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陽君姚淼滿意地看著殿堂下那一張張年輕英氣的面龐,此次國戰之後,這裡面有相當一部分傑出之士,將是他未來的肱股之臣,輔佐他共治舞陽國,更加興旺強盛。
“十一伯,你一去二十年,遍遊中域與下域,觀遍天下少年英才,你且看看我舞陽國後起之秀如何?”大有天下英才盡入囊中之感的舞陽君姚淼躊躇滿志,詢問身邊一個不起眼的老頭。
這老頭與舞陽君姚淼的鑾駕一同入殿,諸驕子看到也隻當是國君近臣,幾乎沒人在意。
只有遠在角落的羅霄瞪大眼睛,這不是無名老人麽!
無名老人仔細看遍全場,卻未看到重重身影后故意躲避的羅霄身影,連歎可惜。
舞陽君姚淼忙問其故。
無名老人道:“我此次去了一趟盤龍嶺,發現了一個少年奇材,此人若能參賽,必定大放光彩,可惜了……”
舞陽君姚淼大奇,正要細問。一名宮使悄然登階,低聲說了句什麽,舞陽君姚淼眉頭微皺,揮揮手,宮使施禮而去。
宗正姚無疆,大鴻臚尚雲峰距離丹墀較近,都聽到了宮使所言之事。說是突勒使團的人都安排在通譯館裡,但都鬧著要求覲見國君……這些蠻子難道不知今日是極殿朝宴麽?國君哪有空現會他們,就算他們不知,接引使盧波能不知?很明顯,這幫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舞陽君姚淼面色微冷:“真當還是雲州麽?這裡是晟京……尚卿,準備得如何了?”
尚雲峰近前道:“回稟君上,臣已從三百余郡戰種子中篩選出符合條件者五人。不過,進一步篩查之下,發現其中兩人均為用資源強行晉升,根基不穩,可排除。其余三人,兩人為京城世家子,一人為東河郡第一名,乃東河武道世家天雲山莊子弟。”
“我煌煌舞陽,才找得出三人?”舞陽君姚淼面色不豫,“突勒人就有兩人,連兩個出戰,兩個候補都找不齊麽?”
尚雲峰苦笑:“君上,要對付這兩個高階鱷戰士,必須是六階圓滿才有幾分把握,而這個境界在三百多種子裡,確實就只有那麽幾個……當然,如果君上舍得的話,湊四個還是可以的。”
“嗯,此話怎講?”
尚雲峰似乎有些不好開口,拿眼直瞅姚無疆。
姚無疆撫須而笑,向舞陽君姚淼施禮道:“君上,大鴻臚之意,是指小七……”
“小七?長平!”舞陽君姚淼明白了,猶豫了一下,道,“把長平,還有那三個人選……對了,再把那易水城守之子也一並召到後殿。”
一刻時後,五個氣宇軒昂的青年武士出現在舞陽君姚淼面前,並一一施禮報名。
“晟京天驕戰團第五,東園邱氏子弟雲飛,叩見君上。”
“京畿天驕戰團第三,北山豐氏子弟雙溪,叩見君上。”
“東河天驕戰團第一,天雲山莊子弟管中堅,叩見君上。”
“河朔天驕戰團第二,程氏子弟飛龍,叩見君上。”
“……”
最後一位,卻沒有開口,只是面帶微笑看著舞陽君姚淼。
舞陽君姚淼略顯無奈,抬手道:“這裡面除了東園邱氏與北山豐氏,其余兩位大概都不識你,你自己介紹一下。”
這一襲紫袍,額束錦帶的英俊青年才微笑向四人合袖為禮:“晟京天驕戰團第四,姚長平。”
他沒有說明自己的家族出身,但在這宮殿之內,“姚”這個姓氏,足以令人聯想到什麽……
果然,邱雲飛與豐雙溪一齊還禮:“不敢受七殿下之禮。”
管中堅與程飛龍悚然,連忙跟著還禮:“原來是七殿下,宗室麒麟,果然不凡。”
這話倒也不算拍馬屁,因為在場五人中,最年輕的就是程飛龍與姚長平,兩人年歲相當,都是二十二三的樣子。但要知道,程飛龍才不過是六階中段,而姚長平卻與其余三人一樣,都是六階圓滿。這資質、這實力,都能在未來三十天驕種子裡預訂一席了。
五位年輕才俊,一時瑜亮,彼此見禮,相談甚歡。
舞陽君姚淼笑吟吟看著,良久,才向尚雲峰看了一眼。
這位大鴻臚會意,當下輕咳一聲:“諸君奉召至此,想必也有所耳聞吧?”
邱雲飛第一個表態:“突勒人若敢猖獗,雲飛第一個上。”
“雙溪願附尾翼。”
“另一個家夥,中堅包了。”
剩下姚長平與程飛龍卻沒說話,姚長平身為殿下,自然沒必要在這種場合向老爹表什麽忠心。而程飛龍,自家知自家事,他還不夠格挑戰突勒人。
然而,程飛龍沒想到,尚雲峰對四人一一點頭嘉許之後,最後目光落在他身上,肅容道:“程氏子飛龍,你可知道,突勒人真正要挑戰的人,是你!”
……
“突勒人真正要挑戰的人是我,而且此次挑起戰爭的借口也是我。”
這是極殿朝宴散席後,思歸客棧最大一間雅室裡,河朔天驕戰團一十四人(缺吳俊彥)齊聚一堂,人人面色嚴峻,聆聽程飛龍道出這驚人的消息。
“因為去年擊殺突勒細作之事?”季平反應很快,立即聯想到原因。
程飛龍沉重點頭,殺突勒細作,他不後悔,也不怕人家找上門來,但因此事而成為戰爭借口,就不由他心情不沉重了。
河朔天驕戰團成員互相低語一陣,這事是通過官方嘉獎的,知道的人不少,但也有那麽幾個人不清楚。
等大夥都弄清楚後,龐元峰沉聲道:“君上如何處置此事?”
程飛龍面露感激之色,舉袖朝宮城方向一鞠:“君上讓我安心比鬥,不要為他事分心。至於突勒人的挑戰,我們已有四位最強六階,屆時會教這些蠻夷做人!”
眾人聽罷,無不暗暗松了口氣。今天他們可是看到了雲州戰團現狀,實在是有夠淒涼,他們可不希望因為程飛龍的原因,步雲州人的後塵。
程飛龍看在眼裡,再鬱悶也只能自己承受。朝宴之時,在後殿裡,舞陽君姚淼也曾問過他,當日與他聯手擊殺突勒戰士的武士是什麽人。
程飛龍的回答, 與之前向朝廷的匯報一致,就是一個過路武士,不忿突勒人逞凶,出手相助,功成身退,不知所蹤。
舞陽君姚淼聽完後,面色如常,盯住程飛龍半天,才緩緩說了聲:“可惜……”
程飛龍當時也是表現如常,但走出後殿時,整個後背都是濕的。沒辦法,君王威儀加高階武士威壓,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既使這樣,程飛龍也不後悔。他與羅霄之間是有承諾的,人家救了他還有他妹妹,只要求不要暴露身份,如果這都做不到,還算是一諾千金的武士嗎?
再者說了,當初擊殺突勒戰士,得到的好處(朝廷嘉獎與名聲)他全佔了,如今出現惡果,又把人推出來一同頂缸——這是秉承“信義智勇”的武士乾的事麽?
程飛龍暗暗握拳:“穆克勒是吧,如果你能扛過兩波挑戰繼續挑戰我,我程飛龍一定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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