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第一殺手獨孤絲絲騰空而來,手中長劍劃出一個詭異弧度,劍尖直指四王子姬淮,忽然一道掌力從旁打來將她逼退。
獨孤絲絲翻身落地,手中長劍不住的顫抖發出錚錚的聲音,雖然看起來隻像是一把普通的軟劍,但是方才一瞬間所凝聚的殺氣決然不小。
副旗官蔣忠連忙大叫:“保護統領!!”周圍的兵丁早已看見這裡的變故,急忙圍了上來。
只是剛才的一瞬間,周遭諸人的心中無不震撼,四王子姬淮和副旗官蔣忠都是經歷過陣仗的人,對於殺氣和危險比一般人要警覺太多了,但是剛才竟是一點都沒發現有刺客來襲。
林越則是驚恐這個女刺客的身手,自己心中已經明了,這個刺客的身手比自己強太多了,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危機感,若不是這三年來在心境中一直跟通靈仙君修煉精靈島的運氣法門,自己還真不能注意到她。
獨孤絲絲也甚是驚訝,自己也做了這麽多年的刺客,如何收斂和隱蔽殺氣早已運用自如,本想趁他們轉身回營之際一舉襲殺目標。沒想到竟有人在自己露出殺意的一瞬間注意到自己,這不是在市集上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少年嗎!?果然不簡單。
周圍士兵圍了上去,易風翔也二話不說加入戰圈,蔣忠拔劍護在姬淮身前。
獨孤絲絲再次向姬淮衝去,這次勢要取其性命,輕輕閃身躲過兵卒的長槍,風中舞轉之時沙地之上不留絲毫痕跡,挽手一劍,只見那軟劍如攀爬的藤蔓,靈動的毒蛇,一邊扭曲一邊進取,招招打中來人持兵器的手。
叮、叮、叮幾聲交錯,長槍、佩劍紛紛落下,在這十數人之間穿梭,獨孤絲絲彷如閑庭信步,易風翔出手就是一招‘疾風獅子迫’,一股強烈的氣勁逼向獨孤絲絲,獨孤絲絲回身一劍便劈開了來勢,四散的氣流將周圍的兵士全部打倒,易風翔大驚,只靠揮劍便能打敗自己的風靈仙術!!
獨孤絲絲來不及喘口氣,一道強壓又從身後傳來,正是林越的驚濤掌打了過來,獨孤絲絲拉起長劍阻擋勁力,那力道將獨孤絲絲推行數米,她抖了抖軟劍,不見有一絲的損傷。
林越正欲再次進招,獨孤絲絲已經閃身到他的面前,一劍遞出劃出了一個詭異的角度,在林越的左頸處留下一道血痕,未等林越反應過來,她又一次出現在姬淮眼前不遠處,那輕靈的身子仿佛一隻禦風的燕子,迅捷的舞動著。
獨孤絲絲避過一眾兵士與易風翔、林越的防守直取四王子姬淮,此時姬淮身邊只有一個蔣忠,根本無法抵擋來勢洶洶的獨孤絲絲。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姬淮身前一道黃光崩現,六道巨大符紙擋在姬淮與蔣忠身前,易風翔大叫道:“是鐵符陣!!”原來是留在營中的竇恆聽見動靜衝了出來。
竇恆雙手夾住兩張杏黃符紙,一抖動便燃燒起來,火光包裹了他的拳頭,他舉起兩隻火拳打向獨孤絲絲,林越也抄起地上一隻長劍衝了過來。易風翔手中湧起數道風刃揮舞而來。
周圍的士兵還能戰鬥的紛紛拿起兵刃,他們也知道自己的差距太大,根本不能衝上去與獨孤絲絲搏殺,隻得聚攏圍在姬淮和蔣忠身前,就算獨孤絲絲再衝過來,有這麽多人擋著也能讓王子先逃跑。
再看戰局之中,林越的青萍劍法是守護的劍法,只見他站立在那裡,手中長劍滑動著大大小小的圓圈,獨孤絲絲如巧燕徐飛,林越卻如青萍浮水,看似輕飄實則立根沉穩,
盡管獨孤絲絲在修為上高出林越太多,但是在劍招上卻不佔便宜。 竇恆不光是雙手上燒著火焰,腳下光芒湧起,布下了離火陣,讓自己的火符威力倍增,易風翔的風靈仙術輔助火勢形成了一個旋火扭轉的攻勢。
眼看湧出來的士兵越來越多,再要刺殺四王子姬淮已經不可能了,獨孤絲絲便要抽身而去。
眼見獨孤絲絲要逃,林越、易風翔、竇恆豈能就這麽罷手,繼續圍堵她,獨孤絲絲在三人合攻之下竟不見一絲慌亂,只見她舞起手中軟劍,腳下飄若輕絮,在地上三兩下輕點,卻在風火之中瀟灑隨意,當真是舉重若輕、雲飛燕舞。
這正是:燕返輕舞禦風遊,振翼長空破牢囚。一身輕浮飛如絮,風火之中任去留。
反抵長劍,劈開風火,幾下飄飛旋轉落定,獨孤絲絲長劍之上留下了一道微微的血痕,林越、易風翔、竇恆感覺脖子一涼,一摸去三人的脖子上都留下了劍傷。
獨孤絲絲輕輕一笑,腳下一蹬飄然而去,一些兵丁想要去追,四王子姬淮叫道:“不要追了!這個人是大周第一殺手獨孤絲絲,追上也沒用。”
他隨即來到三人面前:“今日多謝三位出手相助,不然我的性命真就危險了。”三人客氣了兩句,倒是易風翔一被超讚又忘乎所以了,副旗官蔣忠則是命人加強守偹。
晚上,在營帳之中,眾位師兄弟都已歸來,大家看了看三人的傷口永夜孤明歎道:“好快的劍啊!”
