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想了想某個黑皮平時氣人的態度，很難相信毛利小五郎不會受氣，不過還是對組織核心成員的素質抱有一絲希望，“波本是為了調查才潛伏在那裡，大概都會收斂一些吧，那家夥也很擅長偽裝成好人，不是嗎？至於拉克……正常情況下，他不至於跟毛利小五郎那些人鬥氣。”

  “那麽，如果拉克在非正常情況下呢？”貝爾摩德拿出一支女士香煙咬住，“我始終覺得拉克長期潛伏在某個人身邊，會有很高的風險，很容易被送進精神病院呢。”

  她很希望拉克能夠被撤回來。

  波本潛伏在那裡還算可控，要是真的被波本發現了什麽事，她還能想辦法把水攪混。

  但拉克不同，一旦拉克有了新發現，那一位會傾向於相信拉克，拉克自己就能組織人手開展行動，不一定會讓她參與進去，她很難找到機會攪混水。

  而且拉克太沉得住氣了，到目前為止，不管毛利小五郎身邊發生了什麽、遇到了什麽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情況，拉克都沒有做出任何激進的行為，每次查探都小心翼翼，要是有風險，就寧願不動，好像完全沒有好奇心。

  這也就導致變小的工藤新一完全沒有機會發現拉克的真面目，相比起來，工藤新一好奇心旺盛，沒有拉克那麽謹慎狡猾、擅長隱藏，她擔心工藤新一面對拉克佔不到便宜。

  她這樣不定時在其他人面前危言聳聽、煽風點火，也是抱有這樣的希望——要是以後拉克那邊出點意外，說不定拉克就會被要求撤離毛利小五郎身邊……

  “如果拉克在非正常情況下，那也沒關系，反正面對他的又不是我。”琴酒壓根不接貝爾摩德的暗示。

  拉克又不是在他面前不正常了，氣到毛利小五郎，那是毛利小五郎的事。

  他操那份心幹嘛。

  真氣到了他頭上，他再應付就行了。

  頓了一下，琴酒緊接著道，“要是拉克撤回來，再把你派過去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貝爾摩德心裡一下子警覺起來，意識到自己最近可能暗示過太多次‘把拉克撤回來比較好’，讓琴酒懷疑她是想為毛利小五郎清除麻煩了，當即笑著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啊？難道我在你心目中也很氣人嗎？那你對我的誤解也太大了吧。”

  她跟毛利小五郎有勾結，想要潛入毛利小五郎身邊？

  不去，沒有的事，琴酒別亂懷疑她。

  琴酒盯著前車窗外的街道，沒有直說自己有沒有懷疑貝爾摩德、為什麽懷疑，“可能真的是我的誤解吧，你最近和波本走得很近，我還以為你會很樂意跟他合作呢。”

  “我們合作起來確實很愉快，”貝爾摩德也陪著琴酒打哈哈，“行動的時候能跟聰明人配合，省心多了，雖然他之前說話氣人了一些，但能力真是沒話說啊。”

  伏特加在一旁看平板電腦上的視頻，等兩人聊天告一段落之後，才出聲提醒道，“大哥，又有人去報名參加密碼破譯了，是一個生面孔！”

  “你們盯著吧，我去吃午飯，”貝爾摩德拿起身旁的棒球帽和墨鏡戴上，打開車門下了車，“要我幫你們帶點吃的嗎？”

  “不用了，”琴酒坐在前座，頭也不回地回道，“我們要去別的地方，在路上可以順便把東西吃了。”

  “那我就不管你們了哦，”貝爾摩德關上後車門，轉身往旁邊巷子裡走，“晚一點再聯系！”

  伏特加目送貝爾摩德離開，見琴酒也發著車子準備走人，主動開口道，“大哥，我們午飯去哪裡吃啊？說起來，我還真想吃拉克做的料理，不管是排骨湯還是糖醋魚，都是外面吃不到的美味呢……”

  大哥也好，拉克也好，貝爾摩德也好，他們組織這些人都喜歡陰陽怪氣、冷嘲熱諷、互相傷害，他就不一樣了，他知道自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選擇說一些讓人能夠感受到美好的話。

  “哼……”琴酒冷哼一聲，聲音森寒道，“與其去想那些吃不到的東西，你還是考慮一些能吃到的吧。”

  吃不到的東西，提起來不是折磨人嗎？伏特加真是的。

  伏特加一看琴酒不願意聽美食，猜測自家大哥今天應該是沒食欲，“那我們就隨便找家便當店，買兩份便當吧！”

  “不，去網絡上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口碑不錯的餐廳，”琴酒冷聲道，“西餐廳或者日式餐廳都可以，如果你想吃便當的話，那自己就買一份去餐廳裡吃。”

  簡而言之：他才不吃便當，伏特加要吃就自己吃。

  吃不了糖醋魚燒雞翅醬牛肉小籠包排骨湯，還不能吃頓好的嗎？
  伏特加立刻改變了主意，“啊，那我也去餐廳裡再吃吧，我們兩個人可以一起去……”

