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瑤和弄潮大聖都沒有先出手,弄潮大聖手持一把蛇形寶劍,即使相隔百步之遠,那森寒的血氣也叫兩軍將士頗不自在。再看雲雪瑤手中卻是一把大弓,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修為高端諸如飛天大聖、平凶大聖等輩,甚至可以看出在這大弓之上縈繞著一層微弱的仙光,這可就更不得了了,如此寶物哪怕是三教之中也堪稱上品,這雲雪瑤聽說是夢蝶谷主最小的弟子,也就是蝶谷二代的小師妹,修為如何暫且不說,這份寵愛可就真是難得了。
只見雲雪瑤雖有長弓在手,卻不見帶有箭壺,譚化常年在外為將,對於這個小師妹的本領知道的著實不多,看這弄潮大聖一臉沉色陰霾,便知對手不好招惹,於是開口詢問童童:“師姐,小師妹真的沒問題麽?”
童童白了他一眼:“小壇子說話越來越沒水準了,我蝶谷二代弟子能有什麽問題,別看小師妹平日裡一副柔弱的模樣,手上的功夫可一點不差,尤其是她還修煉了一個我都難以下決心學的功法。”
譚化略一思索,猛然想到:“您說的是……那個慢熱大法?師妹當初怎麽學了這麽個功法。”
童童微微一笑:“你我做不到,不代表小師妹做不到,她已經到九重神光境了。”
譚化倒吸一口涼氣:“九重神光境!!?那豈不是……”
童童接話說到:“只可惜小師妹的性子還是弱了點,這要是她徒弟有這樣的修為,只怕戰力可以直追我與飛天大聖了。”
周圍的蝶谷弟子們神情一驚,沒想到平日裡不聲不響的小師妹居然真麽厲害,她的徒弟自然就是月香蘭,那丫頭確實比他的師父活潑多了,這師徒二人一個功力、一個性情,若是能互相融一下,那樣所擁有的實力可以直追蝶谷四大弟子。
這幾日的戰局大家都看得明白,除了童童和飛天大聖,其他雙方之人可以說是半斤八兩,互有強弱並不明顯,唯獨那二人凌駕眾人之上,童童說一句雲雪瑤可以直追二人,可真的是相當不錯的評價了。
弄潮大聖一揮蛇形寶劍,周圍漫漫凝出水氣,形成了千百個雞蛋大小的水球,將二人所在團團圍住,好似星河雲團流轉懸空,雲雪瑤不理會弄潮大聖已經形成的包圍,只是引箭搭弓,而這箭也非等閑之箭,而是由一道光化所凝結的光箭。
隨著弄潮大聖一聲令下,所有水球向站在中心的雲雪瑤飛速強攻過去,而雲雪瑤的光箭也脫手而出直撲弄潮大聖。一道上襲來的水球一遇光箭便蒸騰散開,離弦之刃越發臨近,弄潮大聖慌忙閃避。再看雲雪瑤那邊,只見她周身閃起光芒,所有撞過來的水球無不沸騰,絲毫不見她有何損傷。
城頭上的童童也略感興趣:“想不到這四大聖中的老么也有這般實力,卻是到了凡流皆控的地步。”
在一旁的譚化讚同道:“不錯,這四個家夥個個不凡,當真是難以對付,還好大家都來了,不然我就只有逃命這一條路了。”
童童鄙視道:“敢號稱大聖,沒有點手段怎麽成,連凡流皆控都做不到。有算哪門子水靈強者,莫要滅了咱們自家的名頭。”
“師姐教訓的是。”
戰場中雙方還在對決,弄潮大聖是操控水靈的高手,什麽水鞭、水柱,水球、水刃,全都用上,時不時的還能放出兩道水龍,滿場追著雲雪瑤跑。當然攻擊起來威力更大的冰,他也不時的運用幾下,可謂把水靈之法練到極致。
相比之下,
雲雪瑤就沒有那麽華麗,只是在躲避弄潮大聖的攻擊之余,繼續釋放光箭,雖然走位獨特,步伐精確,卻也未顯出仙家神妙。可就是如此,依舊讓拜聖女教一方的兩個人側目,頓時感到驚訝不已,其中之一自然就是飛天大聖。 飛天大聖面色凝重:“九曌神光,九重神光境!”
在一旁的平凶大聖聞言一愣:“大哥,你說的難道是那個九重無敵,八重無用的九曌神光?”
