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安頓了頓,才緩緩開口說道:“我是他的女兒。”
這下震驚的,才是整個所有慕容家的人,懷疑打量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也站的筆直,迎接這些目光,不帶絲毫的膽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後的人給了她足夠的底氣。
然而慕容家主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別人只是覺得這個說法荒謬和可笑,可是只有他知道,如果這是事實,將會是一場怎麽樣的血雨腥風。
她如果真的是那個人的孩子,何至於換了姓,還成為了藍祁笙的妻子?
這可是他作為慕容家主都不會想到的,只不過,這一切還有待證實,慕容家主的眼底是打量,落在顧允安的臉上絲毫不隱藏的目光,給人多少有些壓力。
顧允安沒有退步,任由慕容家主的打量,確實有幾分想像,得到這個反應的他也覺得震驚不已。
雖然知道不太可能,還是抱了僥幸的心思,人群攢動中又有人喊了一聲。
“印記,王妃可有印記!”有人提議,自然就有人附和,只是一面之詞,誰會相信?
在所有急切的目光中,顧允安大方的卷起袖口,只是沒有出現人們想象當中的,讓所有的人都驚訝的印記。
這代表了什麽不用多說,所有人的人都覺得顧允安是來砸場子的,連印記都沒有,就敢來亂認親戚,真是不知廉恥,只不過主上位的哪一位,也只能是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伸出手去。
“王妃可否將手臂伸過來些。”他拿了帕子,蓋在手腕的位置,才將人扯過去。
畢竟男女有別,他一把年紀坐到家主的位置,可不是為了晚節不保的,細細打量,又抬頭看了一眼顧允安,心底的疑惑已經去了七七八八,如果真的是那個人的孩子,既然是改了名字,自然是要連那印記也得保護的好。
又歎了一口氣,神態間都有了蒼老的模樣。
“去拿朱砂水。”吩咐下去,立馬就有小廝前去取,這下所有的人都大氣不敢出,家主都要了朱砂水,自然是不會錯的。
只見一碗朱砂水下去,本身白皙如藕節一般的手臂,瞬間就出現了一個漂亮的印記,和慕容清嫣那個不一樣,卻在朱砂水下去的時候,格外的亮,像是要掙脫出顧允安的手臂,逃脫出來。
家主頹然,垂下的眸子閉了又睜開,眉頭已經皺出了個川字,手裡的帕子遞去顧允安的手上,。
“擦擦吧。”他開口,顧允安照做。
周圍的人也斂聲屏氣,想要看看,是不是假的,落了空的是那印記擦不掉了,這才是震驚了所有人眼球的存在。
“都下去。”慕容家主開口,遣散了眾人,他這才轉身坐在了主位上,抬起的手撐著額頭,像是碰到什麽難以解決的難題,眉間的疲態一閃而過,沉了聲音。
“王妃還有什麽想要問的?”
“慕容競。”她依舊不改自己的要求,想要得到那呼之欲出的答案,為了一個身世,她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現在只需要一個證實和答案。
慕容家主搖了搖頭,嘴角牽出一絲苦笑,抬眼看了眼顧允安,又恢復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樣,難為這孩子還找到這裡,只是冷水還是要潑的。
“王妃,我慕容家欠了你夫妻二人的人情,所以這慕容競,我能回答您的是,他不在這裡。”
“那在什麽地方?”她可不是想要一個不知道的回答。
“我不知道,只不過,我作為家主,
也算是還了二位人情,二位還是什麽地方來的,什麽地方離開。” 他起身,垂落了袖子,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至於其他的,王妃莫要多問,這印記我只能是恢復,並不會將其藏起來,所以,還請王妃以後切記小心將印記藏起來。”
言盡於此,他親自做了請人離開的手勢,站在門口的位置。
“二位,我就不多留了,請回吧。”兩人出了門口,坐上馬車,顧允安隻覺得心口鬱悶,沉默不多話,周身圍繞了冷冽的氣息,讓人難以靠近。
她的父親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她大老遠的從京城來到這裡,可不是為了得到一個毫無價值的回答。
既然證實了她是慕容競的女兒,那為何家主的神情和模樣,似乎並不是歡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大概只有家主知道,可是那人卻一絲消息都不願意告訴她。
而且那些人對於慕容競三個字似乎都忌諱莫深,難不成是她那便宜父親做了什麽?這樣想的時候,她已經有些走神了,馬車一個不穩當,顛簸了一下,她人就跟著彈起來,朝著前面傾倒過去。
又被人拽住,輕輕摟在懷裡,那清冽的香味一瞬間就包裹住了顧允安,藍祁笙看了眼懷裡的人,皺了一下眉頭,頗為不悅,人也找到了,這一路上都沒聽到一句話,難不成是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而傷心了?
不得不說,藍祁笙的猜測,直接解釋了他後面的行為,。
“不要擔心。”他出聲安穩,手攥著人又拉近了自己,另外半抱著人手安撫的拍了拍顧允安的背,不得不說這一行為很有趣的取悅了她。
人是他幫她找的,來也是陪著來的,似乎沒有起到什麽用處,卻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底氣,又或者說,只是為了來陪她,心某一處的柔軟和跳動,是騙不了人的。
舟車勞頓的煩躁也消失了不少,似乎這安撫格外的有用,她笑了一下,又撐起自己,離開那懷抱,失去溫度的手,讓藍祁笙不得不楞了一下,又恢復了清冷的神態。
“不必要擔心,大家族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只不過這些你打聽不到,也會是一件好事。”有時候知道多的,不如知道少的,這可不是他誆騙,只是覺得那悵然若失的懷抱,多了幾分苦澀。
他卻也只能安撫在這裡,進一步的,他的教養也不會允許。
“我知道。”她笑了一下。
“藍祁笙,謝謝你。”算是感謝的話,這一路上都是藍祁笙的功勞,她感謝一句也是應該的。
卻沒有人能注意到那個男人嘴角微不可聞上揚的弧度,顯示出主人的好心情,雖然顧允安從來都是對著自己直呼其名,但他倒是覺得別樣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