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側身而立,閃入一旁陰影裡,朱紅色的大門內,不少的官員也都陸陸續續的走出門,好奇的聲音是不在少的。
“皇上找我們來,這也沒說些什麽。”
“是啊,我也正好奇著,只是幾件不痛不癢的小事,為何召集我等前來?”
另一位湊上來,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道:“會不會是為了敲打我們一二?”
其余兩人露出惶恐的模樣,惶恐道:“你不要命了!”
這可是天子腳下,最忌諱猜忌天子之意,還沒出宮,就這般碎嘴,要是叫裡面那位知道了,可是要掉腦袋的,幾個人慌忙掩了臉色,緊了嘴角,匆忙離開。
男人從陰影裡走出來,略微思索,如果說皇帝是有事,那便是分國事和私事,國事大張旗鼓倒也說得過去,可是召集了人來,卻只是聊了些無關痛癢的話。
藍祁笙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再往裡面看過去,已經沒有他要等的人了,估計是早一步出了宮門。
一轉身,就朝著另外一條路走去,一路出了宮門,這才在門口看見藍旭,站在偏門附近,還在朝著宮門口走出的人看去,似乎是在等什麽人。
藍祁笙快步過去,藍旭一轉身就看到了人,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就朝著人少的另外一條路走去。
“你可知曉其中緣故?”藍祁笙問的直接,第一次猜不準皇帝的心思,古怪的讓他不得不在意。
藍旭搖了搖頭:“這事不好說。”
言罷,便將朝堂上皇帝提及的事情聊了出來,和那些官員說的並無不同,都是些小事,可就是為了這些小事將所有的大臣召集起來,這才是不對勁的地方,藍祁笙眉頭微攏,難道是遺漏了什麽地方?
仔細回想每一步,他的出現和離開,還有藍旭的回答,平常而又簡單。
“除了這些,官員們可有疑議?”藍祁笙看向藍旭。
“不曾。”藍旭回答,手裡的袖口緊了緊,“會不會是你多想了?這件事也許並沒有這樣的複雜?”
雖然是些小事,卻偷著古怪,是皇帝的一時興起也不是沒有可能,藍祁笙沒有回答,甩開袖子,沉聲道:“我去一趟茶樓。”
藍旭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那邊才出宮門的顧凌海還沒回到家,一路上也是疑惑不解,皇帝這次找他們,只是為了這些小事情?他這想來想去,似乎並沒有別的解釋,可能皇帝就是在宮裡悶了,捉弄他們好玩。想到這,他不由得伸手撓了撓頭,想不出個所以然,耳後卻生出了癢,順帶撓了兩下,不當回事,加快了腳步朝著驕子走去。
另一邊,茶韻樓的小二快步出門迎了上去,手裡的抹布不敢打下來,怕灰塵沾上了眼前人的衣裳。
“王爺,二樓。”小二頭低的極低,像是要把自己給折進去,攥著抹布的手都在微微發抖,還還不急抹一把頭上的汗,眼前的人一陣風似的就走到了樓梯口。
二樓靠近臨街的位置,顧允安依靠在茶桌前,側了臉看向外面,有聲音就代表人上來了。
“一起回去?”問出這問題的藍祁笙不覺皺了眉,覺得這話比皇帝為什麽召集所有人,還要奇怪。
不等他深究,那邊的女人就懶懶舒展了腰身,打了個哈欠,眉眼低垂似乎沒有睡醒的模樣
手裡又拿起一塊糕點,豆綠的顏色,做了小小的團子模樣,又落了花的浮雕上去,格外精致,偷著股子甜的香,不覺讓男人的眉尾輕輕跳動。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東西沒有買,還想去逛逛。”顧允安起來徐徐的伸了個懶腰。
她倒不是想要去買什麽東西,只是林青還在醫閣,早一點去處理,也好早一點收服人心,臨出來之前,顧允安只是隨意掃了一眼林青身上的傷口。新傷加舊傷,格外可怖,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傷口,自然也是知道,什麽樣的傷最疼,然而這種發了烏青顏色,又紫的發黑的,才是最為難以修複的。
藍祁笙點了點頭,算是知曉:“莫要回的太晚。”
囑咐一聲,也轉身離開。
看見人走了,顧允安這才急急趕去醫閣,林青還坐在她走之前坐的位子上,看起來瘦瘦小小,沒有一點肉,破爛的衣服裸露出皮膚,儼然已經和衣服都是一個顏色,灰蒙蒙的,又或者是添了點紫色青色的,格外慎人。
看見她的到來,少年的眸子明顯亮了一下,又熄滅了光,低著頭,腳都不自覺的收攏成了內八字。
興許是怕林青窘迫和害羞,顧允安將人帶到後面去,拿著包扎的藥,看著一塊塊的,都沒有一點好皮膚,顧允安也難以下手。
“這些傷?”她開口,略微遲疑了一下,手裡的紗布和藥就又放了下來,那孩子怯生生的收回手臂,咽了下口水。
“不要怕,我是想知道,這些傷留在你身上多久了?或者說, 你想不想擺脫這些痕跡?”她不喜歡藏著掖著,與其給予了好處再繼續拿出條件,倒不如一開始就將條件開出來。
“你需要我做什麽?”林青抬起眼睛,警惕的看了一眼顧允安,雖說之前答應了顧允安作為她的暗線,不過那是顧允安救了他,他願意報恩,如今顧允安再次提出來,肯定是有話要說的。
又有下人拿來了白粥,顧允安點了點頭,那白粥就擺放在了林青的面前,“吃吧,沒毒。”顧允安開口。
下人也退出去,林青咽了一口口水,沒有動,手還是緊緊的攥在肚子的位置
“你都這樣了,我有必要?”她可不想壞了她醫閣的名頭。
“謝謝。”窘迫的說了一聲,林青才端起碗筷,卻是極有規矩的,絲毫沒有狼吞虎咽。
“我醫閣缺個人,你的傷很多,我可以為你治療,也可以為你提供吃穿住的地方,你也看到了我這裡的一部分。”顧允安頓了頓聲音,等待著那個放下筷子小孩的回答。
“我需要做什麽?”這樣的直接,是顧允安沒有想到的,可是她喜歡那孩子眼底的冷和穩。
“做我醫閣的人,或者是做為我的人,我會教導你醫學,也會治療你的傷痛,並且這裡的東西,你都可以擁有一定的使用權利,不過還是如之前所說,你以後會成為我的暗線。”她笑了一下,看向那已經吃完卻放的規矩的碗筷。
“當然,你如果不想,我也會幫你治療,不過好了你就得離開去過以前的生活。”顧允安輕笑一聲,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