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回到了元州,林越真的覺得自己和這裡有緣,這都來第幾次了。
來到元州府他沒有馬上準備進城,反倒是去了城外山上的神女廟,上次對抗不死第七人,幸虧得到妙妍祭司的相助,這回到來無論如何也要打個招呼。
元州本身就是富庶之地,遠離戰火,拜聖女教大舉進攻的時候,柴勝男和林越一直嚴守桃關,元州一點兵災也沒有。這神女廟自然也沒有閉門謝客,依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林越沒有打攪妙妍祭司講道,而是找了一間空房住下,午後,妙妍祭司便登門了。
林越熱情招呼:“許久不見,妙妍祭司風采依舊,上一次多謝你出手。”
妙妍祭司淡然一笑:“道友客氣了……你受傷了?”
妙妍祭司精通水靈仙術,一眼看出林越的傷勢這不奇怪,林越也不想將事情全都告訴她,只是說道:“在戰場上不小心,呵呵,不小心。”
妙妍祭司點了點頭,隨即虛空一點,一張紙平鋪在桌上,一支毛筆自行飛起,奮筆疾書起來,她接著說道:“這是水靈功法,流光水韻,可助你複原,不過時間上要耽擱一些,若要早日恢復,你今晚可以來我寢室。”
妙妍祭司當初修煉采補之術,被林越和默輕語撞見,差點引起誤會,但是妙妍祭司的采補之術也叫林越十分好奇。
林越尷尬笑道:“這個就不用了吧……”
妙妍祭司閱人無數,豈不知道林越抹不開這個面子,於是說道:“練功,療傷而已,有何不可,你要是想早日康復,今晚便來找我吧。”
妙妍祭司其實說的不無道理,在她看來這種行為無關乎責任和道德,二人歡好可以催動各自的水靈相輔相成,林越借妙妍的身體療傷,妙妍借林越的身體修煉,對誰來講其實都沒損傷,不過林越到底這個想法,平日裡浪一浪尚可,真到這種時候,林越卻是出奇的保守。
一夜相安無事,林越便告辭離開神女廟,臨別的時候,妙妍祭司顯露出頗為可惜的樣子。
……
進入元州府內,街坊倒是還和從前一樣,林越無心多做停留,直接來到了總兵府。門口有一個青年軍官正在迎接。
青年軍官拱手說道:“小的蘇順見過總兵大人。”
林越笑道:“你就是南松說的……”
蘇順忙說:“我就是他遠房的那個表哥,大人不是說昨天就能到麽,怎的今日才來?”
林越恍然大悟,那些極樂館幸存者的互助會,不願為外人所知,所以蘇順攔住自己的話頭,能被極樂館暗中培養,至少證明是個可造之才,如今表現的就像一個巴結新上司狗腿,別的才能不說,這演技著實不錯。
林越也說到:“在城外神女廟有個故人,昨晚留宿在神女廟了。”
“原來是這樣,來來,大人請進……那個誰,還不趕緊給大人牽馬。”蘇順殷勤十足的給林越撣著塵土。
林越邊走邊問:“如今這元州總兵府什麽情況?我平時做什麽?”
蘇順立刻回答道:“如今元州兵額並未滿編,本來還有兩千三、四百,之前大戰抽調走後,只有一千冒頭,元州境內兩個軍屯各有三百,剩下的都在元州府。”
林越這就奇怪了:“怎麽,抽兵之後,上任總兵沒有補滿編制?”按照大周朝規,一個州府的兵力上線根據實際情況而定,但是下線不能低於兩千五百人,原來就已經算是編制不足了。
而發生戰事的時候,禁軍王師和邊防大營兵力不足,肯定不能用馬上招募的平民士兵,而是先從地方守軍抽人,而新兵留在地方練兵。
按道理元州抽走了一千多人,就該在招募一千壯丁,可是這裡卻毫無動靜。
蘇順說道:“這個……反正上任總兵每次都是報滿編的。”
“呵呵。”吃空餉三個大字出現在林越的腦海裡。這可真是要命,兩千五的編制,只有一千冒頭的實際人數,從桃關抽兵已經快兩年了,自己在前面打生打死,後面這幫老爺卻在吃空餉?要是領軍的將軍不知道這裡的情況,讓這一千來人去做滿編的軍事行動,那就等死吧。
林越搖了搖頭:“這事慢慢再說吧,你對定南公爵府陶家了解多少?”
