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為何會有闋缺?難道地下還有種植園?”蕭笙滿心狐疑。
不過,這會兒,他已無心去追究地下室的秘密。
巧妃那張依然稚嫩的臉,了無生氣地渲染她那脆弱的絕世之美。
蕭笙第一次清晰的聽見什麽碎裂的聲音,心疼得快要掉下淚來。
隻一刹那,他就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知道他們對巧妃做了什麽。知道一切的一切,以那樣殘忍而扭曲的形態向前方蜿蜒著,再也無法挽回。心痛和恐慌像蠱蟲,從頭到腳,一點點啃噬著他,也摧毀了他。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不敢上前一步。他多麽希望那個人不是巧妃。多麽希望一切都是夢,一切都是夢!都不是真的!
“為什麽要這樣對她?”他用要殺人的目光掃過陶勇,最後落在了笑面狼的身上。
“你終究還是不肯放過她?就算我那麽求你,你還是下手了。看她變成這樣,你滿意了嗎?”
看著蕭笙血紅著一雙眼,笑面狼第一次沒有理直氣壯,而是無力地垂下頭。
她的心直接懊悔成了一個蹩腳的舞台劇,舞台雖燦爛,幕雖已打開,她卻沒有了繼續演下去的勇氣。
“大公子,你為何不問問蕭總,這美妞中啥邪了?”陶勇轉過臉看向笑面狼,勾起嘴角邪惡地一笑,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得意神情。
蕭笙利刃一般的眼睛直射過來,齒縫中擠出一個字:“說!”
“你夢中人吸入的是異域瑪沙。無人能解的草蟲蠱。哈哈哈。無人能解!無人能解!無人能解!哈哈哈哈。”陶勇癲狂地笑著。
蕭笙內心有一樣東西莫名的崩塌了,轟隆出聲,把他的耳膜震的幾乎耳鳴。
異域瑪沙?
怎麽可能?
這個是他從笑面狼書房看到的名字,印象尤為深刻。
書上說: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卻指引著一個可怕的命運。
異域瑪沙,它是瑪沙蟲與異域草的結合體。養蟲子的血來自於一方。喂食異域花的血則來自於另外一方。可以製成香囊。也可以製成飲料。。。。而且,陶勇說的一點沒錯,此蠱無人能解。
蕭笙突然間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下一秒,他就徑直衝了過來。雙手擰著陶勇的領口,把手腳捆著的他從沙發上提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又何妨?異域瑪沙!你賺大了。這美妞以後就是你的了,這不正如你所願嘛!這還得感謝我們才對,如果沒有你的母親悄悄留起你的血樣,計劃就沒這麽順利。”陶勇看著蕭笙發白的臉,心裡湧起一股從沒未有過的快感。
“恭喜。。。”陶勇泛著腐味的第二句恭喜還沒說出口,蕭笙就一個拳頭揮舞過去。陶勇半邊臉立即歪向了一邊,扭曲得厲害。
這還不解恨,他接著用雙手死死地卡住了陶勇的脖子:
“你td給我閉嘴。去死吧!你這個人妖!”
陶勇的手腳被捆,只能痛苦而徒勞地扭動身體。他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慢慢閉上眼睛。
“快放開他!”笑面狼趕緊出聲製止。
蕭笙不情願地松開了手。
陶勇劇烈的喘息著,面頰慢慢恢復血色。
陶勇表情複雜地看了一眼笑面狼, 接著扭頭衝蕭笙譏諷道:“大公子,原來你的心也有痛楚。悠著點,遊戲才剛剛開始。”
“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你們就不怕遭報應?!”蕭笙瞪著火紅的眼睛,一字一句。
“冷……冷……”這邊的吵吵嚷嚷聲似乎驚醒了巧妃。
她的頭髮如水洗過一般,濕濕地搭在她的前額。
蕭笙搶上前去。
那個活潑的巧妃。已失去了往日活潑的氣息。那個貌似自戀的巧妃,哢嚓哢嚓地似乎還在瘋狂地玩著自拍。那個大半夜還在屋子裡跳著繩玩著呼啦圈減肥的巧妃。那個蹦蹦跳跳一刻也不閑著的巧妃,和這安靜地躺著的她,怎麽可能是一個人?
