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風翔乃是蝶谷三代的弟子,一身修為決然不可小覷,般南大王被打得連連後退,而他手下的一眾小妖卻向貧民百姓殺來。那些人族士兵倒是沒動,想來般南大王不信任他們,他們也不想給一個妖怪賣命,所以保持著有些詭異的中立,只是守在外圍不叫走脫一人。
普通人早已被揮舞著刀劍的妖怪嚇得連滾帶爬,凌泇卻孤身攔在妖怪身前,雙手結印,手腕之間一串念珠飛起,只見一道金芒閃過,數百妖怪都被擋在凌泇身前,一道無形壁壘將他們與百姓隔開。
數百妖怪,刀劍斧鉞齊上,也未能給凌泇的金光屏障造成什麽傷害。
而易風翔卻是越戰越猛,赤手空拳打的般南大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小妖們見凌泇道法厲害,無法傷到普通百姓便想給自家大王解圍,紛紛向易風翔攻了過來。
易風翔哪裡將他們放在眼裡,一雙拳頭左右格擋,不時之間還能放出一發‘疾風獅子破’,將數隻妖怪震開,易風翔覺得自從師祖給自己治好眼睛之後,自己的實力上升了一大截,甚至連肉體的強度也增加了不少。
般南大王神力非凡,手中開山雙刃斧也頗有分量,全力施為崩山裂地不在話下,可是易風翔此時竟能以拳頭和斧刃硬碰,最多不過是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隨著易風翔揮舞著的拳頭,一陣陣厲風從他身邊湧起,想圍攻他的妖物一堵無形的氣牆震開,易風翔本來就身負了相當強悍的功力,只因筋脈淤塞,致使之前修為不能全力發出,在同門夜靈空陣亡的時候爆發過一次,之後一直表現平平,甚至和不死第七人師徒過招的時候也沒能再度發揮出那駭人的實力,依舊是只會一招疾風獅子迫罷了。
不知不覺一股氣團盤旋著逐漸凝聚在他的周圍,而他的思緒所想越來越少,腦袋裡只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要把眼前阻擋自己的一切都碾碎。
一瞬間地面受到一股重壓,周圍的妖怪被震得左搖右擺,大地產生無數交錯的裂痕,風刃破天是風靈仙術中威力數一數二的招數,易風翔也只是使過一次,平時的他只能施展疾風獅子迫這樣直來直去的功法,除此之外他連一個小小的風刃都發不出來。
可如今七、八道風刃貼地而起,如螺旋的蚊香,一圈圈旋轉著收割著四周妖族的性命。比之當初北疆作戰之時更加迅猛,威力大了一倍有余。
誰也不曾注意到易風翔的雙眼漸漸化為冰冷的豎瞳,般南大王決然不是其對手,隻得招呼小妖們圍攻,易風翔那裡將這些螻蟻放在眼中,直奔般南大王而去,阻擋他的小妖紛紛被暴裂開來,不時甩出一條斷臂,或者隨手扔下一截大腿。
般南大王萬萬抵擋不住隻得高呼:“上仙饒我性命!”
周圍之人無論是拜聖女教的兵將,還是逃難山中的百姓何曾見過如此景象早已嚇傻,就連般南大王手下的一眾妖物也不敢圍攻,打著哆嗦站在原地,卻是連逃跑的勇氣也沒有了。
易風翔正要打殺般南大王,原本為禍世間的妖怪殺便殺了,但是凌泇知道,易風翔體內那股奇怪的能量正在作祟,真要讓其發展下去,易風翔恐怕再難回頭,隻得被這股力量所脅,當下轉換身形來到易風翔面前指尖一點便擋住了已經發狂的易風翔,頓時間凌泇周身金光大作,一股祥和的力量阻止了易風翔,易風翔暴動的身體漸漸平複。
凌泇卻是一臉沉重,這股力量越發難以控制,靠著自家所傳《照世明經》中的無上光明咒方才壓製住,
究竟他是怎麽獲得這股力量的?而且易風翔所修的是玄門正宗功法,恐怕還得是三教中人,那這身暴戾的力量絕不簡單。 經過了凌泇的安撫,易風翔安靜了下來,劫後余生的般南大王這才松了一口氣,方才他還不信凌泇真的有如此修為,可是眼看著把自己逼入絕境的易風翔,僅僅一招就被製住,凌泇又釋放無上光明咒這般絕學,他那裡還不曉得自己真的是碰上真正高手了,當下也不敢多做什麽,隻得乖乖在一旁等候。
凌泇停止施法,易風翔看著一地狼藉和不敢動彈的般南大王一臉懵狀,般南大王則是對凌泇說道:“小的多謝上仙搭救。”
凌泇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看你也是修煉有成的模樣,為何不繼續探尋大道,反而在這裡禍害無辜呢?”
