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之後,宋錦坐在院裡的石凳上,看著空中變幻莫測的晚霞。
晚霞如火一般,把整個天空,染得火紅火紅地,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白荷捧了茶水從屋裡出來,擱在了一旁的石幾上,湊近了宋錦的耳朵,耳語了幾句。
“姑娘,奴婢有條大好的消息,要告訴姑娘!”
“什麽大好的消息?弄得這樣神神秘秘地?”
宋錦說著,望了眼白荷,見白荷面上帶著滿滿的笑容,像是知道了什麽大好的消息一樣。
只是她能有什麽大好的消息要告訴自己呢?
莫不是京郊她叮囑曾繡娘染整的香雲紗,成功了?
還是綢緞莊太孫妃和太孫嬪的禮服,縫製完工了?
猜了兩次,宋錦始終沒猜出來白荷口中所謂的大好的消息,是什麽。
“你快同我說說,你個小丫頭!得了什麽大好的消息,不告訴我,竟叫我猜了半晌,該罰!實在是該罰!”
宋錦有意嚇嚇白荷,讓白荷告訴自己,抬起頭欲要喚來芙蕖進來。見狀,白荷趕忙阻止了宋錦的行為,把那盞放在石幾上的茶水,遞到了她的手上。
“姑娘,我的好姑娘!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方才奴婢跟著李媽媽去了一趟街上,聽見街上的那些人,議論紛紛一件事。”
“說是連家三公子連檀,在明華樓裡輕薄了徐國公府的徐慧姑娘,對徐慧姑娘做了那不可言說之事。”
“事後徐慧姑娘醒來,瞧見了身旁的連家三公子,可是嚇了一跳,在明華樓裡又哭又鬧,一番尋死覓活之後,徐國公府的人來了,斥責了連家三公子幾句,才把那徐慧姑娘接回府的!”
那徐慧不是一直中意的是連家二公子嗎?
怎麽如今又變成連家三公子了?
莫不是得到不了那連家二公子,佔了個三公子,也是不虧的?
宋錦一想到徐慧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在酒樓裡頭又哭又鬧,尋死覓活的模樣,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也有今天?
也是老天爺開眼了,幫她懲治了那女人,替她報了栽贓陷害何管事殺人之仇。
瞧著宋錦半晌沒有說話,白荷以為自家姑娘心中,又在想著其他什麽事,忙接著下去說道。
“姑娘,據說事後那連家三公子,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說這場宴席,是連家二公子邀他去的,他見連家二公子還沒到,自己就喝了幾杯,沒成想就醉了。”
“事後就看見徐慧姑娘衣不蔽體地睡在他身旁,他自己身上也是一件衣裳也沒穿。”
聽著白荷說了這許多,宋錦靠著白荷口中的那些個線索,仔細分析了一番這件事。
“難不成此事是有人故意陷害連家三公子,和那徐慧姑娘的?”
“連三公子是連二公子邀去的,連三公子去到後,連二公子沒在場,連三公子喝了幾杯酒,就造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一開始背後那人打算算計得是連二公子和徐慧?”
一番分析過後,宋錦沒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答案,反而越來越亂了。
這件事情,絕對沒有白荷口中說得那樣簡單,背後必是藏著些不為人知的貓膩。
想要徹底把這件事了解清楚,還是得找當事人來問問。
可當事人是連三公子和徐慧,如今這兩人,怕是不願見自己,自己也不好得上門叨擾。
這時候,芙蕖面上帶著幾分慌張,推門就進了院子,瞧著宋錦正坐在院裡,開口就道。
“姑娘,趙家舅爺過府來了,夫人說讓姑娘出去見見舅爺!”
話落,芙蕖面上的慌色,半分沒減。
不過宋錦也習以為常,無論大事小事,在芙蕖看來,都是天大的事,所以她每次過來回稟,面上都帶著幾分沉重慌張。
趙文升竟然過府來了?
他是來做什麽的?
難不成又是來找趙氏,想要留下李管事等人,幫著他繼續打理綢緞莊?
安心齋裡,趙氏坐在屋裡,面上笑呵呵著,和著身旁的趙家二夫人文氏說著話。
趙文升則坐在文氏身旁,喪著一張臉,看誰都是不爽的模樣,自進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小姑呀!我可是羨慕死你的了。”
“謙行雖入贅到了別家,卻也能時時回來瞧你們二人,芸兒在宮裡當差,禦前賞賜下來的那些個貢品,都是送回來,孝敬你們。錦兒年紀雖小,卻是個極為懂事的孩子。”
“要是我家的幾個孩子,能有謙行芸兒錦兒的一半好,我就阿彌陀佛,準備燒香酬神了。”
趙氏知道文氏這是客套話,可也少不得回她幾句。
“謙行芸兒不能時時在我們身邊陪著,倒是你的幾個孩子,整日承歡膝下。”
“聽說鄭哥兒家的媳婦馬氏生了小孫孫,那可是你的重孫,你得多照顧著才是。”
聽趙氏說起了馬氏,文氏的臉上,馬上就不高興起來。
馬氏是丫鬟出身,身份低微,要不是看著她生了幾個孩子,文氏也不會讓她做自己的兒子媳婦。
文氏有意繞開這個話題,直奔主題,瞟了眼身邊的趙文升,就道。
“小姑呀!母親也和你說過,這個綢緞莊,是歸你大哥了!”
“但你大哥哪裡懂什麽做生意,店裡的生意,這些年一直是李管事在看顧著,若沒了李管事,我和你大哥,是弄不懂這些個彎彎繞繞的。”
“不如你和李管事說了,讓李管事繼續待在綢緞莊,為我們打理生意,他的月例,我們每個月給他漲點,你看如何?”
文氏說著,用胳膊肘推了一下身邊的趙文升,趙文升得到了示意,馬上跟著附和道。
“芸娘,大哥我不懂做生意,這些年既然是李管事管著綢緞莊,就讓他一直管著吧!”
“我們也不想招其他的掌櫃小廝來了,還請芸娘看在我們兄妹二人多年的情分上,行行好吧!”
“不可!”
宋錦突然從屋外走了進來,行至了趙氏身邊,拍了拍趙氏有些堅硬的肩頭,低聲提醒了句。
“娘親放心,這裡交給我來應付!”
“為何不可?錦兒你一個孩子,哪裡懂這些?若綢緞莊沒了李管事出來主事,這綢緞莊的生意,會一落千丈,最後會破產關門的。”
“若沒了綢緞莊,我和你舅舅,表兄們下半輩子吃什麽,喝什麽?”文氏說著,惡狠狠地瞪著宋錦,眼中充滿了狠厲,似是要把眼前的宋錦,生吞活剝了一樣。
不過宋錦也不怕她,既然她惡狠狠地瞪了自己,那她瞪回去就是了!
她正是因為知道綢緞莊對文氏和趙文升的重要性,所以才不能讓趙氏答應了他們夫妻二人的無理要求的。
李管事是她們宋家的人,憑什麽不能收回來,憑什麽要為你們賺錢?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