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安跟顧凌海一起在後院這裡等待著老夫人和顧水兒的到來,雪地中留下數不清的腳印,顧允安身穿一身白襖,風將身後的雪刮起來,顧凌海抬起頭,旋即兩個衣著華麗的女人走了過來,一個如出水芙蓉,一個美人遲暮,仍舊風雨猶存,雍容華貴。
一個是顧水兒,另一個便是顧夫人,顧凌海連忙上前迎接,顧凌海問道:“老夫人,水兒,你們回府之後過得怎麽樣?”
“還算不錯,不過這次我回來也是因為一件事的。”隨即老夫人看向了顧允安,眾人都心有靈犀,都知道這是在指誰,都紛紛低頭不語。
顧允安知道自己被趕出來的事情肯定會被顧老夫人知道,索性便開始閉嘴不語,顧凌海上前打了圓場:“娘,要不我們先去戲台那邊看看,這是兒子為了給您解悶專門建造的。”
“不了,我也不需解悶什麽都,你帶著顧允安到客房裡,我有事要說。”老夫人的神情冷漠,語氣聽上去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冷冷的瞟了一眼一旁的顧允安,卻沒有對著顧允安說話,而是對著顧凌海說道。
顧凌海雖說是一家之主,不過對顧老夫人很是孝順,所以正常情況下來說,都是老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所以當下就答應了下來:“知道了,兒子等一下就帶她過去。”
顧允安明白,老夫人找她是肯定沒有好事的,心裡暗叫不妙,顧凌海看了顧允安一眼,也是歎了口氣。
竹心在一旁安慰顧允安,說道:“王妃別擔心,您好歹是王妃,老夫人也不敢把你怎麽著吧?”
顧允安點了點頭,的確,自己是王妃,不管怎麽說也是要壓她一頭的。
顧允安還在思索如何應付等一下的事情,老夫人便自顧自走出人群,消失在眼前了。
於是顧允安就跟著竹心一起去到了廟堂裡,老夫人作為顧家最有威望的老一輩,對於顧允安這樣的後生自然是很有威懾力,一旁的同宗都在一邊,敢怒不敢言。
竹心跟著顧允安一起來到了廟堂裡,老夫人坐在廟堂的上邊,周圍人都在看著顧允安和竹心,只見老夫人微閉雙眼,故作慍怒地問道:“顧允安,你也算是顧家人,如今嫁給三王爺,被貶退回娘家,讓我們顧家顏面何在?”
而顧允安不慌不忙,據理力爭,說道:“老夫人,本王妃被貶退的,是王爺體恤本王妃想家,才讓本王妃回來,請老夫人不要多想,況且本王妃貴為三王妃,宗族的懲罰,想來老夫人也不敢在本王妃身上用的吧。”
老夫人的神情怒了起來,說道:“什麽不敢用!你生在我們顧家,那你就是顧家的人,顧家的家規自然適用在你身上。”
顧允安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說道:“既然如此的話,老夫人何不自己試試家規呢?”
周圍的人頓時嘩然,老夫人的臉頰漲紅,而在一旁的顧水兒開始為顧允安辯解,但那辯解在顧允安的耳朵裡卻越來越像是嘲諷,她對著老婦人說道:“老夫人,消消氣,大姐姐畢竟不懂家裡的規矩,嫁了三王爺,現在被老夫人您訓斥,心態肯定有些不平衡,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顧水兒的辯解卻是越辯越黑,老夫人的臉色頓時鐵青了下來,喊道:“來人,將大小姐帶下去,罰跪廟堂三天!”
老夫人將手上的拐杖一頓,身旁的議論聲和細碎聲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顧允安還站在面前,她冷冷道:“老夫人,我算是三王爺的王妃,也算是皇室的嬪妃,
如果讓三王妃去在廟堂下跪,並不合理吧?嫁給皇家的話,也不算是顧家的人了。” 而老夫人聽到這席話,神情頓時漲紅了起來,指著她說道:“你……”
隨即被氣的開始咳嗽了起來,顧水兒在一旁幫著老夫人拍拍背後,幫老夫人喘氣,嗔怒道:“大姐姐,你為何要如此對老夫人說話!”
“本王妃不過是實事求是,若是真的傷害到了老夫人,本王妃在這裡向老夫人道歉了。”顧允安款款地俯身。
老夫人恢復過來後,嘲諷道:“三王妃!你以為嫁入三王府當上了這個三王妃,就能母雞變鳳凰了嗎!你終究還是從顧家出來的根,你這個被貶退的三王妃,有什麽資格在這裡叫囂?”
顧允安冷笑道:“不管本王妃怎麽和你說話,即使是被貶退回娘家的三王妃,也比顧家要高處一截吧?”
老夫人被顧允安的話給氣的半死,大喊道:“放肆,我今天偏要處置你!”
顧允安倒退幾步,這個時候,顧凌海上前,對著顧允安說道:“你先行退去,這件事情回頭再說。”
而顧允安點點頭,表示自己十分理解,拍了拍手,似乎是輕松了,對著顧凌海說道:“父親,那就交給你了。”
旋即顧允安便帶著竹心,一路離開了廟堂裡,竹心對著顧允安吐槽道:“王妃,老夫人也太凶了,我們下次還是躲著一點吧。”
這個時候顧允安捂著自己的額頭,歎息了一聲,竹心連忙問道:“王妃,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顧允安揮揮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幫忙,說道:“沒事,只是最近好像有些累了,腦子有點昏沉。”
竹心打算讓顧允安跟自己回到閨房裡,說道:“王妃,我們回房間裡歇息一陣吧,那邊的事情自然有老爺處理。”
顧允安歎息道:“或許就連顧家也不能長留了,得盡快了。”
皚皚白雪將地面覆蓋,隱約露出冷鐵色的地面,如柳絮一般飄蕩的雪色墜落而下,落在顧允安的肩膀上,隨後漸漸地滑下,他們的身影在日光的輝映下,猶如交融在一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