夜靈空怎是問道:“照這個情形,她本可輕易取你們性命,但是她為什麽留手了?”
易風翔不滿道:“什麽叫輕易取我們的命啊,我們可沒有盡全力,最後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夜靈空說道:“你們三個打她一個,就是算未盡全力,但還是讓她佔了上風從容而退,估計全力的結果也不會太好。”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永夜孤明說道:“好了,好了,獨孤絲絲不是個簡單角色,不過現在她不怎麽殺人了。”
易風翔說道:“這麽想來,今天好像她真的沒有殺死過一個人呢。”
林越問道:“這是為何?”
永夜孤明搖搖頭:“這個沒人知道,當初對她也是人擋殺人,魔擋殺魔的刺殺方式,凡是在她面前的活口一個不留,可是後來也不知是何故,她不在濫殺,除了目標人物,其他人全留了生路。”
易風翔說道:“真是個怪人,對了,午羽,你今天應該也在營中吧,要是你也出來幫忙說不定就能捉住她了。”
午羽一擺手:“我睡著了,醒來時你們都已經回來了。”
“你睡得還真死啊!”
這時候,四王子姬淮和副旗官蔣忠進來了,眾人紛紛應禮,姬淮此來一是為了下午之事表示感謝,二來也是來看望蝶谷的弟子,這些人可是十分重要的‘寶貝’啊。
而在野外的一處山岩之下,微微的火光旁邊,獨孤絲絲正在席地而坐烤著食物,也不知她在回想什麽,冰冷的表情偶爾映出笑意。
忽然間遠處的草叢黑影之處似乎有動靜,短短一瞬間她的劍已經刺了出去。
一陣熟悉而蕩漾的聲音響起:“還真是別開生面的歡迎方式啊。”看清來人,獨孤絲絲皺起眉頭。
來者正是被稱為渺無蹤、孤影行,辣手無情、霹靂邢素的天字通緝要犯。
此時邢素的手掌中有一枚銅錢,獨孤絲絲的長劍正抵在上面,就在剛才那把劍刺中邢素右肩之前,邢素抬起手掌,用掌中銅板擋了下來,這時候銅板一分為二落在地上。
邢素頗為可惜道:“只可惜這一文錢白白浪費了。”
獨孤絲絲收起長劍默默回到火堆旁邊,邢素也不客氣直接跟過來坐下:“幾年不見,小丫頭也長這麽大了,嘖嘖嘖,還真是豐滿了不少呢。”
獨孤絲絲默默翻動著火堆,邢素隨手抄起一塊食物吃了起來:“真是的身上也沒幾個子,要不是遇上你,晚飯還真是沒著落。”獨孤絲絲依舊是默默不語。
邢素又說道:“不過你們的組織還真是沒長進啊,又想利用你,還想除掉你,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派你來北疆。”
獨孤絲絲雖不愛說話,但是並不是傻子,自己這回的目標是四王子,又是邊軍將領,若在平時倒也罷了,此時大元帥魔雲海已經下達了邊伐令,整個北疆的戰時狀態已經啟動,就連造反的四大寇也不在攻城略地,因為他們手下的謀士知道,在人族存亡的生死檔口做了不該做的事,以後絕對會授人以柄,若是志在天下的人,自然明白這個時候該是如何,自己來北疆刺殺軍中將領無疑是要對上魔雲海,這絕不是輕松的活,別人要殺四王子姬淮,無非為了爭權奪利,但是組織派自己過來,也確實有剪除自己的意思。
邢素又問道:“之前我和你說過的事,你想得怎麽樣?”反叛刺客組織,恢復自由之身。
獨孤絲絲淡淡說道:“我一人做不到。”
邢素說道:“那我就幫你一把吧,畢竟不能白吃你的東西嘛。”
獨孤絲絲說道:“怎麽做?”
邢素笑道:“首先是把你身上的毒先解了。”刺客組織會讓旗下的殺手們服食,每隔一個月便給一顆緩解的藥丸,若是長時間的任務便配給相應解藥,以保證控制每位成員。對於獨孤絲絲,刺客組織的感情很複雜,她的修為與作用毋庸置疑,但是她的危險也很明確,刺客組織既想用她,又怕她反噬,尤其是那個事件之後,她雖然臉上沒有表示,但是心中如何去想便不得而知了,也有幾次組織想過停止給她解藥,讓她到時候毒發,但又真心舍不得這麽好的殺人利器,刺客組織百余年的歷史只出了一個獨孤絲絲。
獨孤絲絲搖頭:“無解。”這種毒只有緩解的藥丸,沒有解毒的藥丸,這也是刺客組織對獨孤絲絲最放心的一點,她的生死還是在自己手上。
邢素笑道:“天大地大,解毒不一定用藥,我說能解就能解,不過路有點遠,你身上有足夠的緩解藥嗎?”
獨孤絲絲點頭:“兩月之用。”
邢素說道:“剛剛好,你好好想想吧。”
獨孤絲絲則是問道:“去哪裡?”
邢素懶洋洋的一躺:“十萬大山飛禽國。”這個地方是妖族領地,憑他二人的身手自是不懼怕什麽,但問題是解藥啊。一旦自己過去路上將緩解藥吃完,到了那裡又沒辦法解毒,那可就沒有回來的藥,只能死在那裡。
所以說這是一個賭注,要不然就是解毒痊愈,要不然就是毒發身亡,像如今這般苟延殘喘的活著做一個殺人工具的機會都沒有。
獨孤絲絲抬起頭:“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