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婆子在她身邊伺候著,她如何放得開玩?
還是要把李婆子支走再說!
宋錦有意湊近了李婆子,親自端了方才芙蕖倒出來的那盞茶,遞給了身旁的李婆子。
“李媽媽,這些日子你也累了,不如先喝盞茶吧!待會去了四平街,我讓芙蕖帶著李媽媽去酒樓裡吃頓好的,算是答謝李媽媽這些年對我娘親的照顧。”
李婆子不知道宋錦心裡打了什麽主意,沒接過茶盞,而是把茶盞擱在了身旁的小幾上,試探了句。
“姑娘這些話實在是言重了,老奴在夫人身邊伺候,是老奴該做之事。今日夫人既是吩咐老奴看著姑娘,老奴便哪裡也不能去,要仔細地看著姑娘。”
“難不成是姑娘想要去哪裡?要把老奴給支走嗎?”面
對李婆子這樣說,宋錦也不好得回她什麽。
難不成要告訴她,她今日除了去四平街找李管事商量事情,還要去吃喝玩樂嗎?
若這樣告訴了她,只怕她馬上就要讓人去稟了趙氏。
到時候別說什麽出門了,只怕趙氏要把她拘在宮裡,哪裡也不許她去。
車輪軲轆軲轆地轉了數十圈,終於到了四平街。到了四平街的時候,雨勢漸漸小了起來,沒了方才出門時那樣大了,不過還是要打著傘去綢緞莊。
四平街的街頭離著綢緞莊還有好長一段距離,若是不打著傘過去,只怕要淋成落湯雞。
到了綢緞莊的門口,只見前頭站著個同樣是撐著傘的男子,正朝著她望過來。
宋錦望了過去,竟是陳錦然這廝?
他今日怎麽知道自己會出門的?
難不成他今日就是專程站在這裡,等著自己的?
“陳二公子,不知你站在這裡做什麽?”
因著車裡放了三把傘,宋錦也就沒有讓芙蕖幫她打傘。她自己打著傘朝著陳錦然走了過去。
行至陳錦然的身邊,宋錦才看清楚他面上的神情,面上帶著幾分冰冷,板著那張臭臉,像是什麽人欠他錢不還一樣。
“宋二姑娘,你終於來了,可叫我好等呀!”說著,陳錦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奪過了宋錦手中打著油紙傘,收了起來,擱在牆角。
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抓到了屋簷之下。
瞧著陳錦然的臉,向自己越發湊近,宋錦忙後退了幾步,兩隻手背到身後,抓起了一塊松動的牆磚。
若是陳錦然敢對她行不軌之事,她就一個板磚拍過去,一了百了。
“你身上好香呀!像是塗了玫瑰香粉。”
陳錦然湊近宋錦,在宋錦身邊細細聞了一遍,的確是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
她今日出門的時候,芙蕖幫她收拾,的確往她衣裳上,撒了些玫瑰香粉。
芙蕖說,這樣走在路上,帶起的風,都是香的。
難不成就是這玫瑰香粉味,把陳錦然吸引過來?
不過就算再如何吸引,也不能奪了方才她手中的油紙傘吧?
“陳二公子,煩請你把油紙傘還我!”宋錦往前走了半步,正要弓下腰去拿陳錦然擱在牆角的那把油紙傘時,卻叫陳錦然拽住了她的手。
隨後把自己打著的傘,收了起來,遞給了面前的宋錦。
“拿著,這是城裡四芳齋做的青竹油紙傘,造價不菲,比起你方才那把傘,可要貴得多了。”
接過了陳錦然遞來的油紙傘,宋錦打開一看,這把油紙傘的確要比先前自己打著那把,做工還要精致得多。
再看傘柄,只見傘柄上刻著四芳齋三個大字。
宋錦聽說過這四芳齋,她們家的東西,都是供給宮裡的。
除卻了雨具,還有各種食盒,碗碟等餐具,還有各類手飾衣裳。
四芳齋的東西,做工最是精致。
便是尋常油紙傘,賣出的價格,都是別家的數倍。
既然他給了自己,那她自己便接受吧!
“陳二公子,你今日來四平街做什麽?難不成陳二公子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早就知道我會過來,所以就在這裡等著?”
“還是陳二公子要說,今日只是偶遇,讓我不要誤會多想。”
宋二這丫頭,倒是越發牙尖嘴利起來。
她這樣說,叫自己認下不是,不認下也不是。
他自然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只不過在她今日出門的時候,他在隔壁的宅子聽到了動靜,又讓文山過去打探一番之後,就知道她今日是要出門了。
知道宋錦今日要到四平街的綢緞莊視察鋪子後,陳錦然也就提前到了。
陳錦然笑了笑,已然想到如何應對她。
“宋二姑娘,你家有鋪子在四平街,難不成我家沒有嗎?前些日子我娘在四平街買下了幾間鋪子,叫我過來瞧瞧。”
“我瞧著今日下雨,來上街趕集的人就少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過來。”陳錦然說著,在宋錦面上瞟了幾瞟。
無意間在告訴她,你就別多想了,本公子今日可不是為著你才來的四平街。
她怎麽可能會多想?
