸臨舟看宋舒辭的模樣像喝了酒,後背有些發涼,“剛剛誰和你說過話了,有沒有給你吃東西?”
“秋天終於扣動了扳機!”宋舒辭突然抬高右手,做出開槍的模樣,上身搖晃著,差點從陸臨舟的禁錮中逃脫。
“傻了。”陸臨舟放開宋舒辭,將她扶穩,轉身在她面前半蹲,“你哥背你,過時不候。”
宋舒辭眯起了眼睛,見陸臨舟蹲在自己面前,不由分說地抬起了一條腿狠狠向他的屁股踹了下去。
陸臨舟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直接向前撲倒,膝蓋重重地磕到了地板上。
陸臨舟的五官霎時間極度扭曲,張著嘴無聲的呐喊著,骨節上刺骨的疼痛讓他起了一陣耳鳴,幾乎要失去聽覺。
日常虛偽的陸臨舟在極短的時間內控制好表情,恢復神色後他緩緩起身,卻看見半閉著眼傻笑的宋舒辭時內心氣地火冒三丈。
他歪著嘴無語地冷笑一聲,“你在這裡呆著吧,最好被別人騙走算了!”
陸臨舟嫌棄又怨恨地斜了一眼搖搖晃晃隨時準備摔倒的宋舒辭,無情地轉頭離開。
“哥!哥哥!嗚嗚嗚我哥哥不要我了!”宋舒辭沒有喝酒卻耍起了酒瘋,平日裡聲線粗的快趕上男人的她突然嬌滴滴的撒起了嬌,帶著哭腔喊著陸臨舟哥哥。
“草!”陸臨舟暗暗咒罵一聲,轉過身回到宋舒辭跟前,宋舒辭露出得逞的笑容,像是騙到糖的小孩,對陸臨舟癡癡地笑著,笑得陸臨舟的氣都散到了九霄雲外。
陸臨舟第一次被人踢這麽狠一屁股蹲,還是覺得意難平,板著臉訓斥宋舒辭:“給哥哥道歉,不然把你丟在這裡,不管你了。”
陸臨舟估計自己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這麽惡趣味,幼稚的和一個神志不清的人計較。
宋舒辭:“你聽我念詩我就道歉。”
“你念什麽破詩,先道歉!”陸臨舟一向偽裝的不近人情的臉在此刻全面崩盤。
“對不起嘛......”宋舒辭癟起了嘴,一副要哭的模樣。
“念念念,你別哭啊。”要真輪到宋舒辭哭,陸臨舟可不敢說他招架得住。
陸臨舟此刻聲音比尋常溫柔了數倍,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我背你出高鐵站,你路上念好不好?”
“好!”宋舒辭張開雙臂,像個巨嬰一樣......
陸臨舟:“這次不許踢哥哥啊!”
宋舒辭:“嗯!”
