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多敵手的合圍,默輕語和獨孤絲絲不見一絲慌亂,普通殺手也非二人一合之敵,獨孤絲絲的佩劍紫燕隨著主人的舞動自由改變著軌跡,雖是一把軟劍,威力去不可小覷。
而默輕語的鏈刀術也十分難纏,不但叫這群殺手近不得身,輾轉之間還反殺不少,不多時便只剩這五個領頭之人。
那幼童似是五人中最弱的人,不與眾人纏鬥,只在邊緣遊走,輔以暗器偷襲二女,但每每彈射的暗器都被二女打落,而那老頭,外表上瘦骨嶙峋,一副撐不了多久便要駕鶴西歸的樣子,手中拐杖的力道決然不小,一拐墜地倒是有幾分裂地崩山的氣勢。再看那女子,手中一枚繡花針倒是玩的不錯,但若是比起當年的斷思柔可就差遠了,倒是那個俊朗公子還是一位風靈修士,無數的樹葉在他的操控之下化作利刃向二女襲來。
默輕語一手峨眉彎刀,一手玉魄刀,一長一短,一正一反,與幾個人相爭絲毫不落下風,只見那個暗器幼童還欲偷襲,她手中鏈刀脫手,劃出一道弧度,便又回到她的手中,而默輕語則是繼續與其他人拚殺,幼童呆立原地,不多時便從咽喉處噴出鮮血,整個身軀隨之撲到。
老頭一拐杖打向獨孤絲絲,獨孤絲絲迎面而上,手中軟劍抵住長拐,如盤蛇上樹,翻卷了幾周劍尖直取老頭咽喉,雖未接觸但是獨孤絲絲所修煉的七殺劍訣劍氣凌厲,一擊便誅殺這個老者。
折扇公子明顯是領頭之人,見己方已經失去二人,立刻變換腳下步伐,獨孤絲絲見識廣博,對殺手組織有甚為了解,當下便看出了對方套路:“風情十三變?”
獨孤絲絲蕩起軟劍,劍氣刹那間劍蕩開來,七殺劍訣誅邪八方式,任你風情百變,我自劍掃八方。那公子本想運氣全力阻擋,可惜他的功力遠不是獨孤絲絲的對手,風靈仙術與七殺劍氣一觸擊潰,如利刃般的樹葉和獨孤絲絲的劍氣全部刮了回來,本來一個翩翩的佳公子被刮了一個血肉模糊,不忍直視。
駝背醜漢見狀向默輕語啐了一口深綠色的唾液,然後轉身就走,默輕語躲開唾液,只見地上騰起白煙,發出呲~呲~聲音,駝背醜漢騰空而起,默輕語甩出刀鋒,半空中刀鋒砍中了醜漢,他噴出了墨綠色的血液,濺到默輕語身上,轉瞬之間,默輕語的皮肉也發出呲~呲~的聲音,隨之開始溶解,樣子十分駭人,可是不多時她又恢復了原貌,默輕語向獨孤絲絲問道:“你們那裡的殺手都這麽沒品嗎?”緊接著她轉身一揮手,一道火龍咆哮而出,早已遁逃遠處的大紅錦衣女子本以為保全一命,誰知後方一陣灼熱襲來,一條火龍將她吞噬,她墜落在地慘叫著翻了幾滾便沒了動靜。
默輕語和獨孤絲絲收起武器,這不是她們受到的第一波攻擊,也不會是最後一波,但是清除刺客聯盟還是要繼續做下去,二人又向下一處進發。
王城之中
全素齋是位出於平民區裡的一處餐館,以作仿葷菜色出名,看著滿桌的雞鴨魚肉,海味山珍,飛禽走獸,其實都是青菜,土豆,紅薯,冬瓜、南瓜做的,經過調味之後在賣相和味道上竟然和真的葷菜不相上下,但是成本卻只有葷菜菜碼的三分之一甚至更低,深受這一帶平民百姓的喜愛。
而在林越眼前的卻是一番風卷殘雲的景象,本來今天是五城兵馬司西城區分衙督查院院長林越走馬上任的日子,屬下們也邀請他一起赴宴,在這裡林越也見到了都察院三隊隊長桂南松,
是個有點靦腆很書生氣的男子,不過從他的手掌林越看出這個桂南松是個用劍的高手。 副院長方翔依舊叼著用紙卷好的煙葉,這裡除了林越他的官職是最大的,他站起身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道:“今天……為了大家都知道的理由,開始吃吧,吃好喝好啊。”
然後包括他在內還有都察院一、二、三隊的隊長以及管理文書的小女孩朵朵如猛虎撲食一般開始席卷餐桌,林越愣住了,這個展開不對啊,我是新來的院長,怎麽好像沒我什麽事情了?
