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安聽了竹心的話,又想到玉妃的猜測,總覺得事情不會是那麽的簡單。
雖然喬芷在世的時候從來沒有提起過慕容競,但是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一絲絲被情所傷、被負心人拋棄的惆悵歎惋的感情啊……
所以,顧允安由此推測,慕容競的事情絕對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這麽簡單,反而讓顧允安覺得像是有人要欲蓋彌彰,而故意給人營造的一種假信息。
“難不成她那個便宜爹還是什麽大官,或者是什麽皇室尊貴之類的人……那我還有可能是皇室遺落的公主、郡主嗎?”
想到這裡,顧允安不禁輕輕的笑了笑,銀鈴般的笑聲響徹在路上,行人都扭過頭來,看見一位身穿粉色霓裳羽衣、頭髮環髻的少女在低聲的歡笑,雖然行人都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但是這種歡聲笑語的愉悅感傳播到了每個人的心上。
顧允安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剛才的一切大膽的猜測也消了一點,雖然那些猜測都有可能存在,但也不能就真的確定。
反而,顧允安覺得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她不禁自言自語說道:“也不過是苦中作樂。”
顧允安知道自己為今之計最應該做的是什麽,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想,不論她的父親慕容競,是拋妻棄女的混蛋也好,還是有苦衷的朝廷貴族也罷,這些都需要顧允安去一一證實,而如何一一去證實,最有效的方法,當然就是先去找到她的便宜爹慕容競。
然後一一問慕容競就好了,問他這麽多年為什麽對她們母女兩人不管不問,讓他們兩個女人在顧府的後宅,受盡了委屈。
雖然顧凌海對顧允安有一些關心,但是顧凌海作為朝廷命官,怎麽可能每天都窩在後宅呢?
更何況他也不是顧允安的親生父親,在原主的記憶中,每當顧父不在府上的時候,側夫人就可勁兒的欺負顧允安。
冬天給她吃冷炙殘羹,讓她用冷水洗衣服、洗澡,斷絕了一切火炭供應,夏天三伏天讓她去後山采草藥,如果不是和竹心一起相互扶持,兩人根本到不了今天。
竹心心疼小顧允安,乾不了那些,就一個人背著框子采草藥,采夠了每天側夫人每天規定的量之後,才能返回。
在原主的記憶中,有一次,顧凌海在外述職,整整待了三年,臨走前,對側夫人和府裡的下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小顧允安。
但是,側夫人是不會聽顧凌海的了,她早已對顧允安懷恨在心,她覺得是顧允安的母親,搶走了屬於她的夫君的愛,和她的孩子的父親的愛。
顧父走後,側夫人更加變本加的奴役竹心和小顧允安,常年累月的勞動……以及側夫人如果心情不好,就的一頓鞭子,讓顧允安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是不堪重負,還好有竹心護著,倒也還過得去。
顧允安一邊走路,一邊思考這些事情,思維發散的厲害,不知道怎麽就又想起了原主的這段記憶,這段原主童年最黑暗的時期。
顧允安彎下了腰,感覺心臟傳來了一陣心悸,不禁疼痛難忍,蹲下了身體。
她覺得這是原主殘留的情感記憶,是原主在想她請求,想她訴說,她希望她去查明原主母親的死因真相,去找到她那素未蒙面的父親……
所以,她更加的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慕容競,把一切都搞清楚,讓喬芷能夠安息。
她一路想著問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王府門口,顧允安這才反應過來。
“藍祁笙那個男人,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王府中,也不去管我的死活,更不知道在我失蹤之後到底有沒有去找過我。”
顧允安越想越生氣,覺得看錯了藍祁笙。
她覺得藍祁笙就算沒有去找她,至少聽到她平安回來了,也應該來看自己一下啊,顧允安的心裡不免覺得酸楚。
顧允安加快了腳步,她迫不及待要去找藍祁笙那個大豬蹄子算帳,她很想知道,他為什麽沒去救自己?
但是, 顧允安腳步一轉,自己在天牢中待了三天,身上都發臭了,她決定先回房間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找藍祁笙算帳。
顧允安走到房門外,就覺得房間裡有一股冷冽的氣息,雖然是大夏天的,但卻讓顧允安一陣寒戰,不禁加緊了腳步進房間。
“嘭……”顧允安打開房門,就看到了藍祁笙那尊大神,屹立不倒的坐在她房間的繡凳上,看到她進來,一雙像是猝了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顧允安已經被藍祁笙殺了一千次了,顧允安抱緊了雙臂,避免自己被他嚇得雞皮疙瘩掉落下來。
顧允安也是冰冷的開口問道:“藍祁笙,你在我房間幹什麽?”
“呵。”他冷哼一聲,“你三天不回來,夜不歸宿,我以為你在外面都樂不思蜀了呢?怎麽這麽快又回來了呢?”
聽到藍祁笙的話,顧允安一陣氣結。
“藍祁笙,你有病吧!你不僅不分青紅皂白就誣陷我不歸家,你還這樣說我。”
“再說了,我不歸家,我夜不歸宿,和你有一絲一毫的關系嗎?你以為你是誰呀,管得那麽寬?”
顧允安一陣委屈,沒想到藍祁笙之前沒有救她,現在居然反過來指責她。
“呵,我管的寬,你怕了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吧,忘了的話,我提醒你,你可是答應過我,無論何時,何地,你都得聽我差遣,為我行醫。”藍祁笙的臉色陰沉,對著顧允安說道,他的手緊緊的捏著茶杯,似乎下一秒就要將茶杯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