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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陷入很久遠的回憶中,過了半天才開口道:“一千五百萬年前的我,是神屆的春花神使,那時候的我的確是很美麗的,遠不似現在這嚇死人的樣子。只是沒想到我後來遇見了他。”她看了孤獨殘一眼,不知為何,那隻猙獰的眼球竟讓軒轅狂讀出了幾分溫柔的味道。
葉春花忽然咯咯笑起來:“那時候的他啊,是一個從鬼屆跑出來的大鬼,只是他修煉出了肉體,已經算是修為深厚之人了。想也知道,我這個神使怎能放任一隻鬼在人間遊蕩,於是我去追他,和他打,有時候是我打過他,有時候是他勝了我,但我們誰都沒有辦法奪取對方的性命,那時候的我太驕傲,也沒想過要召喚救兵,就這樣打來打去,不知為什麽就看著對方順了眼,當然了,那時候的老頭子可也是很英俊的,要是現在這副老樣子,我可就看不上他了。”
葉春花的聲音動聽無比,講起這段一千五百萬年前的歷史聲情並茂,似乎完全陷入回憶當中,軒轅狂等人一開始還懷有戒備之意,可很快就都被她的講述吸引住了。剛才還出言無狀的非念甚至主動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可就不得了了。”葉春花露出一絲微笑:“堂堂的神使竟和一隻違反了規定私入人間的鬼相愛,神屆怎會容忍這種事情。來追拿我的神兵神將都被我們打敗,可是我們也負傷累累,不得不逃到鬼屆去,可鬼屆也同樣容不下我們,我可是神使,神屆和鬼屆可是向來不能兩立的啊。於是我們又打敗了許多鬼將逃到冥屆,但是冥屆不敢收留我們,魔屆的路也對我們封閉,他們都瞧不起我們,認為我們都是忘了祖宗和族規的敗類,我們萬不得已,隻好又逃回了人間。”
“行了,不要說了。”孤獨殘忽然溫柔的道,然而葉春花卻充耳不聞,停了停又繼續道:“那時候的追兵真多啊,鬼屆和神屆都有,甚至仙屆與冥屆妖屆都參與到戰圈中,因為鬼屆和神屆都下了懸賞令,那個獎品啊,是你們這一輩子都不敢想的。我們兩個在身負重傷之下,實在沒有地方逃了,正想一起殉情之時,誰知卻有人甘冒奇險收留了我們。”
軒轅狂和軒轅卓同時一凜,不約而同道:“不對,那人敢在這時候收留你們,若非功力奇高,便是有所圖。”
葉春花這才露出讚許的笑容:“你們說得都沒錯,那人是功力奇高,但他也有所圖,如果是平常人,我們怎麽敢相信他,那人將我們邀到他置身的星球上,並說已經在四周設下了結屆阻攔追兵,他的功力太高了,高到我們相信他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他是之前孤獨的好朋友,所以我們都相信了他,他說他一直在閉關,等出了關之後才知道我們的事情,就連忙趕去相救。當時我們倆真的太感激他了,恨不能拿性命來報答他,誰知一頓飯吃完,世界變了。”
說到這裡,葉春花猛然打了個冷顫,孤獨殘忙製止她道:“別往下說了,這個噩夢做了一千多萬年,就別再說了。”
“不,我要說,我要永遠記得這一幕。”葉春花渾身顫抖著:“他……那人……不知從哪裡學來的邪功,他……他竟然把我和孤獨的元嬰都……都吸出去吃掉了,他說那樣可以讓他增強幾百萬年的功力。他沒有殺死我們,而是以折磨我們為樂,我們被迷仙散迷住了,什麽功力都使不出來,而且元嬰也沒有了,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而且每次的折磨都讓我們痛不欲生,你們看到我和孤獨現在的樣子了嗎?在百萬年前,
我們的臉和身體遠比現在還要恐怖,那都是被他每一天每一天折磨出來的。”軒轅狂氣憤的一拍桌子:“這人簡直喪心病狂,禽獸不如,若有一天教我遇見……”他驀然想起自己現在只是仙人境界,連眼前的兩人都打不過,更別提那個更厲害的怪物了。於是立刻住口不言,一向厚度驚人的面孔上也添了一絲緋紅之色。
“沒關系沒關系,後來有一天,他忽然沒有過來,下人們在牢房外議論,說他去赴宴了,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來。我和孤獨覺得機會終於來了,於是我們拚了命的將灌進肚子裡的迷仙酒吐出來,那些下人不願看我們,都是灌完了酒就走,這樣經過了二十八天,終於讓我和孤獨把迷仙酒的酒力解了。我們出去,殺了他那星球上所有的修真者,總算出了心頭一口惡氣,可是他要回來了,於是我們拚命的逃拚命的逃,可是我們逃不過他,眼看就要被他追上的時候,一種奇怪的生物闖進來了,那群東西徹底催毀了他的星球,逼得他大怒下扔下我們,回去和那些怪物打了,我們這才逃來這裡隱居起來,呵呵,這一呆就是一千多萬年啊,也不知道他怎麽樣,可千萬別被那些怪物殺死了,我們還等著找他報仇呢,呵呵哈哈哈……”說到最後,葉春花忽然絕望的大笑起來,想必她其實也知道,無論那人死與不死,她和孤獨都是沒有機會出去報仇的。
