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見幾人逃回本想乘勝追擊,又恐怕那些人施加暗算,所以有些猶豫不決,這時候後方的竇恆鳴金收兵。
牛頭山上,水母娘娘越想越怕,要不是身上禁製所限,早就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想了又想之後,水母娘娘還是決定先退一步再說,反正自己實力低微,在這裡也起不了什麽作用,還不如先去五方城,在另作他計,那五方城的肖懷仁可是號稱軍師諸葛百曉的弟子,自己去投靠他,說不定還能保全性命。
有了逃跑之念的水母娘娘本來還怕雲氏三姐妹會阻攔自己,沒想到雲氏三姐妹很痛快的便要放她走。水母娘娘想要逃命,雲氏三姐妹又何嘗不想投降。她們都是被人所製,不同的是三姐妹把希望給了蝶谷,而水母娘娘因為傷了林越,則是決定跟著拜聖女教繼續走。
不論是想著逃命,還是想著投降,她們心中都沒有硬扛的打算,而山寨中的士兵本身也只是滯留後方的散兵遊勇,站個崗,收收稅倒還可以,不要說打仗,就是械鬥也未必能贏。自從得知魯侯大軍擊敗並收編了迦樓納的東征大軍,並開始反攻,這些人便開始惶惶不可終日。每天都會有那麽幾個人從牛頭山逃離,這幾個妖怪也不過是些得到某些秘技的小妖,哪裡懂得陣仗之道,見每天都少人,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直到敵兵已經來到山下,逃走之人更是達到了一個小高峰。
其實還有人可以繼續逃走,但是自己的家園已經毀滅,自己一眾人也不過是混口飯吃,要是朝廷管飯,這群守山寨的嘍囉只怕會立時換了門庭。
就這樣,水母娘娘和雲氏三姐妹打了聲招呼便離去了,而雲氏三姐妹則是松了口氣,有水母娘娘在此,就是投靠蝶谷三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現在好了,大家都方便。
三人將月香蘭帶上來,趕走周圍的人,立刻給月香蘭松綁,月香蘭這個時候也是一臉奇怪:“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大姐雲霜歉意道:“還請這位姑娘恕罪,我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叫雲霜,這是我的兩個妹妹雲霏和雲露,我們請姑娘前來是有事相求。”
月香蘭眉頭一挑:“這倒是奇了,你們對我這個手下敗將有什麽所求?”
雲霜說道:“先前因為有外人在場,不得已將姑娘擒來,雲霜在此賠禮了,至於說我們的所求,聽聞貴教新晉收下了一個記名弟子,不知……”
“什麽記名弟子……”剛開始月香蘭未曾反應過來,後來才想起,不就是那寒鴉道人麽:“哦,你是說……”
雲霜立刻以手指壓唇:“姑娘切莫聲張,自從那件事後,那個更加嚴重,唯恐言從口出,為他人所察覺。”雲霜說的那個,便是三十六護法身上的禁製。
月香蘭雖然有時候衝動,但絕對不傻,她便問道:“那你們想要如何?”
雲霜堅定了表情,突然給月香蘭跪下:“請姑娘就我小妹一命。”
雲霏和雲露大驚:“大姐!!”雲霜伸手攔住二人。
月香蘭皺起眉頭:“救她?我沒有辦法救她的。”
雲霜說道:“現在我們被迫與貴教為敵,我的實力自是不如你們,硬要勉強也是取死之道,可是若要回避,只怕也是……”
月香蘭點了點頭,從寒鴉道人口中她知道了禁製的厲害,雲霜繼續說道:“若是還有解救之道,非夢蝶谷主她老人家親自出手不可,而且救得一人,必會被人察覺,所以只能請姑娘代為照看小妹,
以後小妹給姑娘為奴為婢以作報答。” 月香蘭明白了她的意思,想通過自己的口求助夢蝶谷主,不過即使師祖出手,也不能同時救下三人,她們已經有了覺悟,要犧牲大姐、二姐來保全小妹,雲露之前沒聽大姐提起,連忙說道:“大姐,不可!”還未說完便被二姐雲霏拉到一旁。
月香蘭沉吟片刻:“你所說的事,我可以代為通傳,可我也不能替掌教師祖答應什麽,不過若是師祖開恩救得你們性命,那也是你們的運氣,無需為奴為婢。”柴勝男已經有了渡天下散修入蝶谷的謀劃,要是這雲氏三姐妹真能入教,倒也不錯。
雲霜喜極而泣:“如此拜托姑娘了。”
月香蘭擺擺手:“不用謝我,我也就是傳個話,成不成還不知道呢。”
“你們當真有死的覺悟!?”空曠的房間傳來聲音。
雲氏三姐妹和月香蘭都臉色一變,難道還有拜聖女教的人暗中監視?月香蘭則是驚訝於自己完全沒有察覺。
雲霏將如意索拋出喝道:“什麽人!給我出來!!”
