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川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的床前,下一秒突然俯下身胸膛貼向她,一手霸道地按著她,臉微微低下逼近她,一口咬在她耳垂上,磁性的聲音帶著曖昧,“可我還沒吃。”
莊妍本能的想要把他從自己的身上推下去,她用力的推搡了幾下卻根本無濟於事,她隻好軟聲軟氣的相求,“季先生,你先放開我行嗎?”
季涼川像是沒聽到一樣,竟將撐在她兩側的雙手松開,全身的重量欺壓上她,莊妍頓時感覺呼吸不暢,腹部像是被鉛球砸中了一樣。
可他卻壓在她的身上,慢悠悠的道,“我說,我還沒吃飯。”
“可,可是,飯菜都已經丟掉了,現在就只能重新做了啊……”莊妍被沉重的身軀壓得透不過氣,斷斷續續的話都說不完整。
季涼川半響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眸色極深,好一會才幽幽開口,“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不……知……”
季涼川淡淡的笑了笑,嘴角藏了幾分苦澀,“我的生日。”
莊妍錯愕的望著他,沒回應,也未再做掙扎,她的腦袋裡只剩下震驚到難以置信。
曾幾何時,莊妍也曾想過為季涼川擺一場生日宴,讓孤寂沉默的他也感受下熱鬧的氛圍,她追問過關於他的生日到底是何時,他卻從來不肯說,翻來覆去只有那一句話,“我沒有生日。”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季涼川沒做解答,而是問她,“還記得我被帶到你家時,是幾月幾日嗎?”
“不,不記得了……”曾經每一件細小的事她都記得特別清楚,可他初入莊家的日期,那並不是什麽值得掛念的事,她怎麽想得起來。況且自那至今已經過去十二年多,她腦袋裡仔細地回想,也只是想起他來的那時好像是在秋季。
季涼川起身,終於將已經快壓的斷氣的女人恢復了自由,莊妍還癱在床上,好一會才緩和過來。他坐在床邊,低下頭,從衣兜裡掏出煙和打火機來,動作熟練地敲出了一根,含到嘴邊點燃了。先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又抬頭去看莊妍,扯起唇角笑了笑,“對你來說那是毫無意義的一個日子,所以你根本不會記得。”
“可對我來說,卻意義非凡。”
十歲那年父母雙亡,被逼淪落街頭,在那之前家裡,除了娘親陪嫁的一所房子外,一貧如洗。父母從來沒有給季涼川慶過生,或許是怕他哭著鬧著想要和別的小朋友一樣的待遇,父母甚至連他的出生月份都未曾告知過他。
除了年份,生於幾月幾日幾時幾刻在他的生命裡一直是個謎。
直至後來他被莊老爺帶進了莊家,莊妍意外的走進了他的生活。記得有那麽一兩次,莊妍跟在他的身後不停的追問他的生日,看她滿是激動的樣子季涼川卻不得不潑了她涼水,他沒有生日,又何談為他慶生。
過後,他不忍她的失落,便在心裡把初入莊家的那天,十月九號,當作了他自己的生日,他想啊,那一天是他最幸運的一天,是上天讓彼此相遇的一天,是他邁向幸福的開端。
他要把那天融入進自己的生命裡,往後余生同她分享。
那時起,這個不被關懷的小男孩,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生日。
十月九號。
“對不起……”莊妍的聲音驀地傳來。
雖然不知道那一天對他來講有何不同,但莊妍直覺一定與自己有關。
此刻除了愧疚,她根本無法說出口祝你生日快樂之類的祝福。
任何多余的語言,都不過是徒增傷悲罷了。
莊妍把頭髮挽起,挪到床邊穿上拖鞋,“我去給你下碗面。”
廚房裡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響,莊妍端著一碗長壽面和一雙筷子回到了二樓。幾根綠色的青菜,兩顆荷包蛋,飄著淡淡的清香。
“季先生,面好了。”莊妍小心翼翼的將碗放置在床頭櫃上。
躺在床上抱著手機處理公事的季涼川,聞言,手指又在手機屏幕上敲了幾下,這才挪動身體,湊向床邊。
他先是低下頭,嗅了一下,然後才拿起筷子,夾了幾根寬面。
“淡了。”
長壽面本身也不需要太多的調味,莊妍除了一小捏鹽巴外,什麽調料都沒往裡放。
“抱歉。”莊妍垂著眼簾,站在床邊,語氣低下的說著。
雖然沒滋沒味,這一晚清湯掛面他還是吃了個一乾二淨,連帶著像是白水的湯都被他喝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