現在林越算是真實的了解到,這幫家夥擺宴席歡迎自己是假,趁機大吃一頓才是真的吧,喂喂,你們還穿著製服啊。
林越知道自己再不加入其中,就真的什麽也剩不下了,於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林越也加入了奪食大戰。
在一旁暗暗觀察林越的方翔眼中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光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都先滿意足的坐在那裡。
這時候一個徐娘半老,風姿綽約的婦人進來了:“聽說你們這幫家夥又來了,還叫了一桌子菜,是不是又想在老娘這裡吃白食!?”
面相最嫩一隊長尹誠熟稔的打招呼:“泉嬸你好……”碰~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婦人按住腦袋扣在眼前的盤子上:“不要叫我泉嬸!還有,你們有沒有現銀。”
林越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但是身為一個菜館老板敢毆打公差,這裡面一定有內情,他起身說道:“這位老板,在下林越,請問……”
老板娘看著這個穿著都察院製服的少年:“少年人,你是誰啊?之前沒有見過啊。”
在一旁的朵朵立刻說道:“泉姐,這位是我們新來的院長,是這次北疆抗妖的大英雄呢。”
老板娘恍然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這麽說今天這一頓他們不會欠我了。”
朵朵嬌聲道:“當然了,我可從來不賒帳的泉姐。”
老板娘道:“朵朵,你還是來我的店裡做事吧,天天和這幫家夥混在一起有什麽前途。”
副院長方翔終於發話了:“喂,不要誘拐我們的人啊,都察院好歹是公差啊,到你這裡做送菜小妹才沒前途吧,院長,跟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這家全素齋的老板,我們都叫她泉……姐,是這裡的一霸,人稱雙刀暴突泉……”碰~話還沒說完就被老板娘按住腦袋扣在眼前的盤子上:“不該說的話,不要說出來。”
林越……一會功夫按倒兩個都察院的隊長了。
泉姐對林越說道:“讓您見笑了,閣下姓林?那我就稱您林院長吧。”
林越忙說:“泉姐客氣了。我初來乍到,以後還請泉姐照應。”
泉姐道:“這個好說了,林院長一看就和這幫家夥不同,怪不得年紀輕輕便已經是院長了,想來以後平步青雲指日可待,到時候還要院長您照顧我們的生意呢。”
“客氣。”
正說著,外面傳來了碗盤落地的聲音,方翔抬起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油水:“泉姐,你的店又被砸了。”
泉姐一擄袖子就朝外面走去,幾人也向外看去,原是一個錦衣公子帶著家丁手下來這裡吃飯,不知怎麽的有一家三口衝撞了他,現在那父母正被拳打腳踢,四、五歲大的女兒站在那裡哇哇大哭。
幾個人湊著腦袋,尹誠說道:“還有公子哥來這裡吃飯?”
朵朵插口道:“也難說啊,那幫勳貴也許想換換口味呢。”全素齋名聲在外,也有些權貴富賈慕名而來嘗個新鮮。
泉姐也已經介入了,目前局勢愈演愈烈,方翔說道:“有日子沒看見肥羊了,阿桂,這家夥什麽來路?”
桂南松看了一眼:“好像是東城雲信侯府的小侯爺。”
尹誠說道:“雲信侯?咦,真是太好了,確實是肥羊。”
何棄療起身:“得嘞,交給我了。”說著便向那邊走去。
林越看得一頭霧水,這勳貴欺壓貧民的戲碼時有上演,聽這幾位的意思是要管上一管,但似乎也不是出自什麽道義與良知,而且經過一天的了解, 林越也已經知道都察院的職責所在,倘若現在鬧事的是一群士兵,自己當然能管,但若是一般的平民或是勳貴,則是應該交由應天府公差管理,五城兵馬司隻掌管城防和軍籍所屬事務,這麽說的話,他們打算怎麽管?
只見何棄療來到一個打人家丁身後,拍了一下那家丁的肩頭,家丁打人正在興頭上扭頭叫道:“誰啊……”
不等家丁回身,何棄療撲倒在地,雙眼翻白,身體抽搐,口吐烏血,眼看便要失去意識,說時遲那時快,方翔、尹誠、桂南松已經出現在那邊,一屋子的人都愣了,方翔探了探何棄療的鼻息,氣息微弱,隨即他抽出佩劍:“好膽!!竟敢在京師重地,王城腳下毆打在籍軍官,一乾人等統統帶回兵馬司聞訊,反抗者就地格殺!”
尹誠和桂南松也抽出佩劍,而那位小侯爺和他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同事驚呆的還有林越,他問身邊的朵朵:“這也可以?”
朵朵說道:“當然了,何瑾哥哥是在籍的軍官,依律毆打軍官是要被兵馬司扣押的,如果反抗拘捕形同謀逆,可就地格殺。”
法律是那麽定,但是勳貴馬不一定那麽去做,也不會有誰真的要恪守到底,但是若真要較真起來,世上的勳貴按律該殺的恐怕要超過七成。
但是律法畢竟是律法,想讓他有用的時候,也能發揮作用,比如現在,這幫人若是真的反抗,都察院的幾位官爺可以就地斬殺,律法就是這麽規定的。
林越此時心中咆哮著:“這官當的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