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島,班博克郡,梅林鎮外的小山上
姬雅不斷地揮動著大劍向林越進攻,林越從容應對,幾乎沒有變換走位便接下了姬雅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劍影。
夕陽西下,黃昏的余暉灑在地上,林越一劍甩開姬雅說道:“可以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姬雅也默默的收起寶劍,然後走到一邊拉起了一根繩子,繩子另一邊綁著上百斤的木柴一點點的往鎮子裡拉。
林越師徒三人來到這個小鎮已經一個多月了,在這期間林越一邊教授三名弟子,一邊打聽著姬雅的故鄉的情況。而三個弟子在學習之余也堅持著工作,這讓林越不禁想起當初自己師父無聊子帶著他和師姐默輕語一起的那段日子,只可惜已經物是人非了。
在這一個月裡,壕樂和子雲置辦了一輛拉貨的馬車,遊走在整個班博克郡,作為一個旅行商人賺取生活費用,至於貨物方面,除了姬雅平時狩獵得到的皮毛,還有就是林越用點石成金術變出的食鹽,小鎮外山上有一些岩鹽,對於這裡的人來說又苦又澀不好提煉,但對於林越來說輕輕一點,鹽石便分離開來。
姬雅不如壕樂在做生意上的天賦,也不如子雲遊走江湖的經驗,作為一個在故鄉反倒感覺在異地的漂亮女孩,姬雅並沒有遠離林越,只是在山上砍柴和狩獵,以此來磨練自己然後賺生活費。
回到鎮子上,林越和姬雅來到了鎮上男人閑聚的石爐酒館,已經住下一個月的他們不會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被鎮上的人圍觀了,一部分人和林越相處的還不錯。
酒館的老板是個謝頂的白胡子大叔,姬雅的柴火也是交給他的,結好帳之後,白胡子老板將一大杯果酒和一小碟炒過的青豆放在吧台:“給你,算是大叔請的。”
林越自然是沒有這麽好的人緣,人家大叔請的是姬雅,林越看了一眼酒館中的客人:“這幾天帶著兵器的人倒是多了不少啊。”
白胡子大叔歎氣道:“可不是嗎,獸人們又要打過來了。”
林越叫了一杯酒水:“真的假的?不是說已經有幾年沒出現了嗎?怎麽說來就來?”
白胡子歎氣道:“哪裡還能有假,聽說東北海灣那裡已經出現了零散獸人,這些傭兵都是從這賞金來的。”
林越自然知道所謂的獸人是什麽,在暴民國就已經得知,包括月狼族在內,很多族群就是原來高度文明遺留的產物。這些所謂的獸人也是人類結合了野獸或是妖物的血肉而形成的超級戰士,他們擁有更長的壽命,更強健的身體,以及更好的繁殖能力,唯一的缺點是大腦的理性會被破壞,變成隻遵從本能的怪獸。
至於說獸人入侵,就像大周王朝的妖族入侵一般,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上這麽一次,因為他們所在的犬民國地域有限,他們的繁殖能力又強,所以隔些日子,人口到達紅線,他們就會想法子南下蘇蘭島或者北上雙月之海,襲擊那裡的人類城鎮。
當然,他們並沒有什麽造大船的技術,只能在固定的月份,靠著海洋的流動借力來到雙月之海和蘇蘭島,在海面上雖然損失不少,但成功到達的也很多,他們本身就很強壯,借助洋流南下,他們在水裡最多泡上兩三天就能登陸。
大體上的時間就在當下這個季節,但是相隔的時間就不確定了,犬民國裡的狗頭人雖然沒什麽智慧,但是經過了這麽多年的漂流,也大概知道了海洋流動的一些規律,雖然日常也有零星的狗頭人漂流過來,
但真正叫這裡的人類恐懼的卻是每隔幾年到來的大規模獸人登陸。 就因為這樣的緣故,原本尚算肥沃的蘇蘭島東北部少有人了居住,只是在福他海灘的山壁上建立了幾個屯兵要塞,常年駐守瞭望的部隊。而根據當地傳回的情報,近來消滅的零星獸人較往年增加不少,根據以往的經驗,今年應該是一波大規模登陸的前兆,據估計也就是在這半個月之內。