般南大王也不好回答,畢竟凌泇的實力擺在那裡,一百個自己也不是其對手,可是妖族向來就是弱肉強食,誰拳頭大,誰便有道理,他縱有心如此回答,又恐凌泇不悅,結果了自己。
般南大王馬上說到:“上仙融稟,小妖也是沒有辦法啊,有人在小妖身上下了禁止,要小妖等相助拜聖女教成事,小妖本領低微,為全性命,只等率領孩兒們賣命,絕非有意為禍。”
凌泇秀眉一皺:“你過來。”
般南大王本有所遲疑,但一想到凌泇那絕高的實力,便不再躊躇,叫凌泇為自己檢查,凌泇暗道:“好厲害的禁製!雖不傷根本,卻將性命捏與他手。”隨即施展無上光明咒將禁止化去。
般南大王這才大驚,本以為已經高估了眼前女子的實力,卻不想自己還是想差了,這種實力遠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這樣的金大腿此時不抱更待何時?
般南大王難得有腦子一回:“上仙慈悲,解我苦難,小的無以為報,願為上仙仆役,聽從差遣。”
“呃~”凌泇並沒有收隨從的打算,般南大王卻執意要拜到凌泇麾下。
易風翔也說話了:“收下這隻老虎精也未嘗不可啊,以後趕路還能騎著走。”
般南大王心中大恨,老子什麽時候說要當坐騎了?老子說是要當仆役!仆役卑下好歹算‘人’,坐騎算什麽?
凌泇又說道:“那你的一眾手下怎麽辦?”
般南大王忙說:“我等願意跟隨上仙,聽從安排。”
“這個……”凌泇又有些遲疑,本身她一個人上路慣了,加一個易風翔雖然麻煩,倒也還可以,可是加上般南大王和他的幾百名手下確真叫她犯難了。
般南大王可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要知道當初他們佔山為王卻被名門正派圍剿,逃進深山老林又被拜聖女教遇上下了禁止,別看在普通人面前這群妖怪頗有威勢,實際上也是被那些修為高強的修士蹂躪的可以。
而此時出現的凌泇,很好,很強大,性子上也比較放任,想來不會逼他們賣命,這還不趕緊投靠。
般南大王立刻又拜到:“求上仙憐我懵懂無知,傳我解救之道,以求脫離苦海。”
話這般說凌泇也不好在拒絕,隻得說到:“我師法天地,欲求自我正途,你要和我一道尋求,我也不攔著你,且看機緣吧。不過既然跟我修行,便不再是這山中大王,與我做個行者如何?”
般南大王,哦,不,是般南行者立刻頓首,從此跟隨凌泇修行,而他的一眾小妖也另作安排,除了幾個資質好的跟隨一道,其余人馬另有他處安置。
易風翔說道:“這隻虎精倒是明智。”這話原也不假,普通妖怪要靠自己修煉,幾百年都是短的,跟著凌泇修習照世明經,簡直就像是在一條康莊大道上奔馳啊。
般南行者今日的保命之舉,卻不想之後帶給他天大機緣,凌泇周遊世間入世尋道,有結合眾家之長,終於在玄門三教之外另立沙門傳承。正是取自一砂一世界之感,門人以沙自喻,同世界相比,一個人是渺小的沙,以自身相比,一粒沙卻又是完整的世界。
而般南行者之後也升為般南尊者,位列沙門十八尊者之一,此乃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