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甜甜沒想到一個丫鬟竟然這麽厲害,對她的怨恨又多了一些,不過眼下還是說正事兒要緊。
焦夫人是軟綿綿的那種,可是這個丫鬟紅袖說的話卻像是針尖一樣,刺在杜甜甜心上的,即便她不承認,可是的確如此,她就算進了焦家,那也是妾。
所謂的嫁娶,不過是給自己找補點面子罷了,如今被人家這麽糾正,多少還是有些難看的。
廖氏見不得自家閨女吃虧,趕緊著護犢子,“夫人,咱們說話,紅袖姑娘插嘴,是不是不太好啊?”
焦夫人依舊是柔聲細語的說道:“紅袖是我的陪嫁丫鬟,跟我情同姐妹,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兒,我一向是交給她搭理的,今天若不是你們非要鬧著要見我,也是她出面解決的。”
廖氏再蠢,也聽出來焦夫人話裡的意思了,她閨女嫁進焦家這麽大的事兒,在她嘴裡卻被說成雜七雜八的事兒,這也太欺負人了。
可是為了閨女以後著想,眼下還真不能得罪了這位大房,只能忍著,“夫人臉待下人都這麽和善,想必我家甜甜進了門,您對她也會很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紅袖嘲諷的輕笑著,“我說二位真不拿自己當外人,是我剛剛說的不夠清楚嗎?我們家姑爺壓根就沒跟我們家小姐提過要納妾這事兒,二位是不是走錯了人家找錯了人呢?你們有什麽事兒還是去找本人去,若是哪天我家姑爺跟我們小姐說了,要納你們家姑娘為妾,您在來說也不遲。”
廖氏沒想到會被人拒絕的這麽乾脆,事先想好的那些說辭,這會兒完全用不上了,紅袖的厲害,更是說的她啞口無言。
焦夫人依舊是那般淡淡的語氣,好像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系似的,“紅袖。”
紅袖會意,“二位,我家小姐要休息了,你們請便吧。”
說罷,她朝著門口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灰溜溜的站在了杜家母女二人的跟前。
依著杜甜甜嬌慣的性子肯定不服,可廖氏還算識相,知道鬧下去對杜甜甜沒有好處,只會給她惹麻煩,硬是拉著她往外走。
可身後傳來了紅袖的抱怨聲,“以後別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往進帶,夫人可沒那個閑工夫接待。”
這話是說給小廝們說的,但也是說給杜家母女二人的。
杜甜甜自打進門之後的境遇就跟她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又被紅袖一個丫鬟數落了半天,早就憋著一口氣呢,想到今天來的目的,不說豈不是白來了。
她停住腳步,高聲道:“夫人,我願意做妾,甘心伺候您,可是那個葉小花心可大著呢,左亭如今被她迷的團團轉,您若是不管管,往後要是她進了門,您可就沒那麽省心了。”
紅袖瞪了眼小廝,“愣著幹什麽呢,還不快點送出去,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就在那裡瞎嚷嚷,真是沒規矩。”
隨後,她一轉頭,看到自家小姐平靜無波的臉上早已皸裂開了一圈圈憂愁,所有的大方,所有的無所謂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伺候了她這麽多年,怎麽會不不知道每次有人來鬧,她內心有多麽的受傷。
“小姐,別聽那個人胡說八道,姑爺在外面也就是玩玩而已。”紅袖自己都覺得這話沒什麽可信度,小姐只是人善良,並不是傻子,姑爺在外面招蜂引蝶,她怎麽會不知道呢。
焦夫人深吸一口氣,頭幾次還會傷心,還會委屈,可次數多了,她也知道眼淚沒什麽用,“這個叫甜甜的見過了,她剛剛說的那個葉小花是什麽人?你猜她會幾時上門來鬧?”
紅袖柔聲的安慰著焦夫人,不似剛剛對杜家母女那麽針鋒相對,“小姐,這個甜甜一看就知道跟之前的那些沒什麽區別,庸脂俗粉罷了,至於那個葉小花,光聽這名字就知道,肯定更俗氣,您不必放在心上。”
“一個姑娘因為另一個姑娘來我跟前鬧,這還是頭一次呢,這個甜甜也沒你說的那麽不好,我瞧著模樣就挺俊的,而且還年輕,我真的很好奇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夠從她手裡把左亭搶走,而且還讓她如此忌憚呢?”
焦夫人目光落在一處,臉上的哀傷那麽的明顯,在紅袖跟前,她一時忘了掩飾,“你去打聽打聽這個葉小花,我很想見見呢,我也想知道,她會不會是那個讓他跟我說納妾的人呢?如果是,我可得好好的見見這個姑娘呢。”
紅袖真是替自家小姐不值得,有錢有貌,性子溫順,唯一的不好也就是不能生孩子,可是郎中也說了,不是不能,只是苦難一點而已。
姑爺卻整日的在外面亂搞,他能有今日,還不是靠著小姐嗎?
可她畢竟是個下人,不是小姐真正的姐妹, 不然肯定替小姐教訓姑爺。
杜春江一看到媳婦和閨女出來,就趕忙走了過去,可一看她們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順利,“怎麽樣?焦夫人怎麽說的?”
廖氏不說話,事情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而杜甜甜卻憋著一肚子火氣,“說什麽說,太欺負人了,我一定要跟左亭告狀,連個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敢跟我這麽說話,等我進了這門的,一定要讓她給我磕頭認錯。”
廖氏眼下可是沒那麽樂觀了,一聲接著一聲的歎氣。
杜春江等著閨女發泄完畢,然後才開口,道:“你別光是歎氣啊,到底怎說的?啥時候迎進門,有個準話沒?”
廖氏也憋著火呢,被這麽一問,忍不住也吼了起來,“你問我,我問誰去?人家說壓根不知道這茬事兒,我能怎麽說,也不知道那個焦左亭怎麽辦事的。”
“不行,我去找他,事情可不能再耽擱了。”
杜春江這麽一說,母女倆也同意了,徑直的朝著布莊去了,可是管事的一看到是他們,連話都沒跟他們說,直接就讓人把他們趕出去了。
杜甜甜這次可不幹了,在家裡從來都是被嬌慣的那一個,不懂得隱忍,被接二連三的不當回事,當即就鬧起來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敢轟我走,我告訴你,你們焦老板可是答應要娶我過門的,往後我就是你們的主子,你敢這麽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