  不知道為什麽，大哥看上去心情不怎麽樣，可能是之前被貝爾摩德氣到了，他現在還是不要觸霉頭了，順著大哥一點也沒什麽關系。

  ……

  三個小時後，貝爾摩德到了一處荒涼偏僻的倉庫區，看到停在一個倉庫前的黑色保時捷356A，徑直走上前去。

  車子前座車窗大開著，伏特加一手手肘搭在車窗上，另一隻手拿著手機打電話，看到貝爾摩德走來，抬眼看了看，繼續對電話那邊道，“既然拉克來了，就讓他過來吧，你們要注意盯緊四周啊……”

  貝爾摩德見琴酒旁若無人地盯著平板看視頻，等伏特加打完了電話，才出聲跟伏特加搭話，“拉克到了嗎？”

  “是啊，我們安排附近監視的人已經看到他了，”伏特加探頭出車窗，往前方路口張望，“他那頭金色頭髮和臉上的雀斑很好辨認……”

  貝爾摩德：“……”

  再好辨認，那也是張假臉！
  伏特加見到前方路口出現了熟悉的金發人影，又把腦袋縮回了車窗，“他來了。”

  池非遲頂著拉克酒特有的那張假臉，身上穿了項鏈瞬成衣裝備製造的黑色長袖T恤、黑色外套和一雙黑色鞋子，外面套了一件深藍色薄外套，拉鏈也嚴密地拉到了脖子下方，讓衣服搭配看上去不會太奇怪。

  貝爾摩德看著某張雀斑臉神情冰冷，忍不住調侃道，“我們剛才還說到你這張臉呢，拉克，這麽可愛的一張臉，要是能掛著笑容就更好了。”

  伏特加：“……”

  喂喂，他剛才是說了拉克的臉，但他說的可不是這個！
  池非遲看著貝爾摩德，臉上露出一個陽光又有些靦腆的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目光始終平靜冷漠，用嘶啞難聽的聲音問道，“你是說這樣嗎？”

  琴酒抬頭看了看某張雀斑臉上面具一樣的笑容，又以看好戲的心態，看向臉色有些僵硬的貝爾摩德。

  伏特加：“……”

  拉克這樣的笑臉，就像恐怖片裡突然活過來的陶瓷玩偶一樣，有點嚇人。

  “叮鈴叮鈴……”

  貝爾摩德身上傳出手機鈴聲，回神拿出手機，垂眸看了一眼，對維持笑容的池非遲道，“算了，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吧……”

  池非遲一秒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如果你想要我笑得熱情一點，下次我可以試試。”

  “作為演員，眼神也要到位才行啊，”貝爾摩德故意擺出一臉無奈的模樣，拿著手機走到了倉庫旁，“不過，你和波本難道一起離開的嗎……”

  念叨著，貝爾摩德接起了電話，“嗨，波本……”

  琴酒目送貝爾摩德走到一旁接電話，壓低聲音對走到車旁的池非遲道，“東西在後座上的紙袋裡，你自己拿。”

  池非遲打開後座車門，把袋子拿近一些，翻出裡面的黑袍和手槍，又把衝鋒衣口袋裡的易容工具全部取出來、放進紙袋裡，嘶聲道，“朗姆剛才發郵件說，有事情要我去確認。”

  “我們已經安排人上了遊船，是個技術高超卻沒有多少名氣的程序設計師，”琴酒聲音沉緩道，“他通過了報名處的測試，負責接待的人給他安排好房間之後，帶他去見了妮可拉，據他事後匯報，妮可拉帶來的硬盤被暫時裝在一台電腦上，他沒有得到操作那台電腦的機會，他想確認的東西，也全是由妮可拉帶來的計算機高手操作之後展示給他看……”

  “但是他發現，那台電腦和硬盤有點奇怪，那很可能是鏡面電腦，”伏特加試圖跟池非遲解釋清楚，“他的意思大概是說，妮可拉分別在兩個地方放置了兩台電腦，其中一台連接了真正的硬盤，藏在某個地方，可以稱為真電腦，另一台則連接了假的硬盤，放在了外面展示給別人看，可以稱為鏡面電腦，兩台電腦用某種方式連通，外面的人操作鏡面電腦出現的畫面，其實是暗處的人在操作真電腦，把操作投映到了鏡面電腦上……”

  池非遲檢查好手槍和子彈之後，把手槍裝進了褲子口袋中，“重要的是，如果有人在鏡面電腦上進行操作，對應的操作會反饋到真電腦上，但是不會影響真電腦，也就是說，就算我們找人闖進去，使用鏡面電腦清空硬盤或者直接摧毀硬盤和電腦，砸碎的只是鏡面，真正的硬盤和電腦都不會遭到破壞，但如果有人在鏡面電腦上輸入正確密碼，真電腦那一端也會得到正確密碼，藏在暗處的人就可以用真電腦輸入正確密碼，打開硬盤……這是一種可以防止數據被銷毀掉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