宋舒辭第一次被人背,
臉頰觸碰到了陸臨舟還略帶單薄的脊背,恍惚間以為是自己所一直羨慕別的小朋友的爸爸背著他們的場面在自己身上實現了,忘記了什麽念詩,輕輕地呢喃了一聲:“爸爸......” 陸臨舟聽到後背上女孩的聲音,無奈而又心疼,嘴上又別扭的說,“這麽想認爹啊。”
到家後,陸臨舟動作輕的像一隻長了肉墊的貓,他將宋舒辭放在床上,替她脫了鞋子,望著她的睡顏發起了呆。
陸臨舟想到了自己的媽媽,此刻應該在美國和她的小兒子過著很幸福的生活吧。
宋舒辭突然翻了個身,發出低低的呻吟,這才驚醒了陸臨舟。
思緒拉回後,陸臨舟將宋舒辭房間的空調調到了二十七度,隨後悄悄地從衛生間那條秘密隧道潛回自己的營地。
宋舒辭睡得昏沉,直到次日的十點半才醒。
陸臨舟見她好像完全不記得昨晚她乾的好事,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他決定,只要她一日想不起來,他就誓死守護這個秘密,打死不說。
宋舒辭揉了揉迷糊的眼睛,蓬散著頭髮在床上呆坐了一刻鍾,她好像想通了什麽似得,決定去新華書店買幾本小說和高一要用的教輔。
陸臨舟表示他也要買教輔,二人便一起下了樓。
一會就到了書店,書店圖書館和眾多初高中都是在這條街上,地圖上顯示這叫學聖路。
走進新華書店,宋舒辭直奔高中教材去了,首先拿了一摞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翻閱了起來。
剛上高中,也不知道什麽資料好,反正她初中一直做五年中考三年模擬的。
“高中時間緊,又要上晚自習,你這種腦子應該沒有時間做題,我建議你買重難點手冊。”陸臨舟看見宋舒辭儼然一個門外漢,開始了他的學霸演講。
雖然陸臨舟剛剛嘲笑了她的......腦子,並且她不知陸臨舟從何得知她腦子不好這個事實,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宋舒辭認為,他的建議的確含金量很高。
陸臨舟:“重難點上體型很全,又是拔高偏難型,有全解也有習題本的功效,你看到不懂的提就往上面套題型,依樣畫葫蘆也能推導出來,題都是這樣的,推導多了手感就來了,手感來了也就會做了。”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宋舒辭裝作受益匪淺地點了點頭。“那我買哪幾科?”
“果然是蜜獾,沒有思考能力?”他翻了個白眼。
“語文的教輔沒什麽用,個人觀點。物化數你可以買走,文科我不懂,你等過幾天報完到發書了背背就好了吧。但我覺得你只是一時頭熱,你買回去都不會看的。”他雙手叉腰微微搖了搖頭。
雖然話不好聽......但宋舒辭真的是這樣的人,一時衝動買一堆書然後擱置到畢業。“等等,蜜獾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也沒見過,大概和你很像,體型龐大,智力低下。”
宋舒辭:“呵。”
陸臨舟買的是另一種教材,買了非必修一的理科題。
看封面就能猜到是競賽尖子生做的題,宋舒辭突然想起來陸臨舟書架上的幾本很厚的學科書,某一本好像叫什麽什麽有機化學......
後來陸臨舟告訴她,中考前他已經把高一上冊的內容自學完了, 為的就是和創新班的人進度一致。
創新班就是麓雅的直升班,不用參加中考,在旁人讀初三時就已經在麓雅的教學樓裡讀高一和準備競賽了。
陸臨舟看見宋舒辭看他,輕輕地笑笑:“在最左邊那排的最上面,蜜獾。”
說完陸臨舟就去櫃台結帳了。
宋舒辭愣了一下,隨後徑直走到了最左邊,看到了第六欄也就是最上面的那欄上的重難點手冊,真的是醉了,難道工作人員不考慮一下正常人的身高的麽?
宋舒辭1米64在南方的女生裡已經超出平均身高一丟丟丟丟了好不好!這裡是南方又不是北方!宋舒辭踮起腳尖努力夠著那些書,試了好幾次,都不行。
還給它們來勁了,她今天就是要降服它們!
正當宋舒辭又一次踮起腳尖時,一個壓迫性的胸膛撞上了她的頭,她整個人都埋入了那個突如其來的懷中,只見一隻修長的手從上面輕而易舉的抽出某一科的重難點,然後放到了,
更,高,的,頂,上......
感覺到背後的體溫消失,宋舒辭緊忙轉身,陸臨舟酷似巴衛的臉壓地低低的,直視著宋舒辭的眼睛,逼著她面紅心跳:“不用謝。”
這個變態居然,頭也不回的走了,走了......
宋舒辭真的想掐死他,長得好看也沒用!她一定要掐死他!
她氣衝衝地跑到櫃台找他算帳,卻看到他除了自己的教材外還買了藍色的重難點手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動作,呆愣愣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