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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之傳說》第33章 生死之戰
  江徵歆沒有內功,所以並未像其他人一樣感到無力。她看到洺玥有危險,想要衝過去,即便知道自己根本擋不住焱曌,但就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洺玥被焱曌殺死。

  一旁的元祖忙拉住了她:“小丫頭,你過去是送死!”

  江徵歆急得快要哭了,哽咽道:“我知道,但我是這裡唯一個還有力氣的人,即便很微弱,我也要替他擋一擋。”

  看到她的樣子,元祖愣住了,但抓住她的手卻始終沒有松開。

  此時,洺玥已為陸原將體內最後的余毒逼盡,他將陸原扶起送回座位上,然後走向焱曌,準備與他一決生死。

  焱曌知毒氣的作用因內力而定,武功強的人散力會更慢一些,可即便洺玥內力再深厚,苦撐到為陸原把毒逼出來,內力也該消耗盡了。但他向來謹慎,在不知道對方是否還有余力的情況下,不敢近身相博,於是用了十成內力,燃起一團巨大的流火,狂暴烈焰般向洺玥吞噬而去。

  流火未至,熾熱的強風已經撲面而來,吹得洺玥袍袖飛舞,白衣獵獵。他未做避閃,抬起右手,一道極強的內力從手腕與掌間的大陵穴激出,瞬間將流火擊成無數碎裂火星,那內力勢道未消,繼續破空向焱曌而去。

  焱曌隻感覺一道極強極快的力量向自己而來,根本避閃不開,霎時被如錐似劍般的內力刺穿胸膛,鮮血從胸口迸裂出來,被強悍的力道打成血霧。

  熒熒點點的火光和血霧消散後,他看到面前那抹白色身影越來越清晰,紫瞳中的殺意也越來越濃烈。

  在場眾人皆睜大了雙眼,根本沒有看清剛剛發生了什麽,但各大門派的掌門都已了然於胸,他們知洺玥用的也是寒弦功法,只不過到了最高境界,已無需用銀弦做武器,僅憑自身內力,便可化力為弦,使出雷霆萬鈞之勢。這實為登峰造極的武功,若非功力到了極致,斷不可能修煉如此至高絕學。

  焱曌的眼中盡是驚疑,他不相信洺玥還會有內力。

  難道他沒中毒?

  這時候,一名寒弦弟子跑過來報:“啟稟宮主,半山還有千名古焱教徒伏擊,五壇分部均到,只剩一壇留守教內。”

  洺玥點頭:“很好,大部分都來了。”

  他看向焱曌,聲音冷到了極點:“焱曌,你我之間也該做個了結了。”

  十年,終於等到手刃仇人的這一刻……

  洺玥將紫玉簫放到唇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紫瞳凝結成冰……

  焱曌大叫不好,但簫聲已然響起,回音婉轉,幽咽低沉,如人輕歎。

  這聲音由內力送出,每個音節都清晰入耳,整座九蕩山無處不能聽到此伏彼起的簫聲。

  從洺玥吹響紫簫之時起,焱曌及古焱教所有人全都無法動彈,體內血息波動劇烈,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體內刺破而出一般,蝕骨焚心,神情極為痛苦猙獰。

  隨著簫聲愈響,繁音迭起,開始有水汽從古焱眾人的體內散出,浮於半空,匯聚成珠。

  而後簫聲急轉,徒走高音,音色清冷肅殺……

  再看那些水珠,如被烈火熾騰,逐漸化作如煙水霧,消散不見……

  這便玄鐵匣內的秘密,若水集並非一本簡單的曲譜,而是一種功法,又名馭水術。古焱教的重生術必以靈泉水做引,方可修煉,唯有馭水術可操控他們體內的靈泉水,將其引出,使之散盡……

  無靈泉水護體後,古焱教弟子與常人無異,再無不死不傷、永生之軀。

  簫聲停歇後,古焱教眾人都如散功一般,癱軟在地,一時難再起身。

  與此同時,宇文晉率領無數寒弦弟子到了雲台,將古焱教弟子一一擒住。

  “原來你早有準備,隻待引我入甕……”焱曌知古焱教大勢已去,厭恨道:“預言說的不錯,你果真是個妖孽,否則怎麽可能駕馭控水之術,毀靈泉之水……”

  洺玥冷冷看向焱曌,沒有開口。

  報仇即報仇,他向來不喜多言……

  抬手間,幾道內力分別由太淵、大陵、神門穴而出,向焱曌擊去。

  被刺穿心脈的焱曌,鮮血狂湧,他強撐著最後一口力氣,咬牙道:“即便我死了,古焱教也亡不了,除非……除非你殺了那個人……我們等著瞧吧……輸贏……未定……”

  …….