無數個日夜,他就守著那扇窗戶,等候她熄燈,然後想象著她躺下的樣子,想象她熟睡的樣子。想象著她如蘭芬芳的呼吸。
而這一刻,巧妃就如此鮮活地躺在這兒。
微微攥著的眉頭。
緋紅的臉頰,靈動的睫毛,飽滿而圓潤的臉。
天使從沒如此真實過,比他無數個夜晚勾勒的佳人還要美上千倍萬倍。
這一刻,蕭笙不由得癡了,呆了,傻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輕輕地觸摸她的臉,將她濕了的頭髮,輕輕地撫到了腦後。
他嘴角是痛苦的抽搐,眼睛漫上了無限的溫柔。
愛究竟是什麽東西,是此刻的難過,還是酸澀的痛?
讓他沉淪著迷,難以割舍。
心也因為眼前佳人,而顫抖不已。
“怕是再也沒人比我更愛你了吧?”他輕輕地呢喃。
突然巧妃的手無序地抓擾起來,他嚇了一跳,巧妃雙手又在空中揮舞了一番,爾後無力地垂了下來。
口中含糊地喊著:“冷……冷……”
爾後,又輕輕地啜泣,眼角滾落出一連串的眼淚。
一臉的痛苦。
似乎要睜開眼睛,可顫著睫毛很久,再次沉入夢境。
他的心立即縮成了一團。
心痛再次蜂擁而至,讓他快不能呼吸:“不要害怕。有我在,什麽都不用害怕。”
他將找到的被絮全都壓到了巧妃的身上,又將自身的羽絨服脫下,蓋到巧妃的身上,爾後又想起了去尋找這小樓的空調開關。
看著蕭笙如同困獸一般。
笑面狼的心更是萬針穿心:“蕭笙,怕是要被我親手毀了。”
假如說錯,這一次錯得萬劫不複。
何止這一次,上次也錯得太過離譜。
笑面狼怎麽都沒想到,仇恨竟然會把此生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兩個人逼到了同樣危險的境地。
一個蕭笙,一個便是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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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免?”有人輕輕地呼喚。
笑面狼無力地想:“吳伯下去了這麽久,怎麽還沒上來?不好,冥羅的藥勁兒上來了。我怕是要被幻覺控制了。”
“小免?”呼喚的聲音再次隱隱約約地傳來。
“嗯。”笑面狼輕輕地應聲。
天氣很好,窗外陽光燦爛,花開滿園,香氣彌漫,真是一派好風光。
陽子站在陽光裡,拿著手中的藤條編織的草帽,一束野花恰到好處地別在了帽簷上。
“好幸福呀。”經過陽子的巧手做出的每件都成了工藝品。
她戴上這頂別致的草帽,立即有七八個姑娘圍過來。
“太好看了,陽師傅,給我們也做幾頂唄。我們給錢。”
他搖搖頭:“這是專門給你們嫂子的,限量版。”
“切,小氣。”姑娘們嬉笑著散開。
她不好意思地批評:“別人要,就多編幾頂。”
他一臉認真:“那怎麽行?我送給你的,又不是送給她們,你這種款,隻送你,她們要其它款式的,我可以編織。”
她輕輕地嗔怪:“死心眼。”
心裡卻如同抹蜜般地甜。
“小免。”呼喚聲再次傳來。
“是在喚我嗎?”
“對。”
“這就來了。”
空氣中有股神秘的牽引力,在牽引著笑面狼。
她眼睛貪婪地飄過空氣。
和剛剛低落的情緒不同的是,她陷入了一種興奮的情結中。
她慢慢地起身。
朝窗戶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