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妍想了想,“回家吧”
莫寒有些惋惜,“不是吧,這麽早就要回去了?我可是很不容易才出來的。”
“那你想去哪?”
莫寒握上方向盤,衝她神秘的一笑,“我們去尋找童心”
遊樂場一直被譽為約會聖地,那些偶像劇裡愛情故事裡,男孩總會帶著女孩去遊樂場。而莫寒口中尋找童心的地方也正是此地。
莫寒買完了兩張票,衝莊妍揮了揮手,他們隨著人流進入了遊樂場,這裡熙熙攘攘,一對對年輕的情侶穿梭,人聲鼎沸而嘈雜。
這座遊樂場建造的甚是龐大,一眼望不到頭,從小孩到成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娛樂項目,旋轉木馬,海盜船,摩天輪,過山車,遊樂場裡的設施數不勝數,直叫人眼花繚亂。
莫寒指了指身邊的旋轉木馬,“要玩嗎?”
莊妍搖了搖頭,來玩這種項目的大多都是小朋友,他們兩個大人在中間未免太格格不入了。
繼續向前走了一會,莊妍停下腳步,“我們去坐過山車吧”
莫寒睜大了眼,“你確定?”他一個男生都沒敢抱有這種念頭,她這麽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卻毫無畏懼,這讓他不由得佩服起莊妍的膽量。
莊妍笑了笑,“看起來也不算嚇人嘛”不是不嚇人,而是她已經將頭頂陣陣的慘叫聲自動屏蔽了。
“好,那我們就去坐。”
莫寒和莊妍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坐上了過山車。經過片刻的等待之後,過山車開始發動,順著軌道緩緩上行。莊妍側過頭,看了看莫寒,見他也是一臉平靜,莊妍問道“你以前坐過嗎?”
“沒有,第一次”
話音未落,過山車開始逐漸加速,直逼頂端,莊妍的手心裡已經滲出細汗,她忙把眼睛閉了起來。就像在一個恐怖的環境中,總是會有人提出只要把眼睛閉起來,看不見也就不覺得恐懼了。
過山車繼而一個俯衝,開始急速下落,莊妍的耳邊除了呼嘯吹過的風便是歇斯底裡的慘叫聲,幾乎要震破她的耳膜。其中似乎還有一個很熟悉的,像是莫寒的聲音。
這種失重的感覺並沒有給莊妍帶來多大的恐懼,相反她樂在其中,像是整個身體都漂浮在空中,遠離塵世,自由翱翔無拘無束,隨著輕風浮浮晃晃,那是多麽暢快多麽自由的一種享受。
到了終點,莫寒解開安全帶,一跌一撞地走了出來。
“莫寒?沒事吧?”莊妍想要去扶,莫寒卻突然蹲在了地上,乾嘔起來。
她這才意識到嚴重性,快步走到他身邊,幫忙撫順著他的後背。
他蹲在地上好一會,除了唾液也沒吐出什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衝莊妍咧了咧嘴角,“丟人了……”
莊妍攙扶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等我下”莊妍說完,跑到攤販那買了兩瓶水回來,遞給他。
莫寒咕咚咕咚猛喝了兩口,蒼白的臉逐漸恢復正常,他的聲音還有些顫抖,“我一直有點恐高,超過七層樓的高度,我都不敢往下看。本來是鼓足勇氣想要克服這個毛病的,結果我還是失敗了。”
莊妍認真道,“恐高是絕大多數人的生理現象,也是我們對自己保護的本能,你沒有必要去改變的。”
莫寒有些沮喪,“以後我的女朋友讓我陪她坐火山車,看到我這樣肯定會嫌棄我的”
“你啊!真正愛的你,心疼你還來不及,才不會讓你拿身體開玩笑的”
莫寒站起身,
嬉笑著,“管他的呢,反正這輩子我可不會再坐了” 天已經近黃昏,夕陽的余暉透光薄薄的雲層,模糊間,遊樂場裡已是一片金黃。莫寒默默地停留下來,抬頭望了望天空,問“我們要不要拍兩張照片?”
“好”
他拉住了經過的一對情侶,拜托了他們,把手機遞了上去。
莊妍顯得有些局促,兩手貼在大腿的外側像根木頭一樣的站姿。那對情侶中的女生說,“喂!你倆能不能站近些?”
莫寒向她的身邊靠近,頓了頓,然後攬上她的肩頭。
拿回手機後莫寒第一時間遞給了她,“怎麽樣?”
照片拍的很不錯,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光影斑駁間是暖烘烘的樣子。他們就像普通平凡的小情侶一樣靠在一起,莊妍笑得很淡。而莫寒還是一貫的樣子,笑的很燦爛,眼角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意外的柔和而溫柔。
他低頭看著照片,不經意的說了一句,“你真的很像她”
莊妍的目光還在手機上,她沒聽清莫寒說的話,“你說什麽?”
莫寒笑了笑,“我說,照的很美,不是嗎?”
莊妍認同的點了點頭,“嗯,很美”
走出了遊樂場,莫寒開著車將莊妍送回了家,“照片你不留一份嗎?”
“不了,就留在你那吧。”
莫寒沒有多問,替她推開車門,目送著她走進了樓,才驅車離開。
莊妍從包裡掏出鑰匙開鎖,輕輕一擰,門就打開了。經歷過一次這種事後,她現在已經不覺得驚訝了。
走進屋,換上了拖鞋。莊妍朝著沙發上的人影看去,果不其然,是他回來了。
屋子裡煙味撲鼻,角落旁那個圓柱型的垃圾桶裡煙頭堆積如山,她從不知道他煙癮竟然這麽大。莊妍走到窗子前,打開了一扇給屋子通通風。
“少抽點吧,對身體不好。”她勸著他。
半截香煙在那修長的指間燃燒,將他那中指上的皮膚已經熏成了黃色。
煙霧漸漸散去,把男人的思緒拉回現實,他乾咳了幾聲,啞著嗓子說,“他是誰?”
今天他剛下飛機,來不及休息,拖著疲憊的身體來找她,想要看看她。結果她家裡空無一人,他突然想起助理跟他匯報過,莊妍出去散心了,他便一直在她家等著她,等著她回來。
直到他又一次在窗外看到了那輛車。
她說出去散心,他便放她自由,不成想她竟是和那個男人約會去了。
“他?”莊妍如實的說,“一個朋友而已。”
季涼川站起身,一把將她狠狠的拽到自己身上,如他所願的看到一絲惶恐從她眼中滑過,一閃而逝。
他譏誚的勾起嘴角,“知道怕?你就一點不擔心我會讓他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