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點?鈴蘭微微驚訝,不會是她想象的那樣吧?
顧瑜讓鈴蘭拿來了紙筆,開始畫郡王府的結構圖,計算著晚上從哪裡過去。
夜幕降臨,墨色給大地披上一層衣裳,也給顧瑜披上了一層偽裝。
鈴蘭看著顧瑜手腳麻利地爬上牆頭不出一點動靜,暗自腹誹自家小主子是幹了多少次這種事才這麽熟練……
北市的坊牆比平民區高一些厚一些,坊牆裡的燈火也比平民區多一些,住在這裡的人都是不需要省燈油的人。
宵禁的鍾聲從各個角樓傳了過來,這個時候再在坊間亂走,被打死也不會叫一聲冤的。
顧瑜仗著過人的身手穿梭在坊間的院牆上,腳步像貓一樣輕快。
值夜的家丁們眼前一花,一個黑色的影子就竄了過去,等他們再揉揉眼睛,什麽蹤影也看不見了。
顧瑜的行蹤計劃是從郡王府花園開始的,因為這種地方晚上一般沒有什麽人,好“下手”。如果是從大門的方向過去,護衛太多,容易被發現。
雖然她藝高人膽大,但誰不想讓自己更輕松一些呢?
三步兩步顧瑜就跳進了郡王府的院牆,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但還不能放松,因為東陽郡王的院子還有一段距離。
顧瑜輕快地向那邊走去,快到入口的時候看到了微微的燈光,為了避免意外她不得不矮身鑽進丁香花從。
好在她才十歲,身形嬌小,六月又是丁香花開的好季節,鬱鬱蔥蔥的花叢將她遮蓋得嚴嚴實實,家丁們沒有發現她,匆匆走了過去。
白天沒有見到巡值的人,晚上倒是有了,真有意思。顧瑜心想。
確認家丁們都走了之後,顧瑜繼續輕手輕腳地往東陽郡王的院子趕去。出乎意料的,本該有很多警戒的東陽郡王的院子卻沒見到幾個家丁。
顧瑜有些疑惑地躍進院子,東陽郡王正躺在矮塌上翹著一條腿,一手拿著一冊書,一手撚起碟子裡的炒豆子,看得津津有味。
顧瑜饒有興趣地看了一刻鍾,直到東陽郡王忽然開口:“既然來了就進來說話吧。”
居然發現了她?顧瑜笑著從窗口跳進屋子。
“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啊?”顧瑜說道。
東陽郡王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是從花園過來的吧,一身花香。”
一身花香嗎?但之前經過的家丁都沒有反應啊?
顧瑜輕輕嗅了嗅,空氣中有隱隱的丁香的味道。
這麽細微的味道也能聞出來?顧瑜有些驚訝。
不過東陽郡王沒有再解釋的心思。實際上丁香的花香他很喜歡,所以對這種味道很是熟悉。
“吾削減院子裡的家丁放你進來不是來跟你說閑話的。”東陽郡王輕蔑地說道:“你最好能給吾點有用的消息。”
顧瑜笑著攤了攤手,說道:“我確實有消息,不過我也帶了問題。”
這是交換。
東陽郡王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他知道這個小姑娘不是善茬,很巧,他也不是。
“陛下馬上要生病了。”顧瑜說道。
東陽郡王挑了挑眉,微微有些驚訝:“那個假和尚告訴你的?”
他果然知道。不過為什麽是假和尚?顧瑜的思緒被東陽郡王帶偏。
“你告訴吾這個,是何居心?”
這種消息不確定來源是否可靠,但是一旦傳開必然引起軒然大波。
顧瑜看著東陽郡王說道:“因為我過幾日就要走了,但我怕郡王會做傻事拖累到我。”
畢竟寧王怎麽死的東陽郡王不會不知道。
東陽郡王眼神爍爍看著顧瑜,丹鳳眼微眯:“吾還害怕郡主妹妹做了傻事拖累吾呢。”
顧瑜眼色微沉。
他果然不是外面傳聞的那樣單單是個紈絝。無風不起浪,如果不是知道她做的事,他不會這麽說的。
“看來郡王殿下能保護好自己。”顧瑜說道。
東陽郡王沒有動靜,似乎在嘲笑她這句廢話。
“現在到我來問了。”顧瑜說道,“二皇子和三皇子,郡王選擇誰?”
這話像一把刀突兀地劈在東陽郡王的頭頂,東陽郡王“騰”地跳起來,眼神凶狠仿佛要就地殺了顧瑜。
看得出來他會些功夫,但對於顧瑜來說這只是些三腳貓的拳腳。
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被一個身高剛到他胸口的小姑娘擒製住,姿勢多多少少有些怪異。
“你膽子果然很大。”即使被擒製住,東陽郡王也沒有慌亂。因為他知道她不敢動手。
顧瑜也不是為了動手,她輕松地反手按著東陽郡王,又重複了一遍:“郡王,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