晚舟殷劫軒轅卓等都默然不語,在他們看來,葉春花和孤獨殘明知神鬼不可相戀,卻還是陷了進去,他們這樣的下場可以說是自找的。獨有軒轅狂憤憤的一拍桌子,長身而起道:“太可惡了,太過分了,原來神屆就是這樣子的嗎?竟然連一對真心相愛的人都容不下?有什麽?不就是愛上一隻鬼了嗎?礙著他們誰了,只因為什麽所謂的屁規定,就不依不饒的,還有鬼屆也真可惡,竟然一點護犢之心都沒有,還和神屆沆瀣一氣,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這都是什麽狗屁的神規鬼規,還有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他就應該被千刀萬刮,卑鄙的小人,不對,是豬狗不如的卑鄙小人……”罵到後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罵什麽了。
原來軒轅狂一直想著要晚舟接受自己的感情,可晚舟卻拘泥於那些世俗規定堅決不肯將兩人的師徒關系向前發展一步,所以這家夥早就對所謂的規定不滿了,今天再一聽見葉春花和孤獨殘這樣悲慘的故事,忍不住就將平時積蓄的不滿一下子全都爆發出來。
晚舟和軒轅卓殷劫等人都呆呆看著軒轅狂,連葉春花和孤獨殘也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忽然那個孤獨殘也站起來,大聲道:“好,說得好,沒錯,狗屁的規定,這麽長的歲月,你小子是第一個敢這麽說的人,衝著這個,就當浮一大白。”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葉春花也站起身,激動道:“不管是因為什麽緣故,小兄弟你今日能說出這句話來,能讓我和老頭子在有生之年還遇到為我們打抱不平的人,我就是……就是死也瞑目了。”她也一口飲盡杯中之酒,然後苦笑道:“我身邊沒有什麽東西相贈,就是有也不敢給你,否則只能為你招來禍事,所以等一下,我就把我和老頭子傾盡心血研究出的蘭容功傳授於你吧,這門功夫不僅可以用來恢復修改容顏,修習後還會加快你修煉的進境,希望小兄弟能夠撥出點時間學習一下,縱然我們死了,也不用為神功失傳而生遺憾。
這回換成軒轅狂驚呆在當場了,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說了幾句,就得到這麽豐厚的贈品,一時間倒有些不好意思。孤獨殘性子急,上來拉著他就走,一個閃身間就消失了。葉春花看著記得騰一下站起來的晚舟,微笑道:“沒事兒沒事兒,老頭子去教他功夫了,你們就在這裡等,那孩子是個聰明絕頂之人,相信不到十天便可出來,正好你們也可順便將來此的目的講給我老婆子聽。或許我還可以幫上你們的忙呢。”
殷劫等無奈,事實上此時的情勢也容不得他們多做選擇,人家別說要留住他們,就是殺了他們也都是一點不費勁兒的事。
山溪卻為一事好奇,忍不住問葉春花道:“婆婆前輩,為什麽你們的元嬰都被人家吃了,還能活到這麽長時間啊,而且你們的功力還是這麽高呢?”
葉春花笑道:“還是這孩子機靈。”她把山溪拉到身邊:“小家夥,你怕不怕婆婆?”
山溪搖頭道:“一開始有點怕,現在就不怕了,我覺得婆婆一點都不可怕。”他雖然化成人形,但樣子卻還是天真俊俏,葉春花不管怎麽說,也畢竟是個女子,孤獨了這麽多年,猛然見到一群人, 尤其是山溪這個孩子,身體裡的母性光輝一下子就被引發出來。聽見山溪這麽說,她咯咯嬌小道:“小東西明明就是個小魔頭,竟然還懂得說真話,天真可愛卻看不出本質的奸猾狡詐,實在難得,你都是跟誰學的這些啊?”
山溪指著晚舟道:“我本來是奸猾狡詐的,不過跟著晚舟哥哥一段時間,就學會在外貌上做出忠厚老實相,並且謙虛謹慎了。”
葉春花看向晚舟,半晌方道:“奇怪,你這孩子的資質十分平庸,無論哪一方面都不出眾,但剛剛那個小家夥和這個小家夥還都對你上心……”她忽然又笑了起來:“這人世間的事啊……”笑了半晌,才又轉向山溪道:“婆婆是因為和你那個爺爺在逃避追兵的時候,就害怕有這麽一天,所以啊,我們又另辟蹊徑,研究出一套功法,就是這蘭容功的前身,用那種功法煉出了一枚金丹,這枚金丹藏在丹田裡,誰都不知道,因為理論上,元嬰和金丹是不會共存的,因此才逃過那個大惡人的一劫,也因此婆婆和爺爺的功力並沒有損失太多。”
殷劫拱手道:“前輩們真是不世的奇才,竟然能造出如此神奇的功夫。但不知前輩們在這裡這麽長時間,有沒有看見過一個八色水晶球?若看見過,還望能指引小子們一二,則小子們感激不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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