房間裡閃出了人形,一伸手便把雲霏的如意索給接住,雲霏頓時感到自己和法寶失去了聯系。眾人定睛一看,來者不正是林越。月香蘭很是驚奇:“林師弟,你來多久了?”
林越說道:“從你進來開始。”原來方才竇恆收兵,暗地裡讓林越化作蚊蟲來到牛頭山上,一方面是伺機救出月香蘭,另一方面試看看有沒有機會擒得對手,攻佔牛頭山大寨。為防止對手法寶厲害,竇恆還將自己的法寶摘星手借給林越,林越化作飛蟲進來,並不知道月香蘭的所在,不過主將的大廳還是很好找的,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看著手上的如意索,林越不禁搖了搖頭,同樣是捆人的寶物,精靈島的白虹索就那麽厲害,這條繩索反倒是被自己用摘星手輕易接下。
月香蘭看了看林越,再看竇恆的法寶,便已經大概猜出了情況,雲氏三姐妹一見來得是林越,頓時也不敢再動,因為林越給她們的壓力比起月香蘭可是大多了。
林越將如意索拋還給雲霏,再次問道:“你們可有必死的決心?”
雲霜疑問道:“不知公子所講是什麽意思?”
林越說道:“有一個機會,你們可以賭一把,不必驚動掌教祖師就能還你們自由,但事情並不絕對,你們有可能全部獲救,也有可能全部死亡。”
雲霜大驚,本以為至少能救下一個,小妹雲露不這麽看反倒說:“公子有什麽法子,就請任意施為,成則姐妹同生,不成,雲露甘同姐姐共死。”
“三妹……”
林越暗自點頭,雲霜還不放心便問道:“不知公子是何辦法?”
林越說道:“現在不便言明,若是三位信我,兩日之內必有答覆。師姐,煩勞您在這裡呆兩天,有你在這裡做人質,我們才不會進攻,這樣都方便騙過敵人耳目。”
月香蘭點頭:“呆兩天就呆兩天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林越也是暗笑,這回月香蘭出山可是被抓了好幾回了,也難怪她興致不高。
林越走後,月香蘭就無聊了,拉著三姐妹隨便聊聊天,三姐妹自然知道自己的性命還要仰仗蝶谷,自然是努力應和。
月香蘭面色古怪的說道:“什麽?你說你們是薊州雲氏?”本來想問問三姐妹的出身,沒想到竟然得到這麽個答案, 因為她的師父雲雪瑤,也是出身薊州雲氏,只不過不是宗家嫡親罷了。
雲雪瑤拜入蝶谷數十年寒暑,嚴格算起來,竟然是雲氏三姐妹的高祖一輩,她們的爺爺是要叫雲雪瑤姑姑的。薊州雲氏雖然曾將也是一方大族,不過現在早已煙消雲散,聽聞是十幾年前被人滅了族,月香蘭只是聽了一耳朵,並沒有多做留心,因為她的師父雲雪瑤本身也是雲氏旁支,而且還是庶出,對於這個家族關系談不上多深,而且她從小也被人欺負過,於是養成了如今弱勢的性格,拜入蝶谷之後便是一門心思的修煉九曌神光,就連十多年前家族被滅也不曾知曉,既沒人告訴她,她也不曾關心過。
如今雲氏三姐妹要是去了蝶谷,誰知道自己師父是個什麽想法,所以現在月香蘭對三人並沒有透露自己師父是誰,不過既然有這麽一層關系,倒真不能讓三姐妹輕易死了。
林越回到軍營裡,把牛頭山上的事和竇恆一說,竇恆自然知道寒鴉道人的情況,沉吟了一下,本來他是和拜聖女教有仇,他的本意是除惡務盡,但若是雲氏三姐妹真的沒有為惡,倒也是可以放她們一馬,只是這禁製卻是一個大麻煩,按理說非仙體之境不能破解,林越又能有什麽辦法?
竇恆疑惑道:“你打算怎麽做?同時救三個人,簡直是不可能。”
林越回答道:“我也只是一個設想,尚需要驗證,若是我想的沒錯,救下三人絕無問題,只是還要找一個人,她才是關鍵。”
“你還要找誰?”
“我的師姐,默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