蘇順立刻說道:“定南公陶家是這裡一等一的世家大戶,我又怎麽會不知道?聽說大人以前和他們有過接觸?”
“嗯,幾年前路過元州,曾經借住過幾日,現在他們怎麽樣了?”
“還能如何,繼續敗家唄,大人應該知道那家的情況,我也就不多說了,這幾年來也是每況愈下,表面風光得緊,實際上早已入不敷出了,基本都在吃老本。”
“不應該啊,聽說他們家本來就有不少田地產業,後來又多有賞賜,這麽會過成這樣?”
“家財萬貫抵不過子孫胡亂,揮霍唄。哦,對了,這兩年他們家倒是出了一檔子事,鬧得是滿城風雨。”
“是麽?說來聽聽?”
“他們陶家的七小姐,聽說是個命硬的孤星,一連克死了四個丈夫!”
“啥?”林越一臉呆滯,這可真有意思了。要說陶家的七小姐,林越也有印象,就是當初那個握著自己的手,英雄長,英雄短的叫著,十分活潑的一個小姑娘。
回想起那個對江湖,對高手,對行俠仗義一臉向往的姑娘,她似乎比自己還大上那麽一點,今年也有十八、九歲了吧,確實也到了成婚的年齡。
蘇順歎道:“要說這陶家七小姐陶淇也曾經是這元州街面上的一個人物,雖然是大家小姐出身,卻心在江湖,最好打抱不平,為人也是慷慨豪爽,不少軍裡的兄弟也得過她的周濟。”
林越點點頭,這個他是知道的,當初在元州她還強拉自己和師姐去定南公爵府暫住,順便上街過了一把行俠仗義的癮。
蘇順又說道:“這位大小姐其實早就定有婚約,也是一戶世家大族,只不過這兩年鬧魔教,那戶人家讓魔教滅了滿門了。得了消息陶家就在元州想找一戶權貴,本來已經訂好,可沒想到那個男子走在街上遇見江湖人當街械鬥,躲閃不及被誤傷而死。”
“喲,那是挺倒霉的。”
“事情還沒完,轉過年來,又定下一個,這回是出門踏青,馬驚了,摔下來傷了腦袋,連三天沒熬過去, 又死了。這個已經是第三個了,陶七小姐的事情也鬧開了,兩年內死了三個未婚夫,這大街小巷又怎麽能夠不議論,最後又找了一戶書香門第,平靜了半年,兩邊都已經準備婚宴了,可是一個噩耗傳來…這位準姑爺在沐浴的時候,嗆了水,當時就差點背過去,後來被救上來一直就不見好,然後就不明不白死了,到現在也沒人能說出個子醜寅卯。”
“哎呦,那這……陶淇小姐不好過吧。”
“可不是,接下來的兩年,整個元州沒有一戶願意再和她結親了,而她這事情越穿越邪乎,現在被養在府裡,聽說是不大好過。幾個月前,從京城貶官來了一家勳貴,陶家雖然有這檔子事,但好歹也是元州拔尖的,他們為了扎根這裡,也就不信這個邪了。”
“然後就又出事了?”
“可不!那家的公子忽然就得了急症,元州大小名醫都請遍了,也沒能治好,現在正拖著呢,這要是再出事,那就是第五個了。”
林越好奇道:“那這到底是什麽病啊?就算是絕症也得有個出處不是?”
蘇順說道:“滿城的大夫,誰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有的說中風,有的說是傷寒,那戶人家嚇得趕緊和陶家解了婚約,希望能夠救回來吧。”
林越這倒真的來了興趣,一個倒霉蛋不稀奇,但是五個倒霉蛋就有點不對勁了,自己和陶淇好歹有幾分交情,理應前去探望,至於什麽煞星,林越壓根就不信,蝶谷乃是玄門三教之一,對於這個他明白得很,保不齊是有人暗施手段,真要這樣可就不能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