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監擺擺手,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說你總是這樣的混日子,你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這樣吧給你個機會鍛煉自己,我手裡正好有一個單子,你去做吧。”
“總監……我……謝謝,謝謝你……”莊妍驚訝的看著她,沒想到,總監居然這樣照顧自己,一時激動的說不出話。
“行了,機會給你了,能不能把握的住還要靠你自己”
莊妍用力的點點頭,對於第一次進行銷售又感到有些束手無策,她又問道,“那我還需要準備什麽嗎?”
“只要你腦袋不笨,到時知道見機行事就行了”
晚上八點,莊妍拿著總監給的地址,打車來到招待客戶的地方,這是一家檔次極高的會所,來到包廂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三個人。一個四十多歲的地中海男人站起身,朝她伸出了手,“遄延銷售對吧,你好。”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莊妍微笑,同他輕輕握下了手,男人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大拇指有意無意在她手背摩挲,“挺好,不錯。”
莊妍不明所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男人淡淡的笑了笑,將手松開。莊妍跟隨男人就坐,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組織好自己的語言,“徐總您看,這是我們公司新生產的智能集成灶,不只是家庭適用,飯店酒店……”
男人眯著雙色迷迷的眼睛,一隻手搭上她的肩,人也隨之挪過來,涎著笑意遞給她一杯酒,“長夜漫漫不急於這一時,來陪我小酌一杯,我們先聯絡聯絡感情。”
“這……”莊妍有些為難,盯著男人手中的酒杯,遲遲沒有接過。
“一小杯而已,不會有什麽事的,不會是看起我不給我面子吧。”徐總佯嗔著臉。
旁人的兩個男人也適時幫腔,“一個普通的銷售,可別不識抬舉”
莊妍連忙陪著笑臉,“怎麽會呢”接過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滿齒醇香,微微發澀,是瓶不錯的紅酒,對於男人而言會覺得酒勁不夠,女人則會剛剛好。
莊妍用手擦了擦唇邊的酒漬,那張皺紋橫生泛著隱隱的油光的臉湊近莊妍,肥胖的身體幾乎將莊妍擠進角落內。莊妍撇開臉,掩下情緒,平靜的說,“徐總,我們還是來談談產品吧”
徐總不語,另一旁的男人興味索然的冷著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句話你聽沒聽過,也不知道遄延在哪找的銷售,這麽不近人情。”
莊妍一時語塞,尷尬的坐著,他們一言不發的板著臉,不和她談也沒有趕她走,莊妍坐立不安緊張的手心裡出了一層細汗。她深呼一口氣,拿起桌上的酒瓶,斟上兩杯紅酒,“徐,徐總,是我照顧不周,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敬您一杯。”
徐總的臉色這才好轉,拍拍她的肩膀,將酒杯接了過去,“這才對嘛。”
旁邊的兩個男人,在她陪著徐總喝酒的間隙,偷將一包粉末摻進了酒杯中。男人端著酒杯向她走了過來,“年輕人還是要多磨練,一回生二回熟。我們也不難為你,再喝一杯,咱們馬上簽合同。”
“不用再看看產品嗎?”
男人笑笑,玩味地看著她,“我們只看人,不看產品。”
想著自己只要再喝一杯,就能拿下這單,莊妍不敢猶豫,將酒喝下。藥效很快在她身上起了作用,神智漸漸消散,身體完全被藥物控制。體內,某種熱*源逐漸燃燒起來,如螞蟻在她身體四處啃噬,搔癢難耐。
她在鳳舞那麽多年,
酒量早就練就出來,不至於才三杯酒就能喝醉。她已經察覺到了危險,“你們給我喝的什麽?” “紅酒啊,怎麽了美女?你沒事吧?”徐總裝模做樣的想要扶穩她的身體,卻順勢一把將她按在了沙發上。
莊妍的雙頰通紅,口水涎在嘴邊,視線逐漸模糊,根本無力反抗,軟軟的垂著四肢,意識已經完全失控,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他們怒罵著,“你們會不得好死的!”
三個男人相視一笑,“那叫欲仙欲死。”
*
等到完事,三個男人提上褲子,又檢查了一遍手裡拍的那幾張照片,確認無誤用微信傳了過去。
隨後手指輕點屏幕在那條文字欄裡輸入著,“江小姐,事已辦成。”
等了一會,對方那張笑容燦爛的自拍照旁一直空白,未回復。
男人將手機塞進兜裡,正打算走出包廂,微信才響了一聲,拿出一看對方隻回了三個字,“錢已到。”
莊妍醒來已是清晨,她一絲不掛的癱在沙發上,唇瓣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眼淚源源不斷的往下流。
夠了,真的夠了……別再捉弄我了……我真的已經承受不住了。
生命既然如此悲苦,為什麽一定還要活下去。
真的太累了,再也奉陪不起了,她的生活永遠是一間牢獄,也許死亡才能讓她徹底解脫。
她的視線掃向了桌上的酒瓶, 她瘋了般抓起瓶子用力的摔在地上,拿著玻璃碎片劃向了自己的手腕。
一下又一下,她的眼裡只剩絕望。尖銳的碎片劃破了皮膚,鮮紅色的液體落在了淺黃色的地板上,滴答,滴答……一朵朵血紅色的花嬌豔綻放。
好疼,好冷……她靜靜的看著鮮血自手腕流淌,痛卻在時間中逐漸消退,她開心的笑了,原來死亡也不算痛苦,比起生不如死的苟延殘喘,那個潔白冰冷的世界早該是她的歸宿。
眼前的場景不斷變換,最終變成了一場白霧,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她茫然無措的看著四周,無止盡的迷霧籠罩著她。
“乖女兒……”面前的雲霧被風吹得消散開來,她似乎看到了母親的身影,她挽著父親的手臂站在她的對面,衝她微笑。
爹,娘……女兒來陪你們了……
涼川……對不起……
曾經的一幕幕如走馬觀花似的在眼前閃現,所有美好的記憶記憶紛至遝來又飛速離去,她其實有好多話想對他說。所有深埋在內心的痛楚還未來得及傾訴,周圍的霧氣又快速的向她籠罩,直至將她淹沒,變成那浩瀚中的一顆白色圓點。
服務員推門進來煩躁的朝著裡面喊,“有完沒完了?還不走?我們還要打掃衛生呢”
服務員瞧著沙發上躺著的女人不做回應,他更為惱火,走上前去就想要將她弄醒。她的臉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如紙,手腕上的鮮血瘋狂湧落。
服務員嚇得拔腿就跑,嘴裡叫喊著,“死丶死丶死人了,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