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想和漢王家搭上關系,但沒牽線人,他們就是想破了腦袋,也很難和漢王家搭上關系的。
所以陳夫人想到了宋家,想到了在宮裡當差的宋芸。
若是能讓宋芸做了牽線人,在漢王家那邊說了幾句關於陳家的好話,說不定陳家就能借機搭上漢王家。
但前些日子在宋家花廳鬧得那一出,想必在那趙氏心中,也隔應得很,只怕不大樂意再想見到她。
既然她不想見到自己,那自己就請她過來,吃一頓飯,有商有量,問問趙氏的意思。
“我準備讓人下了帖子,請了宋家夫人過來,今日你就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屋裡,哪裡也不許去!”
“你阿爹已經托了關系,給你請了教養嬤嬤回府,學好了天家規矩,日後嫁去漢王府,也不至於出了差池。”
陳夫人囑咐了陳雪元幾句,就讓婆子送著她出去了,她自己則是好好洗漱了一番,等著趙氏過來。
……
今日趙氏差了李婆子過去,請了宋錦過來用早飯。
母女二人圍坐在圓木桌椅上,桌上擺了幾道鹹菜,兩碗白粥,兩個饅頭。
就著桌上擺著的鹹菜,宋錦咕嚕咕嚕把一碗白粥下肚,拿起了小碟裡擺著的饅頭,開始啃了起來。
“今日一大早,陳夫人就差了人過來,給我下了帖子,叫我去陳家赴宴,說是給我賠罪。”
“她說自己前些日子那些話,實在是太魯莽了,一時氣急了,才會沒顧了我的面子。還說她始終顧念著我們姐妹情深,想著我心中可能隔應,特地下了此貼。”
聽著趙氏這麽說,宋錦一口饅頭沒咽下去,差點卡在了喉嚨。
她方才沒聽錯吧?
那位陳夫人,竟然不要臉說什麽顧念姐妹情深,想著趙氏心中隔應,打算請了趙氏過去,吃飯賠罪?
若是她真的顧念什麽姐妹情深,那日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如今下了帖子,想要請了趙氏過去,只怕是有事相求!
咽下方才差點卡在喉嚨的饅頭,宋錦匆匆喝了幾口茶水,把饅頭壓了下去,這才開口問道。
“娘親的意下如何?是去赴宴,還是把這帖子,撂在一邊?”
“無事不登三寶殿,那陳夫人之所以急匆匆喊人過來下了帖子,想必是有事想要拜托娘親。娘親大可不必理會,把她擱在一邊吧!”
趙氏讓李婆子把擺在桌上的帖子收了起來,轉過頭看了一眼身旁正吃著饅頭的宋錦,暗歎幾口氣,才道。
“錦兒,我也想著不去赴那陳夫人的宴,只是她畢竟差人給我下了帖子,我們又是姐妹一場,不好得駁她這個面子,我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你且放心,娘親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人,那陳氏,也不敢在陳家做出欺負娘親的事來。”趙氏話罷,衝著宋錦笑了一笑。
囑咐了李婆子幾句,叫李婆子看住了宋錦。趙氏就帶著屋裡伺候的幾個丫鬟,坐上了二門上早已備好的馬車,往著陳家去了。
李婆子親自把宋錦送回翠微居後,叮囑了翠微居伺候的幾個丫鬟,要牢牢地看著宋錦後,她也回了安心齋。
趙氏雖不在,安心齋卻不能亂,她還得回去看著小丫鬟,叫底下伺候的小丫鬟不能亂。
“姑娘今日可出門去?”
白荷突然湊近了宋錦,把坐在軟榻上頭看書的宋錦,嚇得一激靈,險些滾了下來。
宋錦細細地打量了白荷一眼,見白荷望著自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整張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一朵開得很燦爛的菊花。
白荷這家夥,自己想溜出去玩就直說,非過來探探自己的意思,聽著她的這些話,是準備帶她一起出去了?
這樣就算事後被趙氏知曉了,趙氏也只會怪罪在她頭上。
這個白荷,可真機靈!
宋錦正要開口詢問,白荷忙捂住了宋錦的嘴,讓宋錦沒辦法說話,只聽她緩緩說道。
“姑娘,奴婢知道姑娘心中所想,姑娘心中必是也想出去的!”
“奴婢聽說四平街的鋪子,開了好些個小食攤,每天都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今日還是四平街趕集的日子,想必那些個出攤的小販會更多。”
“姑娘最愛吃那家的牛肉面了,聽說在那家牛肉面小攤旁,又新開了家炒板栗,牛肉鍋盔,不如咱們今日就過去嘗嘗吧!”
白荷說得滔滔不絕,像是沒注意到身邊宋錦的臉,已經黑了大半。
自己想出去就直說,非拉上自己,她哪裡想出去了?
老老實實宅在家不好嗎?
天天想著出去?
半個時辰之後,宋府的馬車,緩緩行駛在四平街上。
宋錦靠在馬車中裡的軟墊上,趴著軟墊,小憩了半晌。白荷坐在車裡,仍舊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就像隻聒噪的鳥兒一樣。
久久睡不下,宋錦抬起頭拋給了此刻正嘰嘰喳喳說著話的白荷一個眼刀,輕輕踢了她一腳,才叫她安生下來。
白荷這才明白了宋錦的意思,停下聲來。
其實今日宋錦之所以出門,也不完全是為了滿足小丫鬟白荷想要出門溜達的心。
昨日夜裡,四平街的袁管事差人了送了信過來。
說是有人在成衣店的對面,開了幾間布坊,袁管事擔心是對家過來找事,尋宋家的不快,就想要請宋錦過來瞧瞧,給拿拿主意。
到了離成衣店只有丁點距離的地方,宋錦就讓車夫停了馬車,拉著白荷下了馬車,準備朝著成衣店的方向走去。
還沒走出多遠,就聽見一陣熟悉而又厭惡的聲音,在宋錦身旁響了起來。
“宋二姑娘,還真是好巧呀!今日又讓我碰見你了,你是不是還想躲著我,不想見我?”
宋錦的臉上寫滿了大大的厭惡,回過頭就瞧見那位用折扇遮住大半臉,以為旁人瞧不出來他是誰的陳家二公子陳錦然!
聽他的聲音,他就知道是那個厭惡的陳二,還遮遮掩掩地,真當她瞎呀?
但厭惡歸厭惡,宋錦還是強扯出幾分笑容,衝著陳錦然盈盈一笑。
她是厭惡他,但是規矩禮儀,卻一樣也不能少,不然反倒叫他輕看了自己。
“不知陳二公子像個登徒浪子般,湊上前來,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