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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覺的顧瑜醒來有些怔怔,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腦海裡是夢中一個白袍男人的一句話:“體能耗竭了,救不回來了。”
她癡癡地醒來,有些恍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夢裡。
但是沒有給她多想的功夫,一個小小的身影就蹦到了床邊。
四語眼巴巴地看著顧瑜,面色有些擔憂:“娘子,你又睡了十幾個時辰了。”
自顧淮死後顧瑜常常會一睡一天多,下人們不敢打擾,但是還是忍不住擔心。
顧瑜回過神來,肚子也回過神來“咕嚕”了一聲。
一旁的鈴蘭也聽到了聲音,說道:“早就讓廚房熱著飯菜了,娘子先洗漱。”
門外的婢女們捧著水盆毛巾魚貫而入。
……
顧瑜醒來吃過飯後,張裕拿著信而來。
信是益州來的,除了寫益州的近況之外還附了一分的紅利。
“親兄弟明算帳。”信上的字活潑俏皮,顧瑜想了想,如果是當面張津可能就說不出這話了。
“還送了紅利來呢……”鈴蘭說著,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紅利倒是不打緊,益州的事情捋順了就已經圓滿了。”顧瑜說道。
鈴蘭嗔怪了顧瑜一眼,說道:“那可見張三郎君也是個好人。”
好人麽?顧瑜想了想,問道:“為什麽是也”
鈴蘭捂著嘴笑沒有說話。
顧瑜沒理會她的小心思,問張裕:“張家的事盤清楚了嗎?”
張裕心想之前不是還說不插手麽?倒是還在問。
於是回答道:“三郎君沒有再管張家的事,倒是張家的人想讓三郎君插手,三郎君說自己抽不開身。”
放著大買賣不做去做“利國利民”的生意,在張家人和世人眼裡看來這便是半個“聖人”了。
“朝裡怎麽說?”顧瑜問道。
張全上前一步答道:“雖然有幾個大臣說了三郎君沽名釣譽,但三郎君說起來只是一介布衣,對他們影響也不大。”
而且要做什麽手腳也師出無名,所以朝廷的人並沒有對張津警醒,只是暗暗往益州放了無數眼線。
“三郎君那裡如同篩子一般,湧過去了大批的人,魚龍混雜,萬一有心狠的可能會對三郎君不利……”
畢竟一個商人握著一個城池的商鋪,雖然說得只要一分利,但後邊隨著王家號召過去的商家一分利就已經夠普通百姓一輩子的嚼頭,握著這麽大的財富難免會有人眼紅,更何況益州那邊的城防可不充足。
“不過劉起一直跟著三郎君,應該不會出大問題。”張全補充道。
劉起的身手還是不錯的,十個以內都是白給,超過十個動靜小不了,張家也有家丁,所以張津那邊只要自己注意點別作死一個人出去,應該是出不了什麽事的。
顧瑜想了想說道:“喊甘娘子來吧。”
甘娘子在顧家越來越“透明”了,以前總待在顧瑜身邊,現在似乎知道顧瑜的戒備便專心做自己的事鮮少在顧瑜身邊出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人聰明的有些可怕。
甘娘子很快就被請過來,臉上沒有任何不滿,問道:“娘子有何吩咐?”
顧瑜認真地看著眼前的人,沒有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異樣。
見顧瑜良久沒有說話,甘娘子又耐心問了一遍:“娘子有何吩咐?”
顧瑜開口說道:“我明日想去郡王府拜會,甘娘子替我送帖子過去吧。”
甘娘子神情微微詫異,然後順從地答聲是。
“娘子還有其他吩咐嗎?”
顧瑜搖了搖頭。
看著甘娘子行禮之後退下,顧瑜總覺得怪異。
“娘子,怎麽了?”鈴蘭忍不住問道。
顧瑜搖了搖頭,然後又對張全說道:“你去打聽打聽,兩位相公最近在忙什麽。”
這……這可不好打聽啊,畢竟是相府的機密事。張全一邊領命退下一邊蹙起了眉頭。
看來要換個方法打聽。
張全走進茶樓裡,要了間包間,眯起眼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茶樓是京城普通的茶樓,有錢的“老爺們”有時會在這裡談生意,但不會說機密。畢竟外邊哪有家裡隔音。
但是商人們的對話也是能聽出來消息的。
“現下絲綢的生意不好做了。”一個人說道。
“別說絲綢了,除了采蝶軒沒什麽生意好做了……”另一個人說道。
“朝廷說是開了商道,但第一個‘出關’的還是海州張家,這下可好,張家可不止做錢莊生意了,別的產業也要染指了……”
“誰讓張家財大氣粗呢……”
“我說老哥,要不要‘操作’一下……”
“這可不好‘操作’,瘦死的駱駝都比馬大,何況張家……”
“現在張家還有了王相公的門路……”
“那我們就眼睜睜被張家擠‘死’嗎?”一個人的聲音突然拔高,但似乎意識到茶樓的包間隔音並不是萬能的,隔壁陷入了靜寂。
張全趴在門上仔細聽,過了一會兒,隔壁才有了新的動靜。
“要我說,王相公那邊行不通,我們可以走另一位的路……”
“另一位說起來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年後可不太好了……”
“你聽誰說的?”
“我侄子的外祖父的外甥在那位手下做事,因為益州的事……那位如今可是缺錢的很呢……”
“缺錢?”
“那位‘大人’管著跑商的事嗎?”
“管不管的好歹戶部還在他手裡,多多少少能說幾句話……”
“與其和張家硬碰硬,倒不如我們也想辦法走走路子……”
“我們可沒那麽多錢……”
“一人湊一點,路子走活了人才能活,不然等死嗎?”
“……”
張全聽著隔壁的談話,嘴角漸漸揚起……所以說,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要耐心,總能聽到想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