跟著過來就來吧,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
“既如此,那咱們二人是不是可以分道揚鑣了?陳二公子仔細瞧瞧,我們身後這間鋪子是你家的鋪子嗎?”
陳錦然回頭一看,才發現原來他們二人一直站在宋家的綢緞莊外頭。
陳錦然面上有些尷尬,片刻之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面上突然就笑了笑。
“敞開門做生意,既然是到了宋家的綢緞莊,就請宋二姑娘帶著我進去瞧瞧吧!我也好買幾匹上好的錦緞回去,給我娘做幾身衣裳。”
“您家的衣裳還需要自己做嗎?”宋錦又反問了句。
像陳家這樣的大戶人家,衣裳都是去成衣店請了裁縫師傅過去,照著以往的尺寸做的,做好之後再驗收就是。
“我……”
陳錦然梗了半晌,隻說出個“我”字。
“宋二姑娘,你問那麽多做什麽?難不成你是想要嫁到我們陳家來了,特地打聽這麽多!”
陳錦然索性避開宋錦方才所問,直接這樣問了她。
“陳二公子,你別不是想多了,我怎麽可能想著嫁去你們陳家!”宋錦話罷,也不理他。
直接進了鋪子裡。瞧著宋錦和陳錦然一前一後進了鋪子,李婆子和芙蕖也打著傘朝著綢緞莊這邊過來了。
宋錦讓鋪子裡待客的小廝,領著陳錦然去在鋪子裡四處轉了轉。
她自己則是去了內院,找李管事去了。
小廝在前頭引著路,宋錦緊緊地跟在後頭。
因著李婆子不放心宋錦一人去見李管事,特地吩咐了芙蕖跟著宋錦去了。
進了屋裡,小廝進去通稟了一聲,就領著宋錦進去了。
屋裡,李管事在用著飯,瞧著宋錦進來,趕忙起身過來迎她。
“姑娘,您終於來了,小人有事要同你說。”看了眼跟在宋錦身後的芙蕖,李管事給芙蕖使了個眼神。
芙蕖開了宋錦一眼,宋錦點了點頭,芙蕖也就跟著屋裡伺候的丫鬟小廝,一起出了屋子。
“姑娘,宮裡的尚衣局,又撥了單子下來。說讓綢緞莊趕製幾件世子殿下的冬衣出來,給世子爺送去邊關。這沒圖沒樣的,小人這兩日正愁著,這些冬衣該怎麽做?”
綢緞莊又接下了宮裡的定單?
又是宋芸暗中撥下來,叫綢緞莊接下的?
只是既然讓綢緞莊趕製幾件世子爺的冬衣,就應該把冬衣的樣式,該用什麽樣的材料,尺寸大小,一並列出來才是,否則這叫她們如何趕製冬衣?
宋錦在心裡想了一番,又開口問了李管事,“趕製世子爺的冬衣,為何連個尺寸樣板都沒有?這叫我們如何來做?李管事可問過宮裡的人了?”
“姑娘,小人已經問過宮裡尚衣局的女官了,女官說世子爺的冬衣,她那裡也沒有樣板,叫我們去東宮取就是。”李管事說到後面,越說聲音越小。
竟讓她們自己去東宮取?
宮中的尚衣局,到底是怎麽當差的?
明明是宮中尚衣局做不過來的活計, 叫宮外的綢緞莊布坊接下的,如今連個樣板都不願給她們,不是存心為難她們嗎?
“李管事放心,世子爺冬衣的樣板,我讓人去東宮給你取,到時候你就照著樣板,做幾件差不多的冬衣出來吧!至於原料,就用前些日子我們往皮貨商人那裡購得的皮貨吧!”
李管事點了點頭,也只有姑娘口中說的這個法子了。
宋謙行和宋芸都可以出入東宮,叫她們二人去拿見世子爺往日穿的舊衣,應該不成問題。
只是宋錦總感覺這件事,有人在暗中找茬。
按理來說,既是尚衣局吩咐宮外的綢緞莊,繡坊來做衣裳,至少回給件舊衣做樣板,照著樣板來做,如今連樣板都不給,或許就是有人買通了尚衣局,存心想要她們家做的世子爺的冬衣,做不出來。
和李管事又商談了其他事,問過這些日子趙家舅爺有沒有派人過來之後,宋錦叮囑了李管事幾句,就出了綢緞莊。
見宋錦出了綢緞莊,陳錦然也跟著出了綢緞莊。
“宋二姑娘,你這是要往哪裡去?”陳錦然一把拽住了宋錦。
哦,她差點忘了,還有隻跟屁蟲一直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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