所以蘇蘭島的王都除了向各地的領主頒布軍令之外,也向民間召集士兵和傭兵前往福他海灘駐防,班博克郡所在的位置是蘇蘭島的中部偏北,已經算是離前線不遠了,所以很多前來支援的戰士都會在這裡補給。
對於人人畏懼的大戰,林越卻毫不在意,狗頭人對他來說不過是皮糙肉厚的野獸罷了,甚至還不如當年北疆抗妖之時面對的小怪更強,不管是渡海之時還是集體登陸,林越都有把握團滅著成千上萬的狗頭人。
白胡子老板不知道林越的本事,勸說道:“這些天外面很亂,叫你的學生不要亂跑了,回頭我和鎮上的治安官說說,讓他們幫著運些物資,雖然沒有賣鹽掙得多,終歸是安全一些。”他所說的自然是正在跑商的子雲和壕樂,不過林越並不擔心他兩個,即便如此還是謝過了老板的好意。
……
天方城外,金光陣已經布好,只是沒有‘領隊’童童的命令,蝶谷門眾還沒有發動攻擊,而一直在京城處理軍務的魔雲海也到來了,處理完軍務之後他立刻趕了過來,而朝廷的支援大軍還在路上。
魔雲海聽完眾人回報這幾日的情況,得知兩邊都死了人,頓時知道事情已經無解,他問道:“童童師妹呢?”
作為地位較高的師兄,鐵錘……也就是慕容鶴軒開口道:“回稟二師叔,三師叔自我們到這裡之後便說有事要處理,還叮囑她回來之前不要和玉山衝突。”
魔雲海一皺眉便知事情並不簡單:“好吧,金光陣和十師妹準備的如何了?”
“一切就緒,康前輩和李師弟正在為十師叔護法,六師叔在主持金光陣。”六師叔自然指的就是蝶谷劍仙松靈子。
正準備問及前日交戰之事的時候,忽然有傳令兵拿來了一支帶有書信的飛箭,魔雲海打開來看,神色一變。
竇恆似乎覺察到了不對便問道:“師伯,可是玉山那邊說了什麽?”
魔雲海也不隱瞞:“司馬檜來了,要約我陣前相見。”
一直不怎麽說話的午羽說道:“會無好會,只怕倒是難以收場啊,師伯。”眾人倒是不擔心他們對付魔雲海,光天化日兩軍陣前,玉山就是在憤恨也不會這時候出手,而且依照魔雲海的修為,誅仙小劍不出,就算是玉山二代老大廣慈真人來了,也未必能把魔雲海怎麽樣。
魔雲海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陣前相邀, 不好拒絕……也罷,是非曲直總要做個了斷,若是能談攏也好,談不攏以後就放手相搏,生死各安天命了。”
凌亂的仇是定然要報的,玉山死了個朱小九,肯定也不能就這麽揭過,唯一所慮的只有誅仙小劍,希望師妹能找到克制他的辦法。
和魔雲海一樣,司馬檜也是剛到天方城,同樣率兵出征,他作為蜀地的相國自然責無旁貸,而且他沒準備一把衝出天方城,如果不能將前面阻擋的對手鏟平,一旦兵出天方城,那就等於一頭扎進了一個大口袋,如果魔雲海側路截斷大軍和天方城之間的聯系,那就等於將數十萬蜀軍斷掉後勤,困在平原上然後等著被整個吃掉。
等到將蜀南道的降卒潰兵處理完,他也是直奔天方城,沒想到剛一來就聽聞門下的噩耗,朱小九也是他本來比較看好的一個同門後輩,就這麽被暗算了。自己的三個弟子自然是悲傷,但最悲傷的依舊是夜行舟,不過他知道現在衝過去毫無作用,於是靜下心來等待同門師長出頭。
將朱小九收斂好,司馬檜自然也就要開始面對朝廷大軍了,理論上講兩邊面前都是二十萬大軍,只不過很多部隊還沒有配齊,況且天方城這邊也不利於大軍團決戰。但是他們別無選擇,如果蜀地獲勝,朝廷便再無力量威脅天下諸侯,而朝廷獲勝,這二十萬大軍就會立刻橫掃西蜀,可以說是一場賭國運的戰爭。
在此之前,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司馬檜決定要和魔雲海陣前相見,就當是最後的照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