  從簫聲響起至停歇,在場眾人皆不敢發聲干擾,當他們看到焱曌氣絕身亡的這一刻,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歡呼起來,群豪大喊:“盟主在上,請受我等一拜……”

  在這歡呼震天中,一聲微不可聞的——“小丫頭,你怎麽了?”引起了洺玥的注意,他未受眾人拜謁之禮,飛身掠到江徵歆面前。

  此時的江徵歆已暈倒在地,面色蒼白,呼吸極其微弱,仿佛生命將逝……

  洺玥忙為她搭脈探息,但手如被刺到了一般猛收了回來,他凝眉看向元祖。

  元祖搖頭,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明明軟筋散對江徵歆無效,剛剛打鬥中的內力也並未波及到她,為何會突然暈倒…….?

  洺玥趕忙用內力護住了江徵歆的心脈,然後抱起了她,對陸原道:“世伯,可否借山莊一室,為我這位朋友療傷?”

  陸原連忙點頭,帶洺玥進了九埏莊。

  ……

  房間內,洺玥已為江徵歆運功調息了兩個時辰,但她仍未轉醒,雙目緊闔,一張小臉蒼白如霜。

  而洺玥的臉色也並沒有比她好多少,為陸原逼毒、與焱曌交手、耗費大量內力使用馭水術、如今又為她療傷許久,縱是心脈俱全之軀也早就受不住了,何況他的心脈皆損……

  門外等候的宇文晉與元祖等人甚是焦急,他們很想進來幫忙,但知運功時若被打擾,許會使洺玥走火入魔,置二人於險境,所以只能在外面焦灼等待。

  又過了半個時辰,江徵歆的內息終於穩定了下來,洺玥扶她躺下,然後出了房間。

  所有人都關切的圍過來詢問情況,只有冰清絕沒有上前,她仍站在原地,可目光中的擔憂之情早已掩飾不住。

  洺玥道:“應是無事了,宇文先生和祖先生,煩請你們輪流照看一下她,時時查看她的內息是否平穩。”

  二人點頭答應。

  宇文晉見洺玥的臉色不是很好, 忙問道:“宮主你怎麽樣?”

  洺玥笑道:“我無事,只是運功久了,休息片刻便好。”

  說完便讓南峒弟子引著去陸原為他安排的房間了。

  剛一關房門,洺玥再也撐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來,他用袖子擦了擦,坐到床上閉目調息。

  很快,宇文晉也跟著推門進來,他太了解洺玥的狀況,根本不信洺玥所說的無事,果不其然,一進門就問道了血腥味。

  他責怪地看著洺玥,歎了口氣。

  這孩子,總是很逞強……

  不等洺玥開口,宇文晉就坐下來幫他運功療傷。

  “……疼嗎?”

  宇文晉問。

  “什麽?”

  洺玥裝作沒有聽懂。

  “疼就喊出來,現在也只有我在。”

  宇文晉此時的語氣就像是長輩在與晚輩說話,沒有了對宮主的尊敬,只有對子女的關切。

  洺玥笑笑:“不疼。”

  宇文晉又歎了口氣。怎麽可能不疼?心脈受過傷,每次運用內力時都要忍著胸口的生疼,硬撐下來。別的先不說,隻那對數千人同時使用馭水術,怕是都能要了這孩子的命,卻還撐到現在,騙自己不疼,他最不喜歡他這一點。就像他曾自廢好不容易練就的武功時一樣,疼的都蜷縮在地上打顫了,見到自己一來,立刻裝作好像什麽事都沒有一般,笑著與自己講話。即便知道他每次說沒事是不想讓自己擔心,但自己反而會更擔心,擔心這孩子哪天再也受不住了,突然死去,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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