飛天大聖點點頭:“不愧是蝶谷,當真是藏龍臥虎,就連九曌神光也有人修煉,竟然還修練到九重神光境。”
同樣驚訝的還有一人,那便是拜聖女教的軍師諸葛百曉,他也沒想到雲雪瑤藏得這麽深,要知道每十年就有一次三教論道,自己已經參加多少回了,而雲雪瑤雖然參加卻從不參戰,於是就連三教之中也少有她的名字。
最麻煩的是她修煉的是九曌神光,而且還到了九重神光境,這個功法號稱九重無敵,八重無用,就說是前面八重只能累積你的修為,但對於實際的作用發揮的有限,如果說一個修士花上九十年,每十年練上一重,等到第九重練成自然就擁有了通天徹地的修為,而第九重沒練成的前八十年,可以說弱的和一般人沒什麽兩樣。
可是沒有前八十年的鋪墊,也就沒有最後的爆發,真可謂是九重之前沒有用,九重之後無敵手。但即便這套功法威力巨大,蝶谷的諸多弟子也沒人去修煉,因為這可修煉可是很磨人的,前八重耗時太長,成果卻很微小,同樣的時間修煉別的功法早就成高手了。
沒想到雲雪瑤還真耐得住性子,一路修練到九重神光境了,仔細一想蝶谷二代裡好像還真就雲雪瑤的性情能練此功了。
九曌神光最大的特點,一句話便可概括,那就是:天地光華,為我所用,練到九重神光便可以控制一切光芒。
尤其是現在還是白天,光芒不要太足,在這萬裡晴空之下,弄潮大聖根本沒有勝算,飛天大聖暗歎,若是在海邊決鬥就好了,你有天光,我有大海,看誰能拚得過誰。
雲雪瑤雖然出招不多,可是卻從未陷入下風,她不與弄潮大聖做近戰接觸,卻只是外遠處一支支光箭襲擾。弄潮大聖以為雲雪瑤不善近戰,想依靠手中蛇形寶劍一舉擊敗對手,卻沒想到剛一離近,便被雲雪瑤的護體神光打退。
情急之下弄潮大聖拿出了法寶流波幡,只見此幡為水藍色長幡,青玉為杆,紅纓為首,幡上只寫了一個川字。
此幡一出周圍立刻便降溫許多,而雲雪瑤依舊神情不變,卻看她身上的光芒越發熾烈。猶如朝陽東出,神人天降一般。
這正是:凡流皆控禦汪洋,豪縱四海較短長。九重神光如天火,明耀萬丈勝東皇。
……
就在北方大戰已近白熱化的地步,而在東邊卻也即將開戰,前兩天陣前失利的拜聖女教三十六護法之一的加樓納再次領兵前來,柴耀祖立刻收攏兵力退回遊龍關據關而守。
之前迦樓納將柴耀祖一乾手下殺得大敗,連斬十余員戰將,其中不乏一些修士,志得意滿的迦樓納一路攆著柴耀祖的大軍穿州過境,只是他過於心急,甩開了大部隊,之余兩千人馬追了上來,這才給了贏睿三人表現的機會,當時三人可是率領兩萬人馬以逸待勞大戰迦樓納兩千疲憊之師,迦樓納雖然道法高深,卻也不是逞強愚笨之人,和三人交手之後便知道三人和之前所戰的陣中戰將並不是一路人,即便是年紀最小的王蓬一把大劍也將他打的肺腑震動,自己到底還是有些托大,這才假借毒煙遁逃。
如今大部隊已經趕上來,自己整頓一日便可再次出戰了,這一回要報上次落跑之仇,那三員戰將若是出來, 先放毒煙,就不信他們還能堅持。
來到遊龍關下,迦樓納立刻照著慣例叫關,還未等叫罵出口,卻看城門緩緩打開,一人一騎緩緩而出,來人是輕甲紅披,白馬長槍,正是前來支援的林越,他策馬緩緩來到陣前,倒不是他要裝個高深,實在是林越不善騎馬,上馬驅行倒還罷了,要是像一般騎術好的戰將一樣騎出花樣,他可是做不到的。
迦樓納很是疑惑,他還以為依舊是那三員戰將出來,沒想到卻是一個如此臉嫩的年輕人,之前的大戰中未曾見過此人啊,但是迦樓納不敢放松警惕,面對自己的大軍還敢如此鎮定獨自出關,想來必有依仗,尤其是自己根本看不透他的修為。而林越倒也不是有意隱瞞,當初修煉驚濤掌的時候便是如此,風平浪靜,暗潮波濤,在表面的平靜之下,卻是爆發的前兆,以迦樓納這種水準又豈能窺探。
在對方疑惑的時候,林越也在打量迦樓納,果然如傳言一般,碧眼黃發,繡袍金甲,手裡卻是一根長棒,雖然烏黑笨重,卻也不是凡品。看他身形也有幾分金剛之姿,渾身似鐵似鋼,不懼刀劍水火想來也是不差,最重要的是那口紅色毒煙。
心思轉過百轉,但實際上雙方對視也不過幾個呼吸,待林越白馬站定,迦樓納卻先開口:“來將何人?我這棍下沒有無名之鬼。”
只是幾番打量,林越便已經算出了迦樓納的路數,想必比那豬牛羊三妖略高一點,卻也十分有限啊。
知道了對手的根底,林越也不留情,一甩長槍:“濱州,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