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竟敢要挾我?！”笑面狼一生氣，摔了電話。

　“他還說了什麽?”

　陶勇低垂著頭，一言不發，面露難色。

　“你不用怕他，有我給你撐腰。”

　“他說，你要是敢動那個姑娘一根指頭……他就……”陶勇吞吞吐吐:“他就報警。”

　“報警?”笑面狼盯著陶勇幾秒鍾:“笑話！”

　“這次，我親自去。到時候，你引開蕭笙，讓林亦可把診所那個小夥子釣出來。”

　“蕭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我就是要讓他徹底死心。”笑面狼扭動著兩隻手，骨關節哢哧哢哧作響，聽得陶勇好一陣心驚肉跳。

　“街頭的古董店，可全是王黃毛的人。”陶勇再次提醒。

　笑面狼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你安排幾個人扮演警察，去他們門口晃悠晃悠去。”

　陶勇笑道:“這招好，他們也怕警察，有幾個警察搗亂，他們最好關門走人了事。”

　“沒那麽容易。也沒必要。分散他們注意即可。”

　

　巧妃用遙控器關掉紫外線的燈，然後推開了側面小藥房的門，將窗戶開了個縫隙，好散散臭氧的味道。

　再次關上藥房的門，巧妃就看到了站在中廳的笑面狼。

　後者正一臉笑容地看著巧妃:“你們診所很正規呀，每天都消毒嗎?”

　“嗯，必須的。”

　“還認得我嗎?我來你這瞧過病。”

　她，怎麽能忘記，那次恐怖的經歷，愣是誰也忘不了。

　“阿姨。我知道是你，來看皮膚病的。”巧妃滿眼的同情:“後來怎麽就沒見到你了?讓你給我們老師發圖片，你也沒發，所以我們老師也不敢貿然給你處方。”

　笑面狼稍稍一震，心就糾結起來:“這孩子心眼不壞。只是可惜。”

　“其實，我來過幾次，都在對面無名診所看的，畢竟它是專科嘛。”

　“對。他們是專科。”巧妃表示理解。

　“現在好些了沒有?”

　“好了很多，他們給我開了很多中藥，太難吃了。皮膚很長時間不再出瘢痕，所以我自作主張，停藥。可是從前兩天開始，肚子又開始痛了起來。根據我以往的經驗，這是發病的前兆，我有點害怕。趕緊過來繼續抓藥，可誰知，他們到現在還沒有上班。”笑面狼一邊說一邊拿眼瞅著無名診所:“巧妃，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阿姨，不知道。”

　“他們今天上班嗎?他們要不來上班我可就慘了。”笑面狼臉上掛著霜一般的愁容。

　“阿姨，好像從開業到現在，他們很少關門。許是今天有事，來得晚點。你別著急，就坐這兒等吧。他們開門你也能看見。”巧妃拿一次性水杯接了杯水遞過去，安慰道。

　笑面狼連聲稱謝。

　她趁巧妃忙碌的間隙。悄悄打量著巧妃。

　白大褂，是量身定做。不似扶蘇醫院的工作服，個個女醫生穿出個木桶腰身來，巧妃的這件衣服卻將倩柔的小腰身修飾得恰到好處。

　唇紅齒白，比自己手下的那些姑娘少了些脂粉多了些學生氣。

　“看得出她很愛美，也很會打扮。怪不得蕭笙會喜歡她?”想到這兒，笑面狼開口問道:

　“你認識蕭笙嗎?對面診所老板家的親戚?”

　“蕭大哥?”巧妃有些奇怪:“你怎麽也認識?”

　“我去無名診所多次。老板和我關系混熟了，就委托我給蕭笙介紹個女朋友，那個蕭笙很優秀啊。可以考慮考慮他嗎?”笑面狼雖是在試探，內心卻真的生出了一絲希翼。

　巧妃總算聽出了笑面狼的弦外之意。

　“阿姨，你是他們派來的說客?”

　“不是，不是。” 笑面狼趕緊撇清。

　“我有男朋友啦！就在扶蘇人民醫院，是個眼科醫生。”巧妃實話實說。

　“你和男朋友同行啊！好！挺好！”笑面狼臉上笑著，心裡卻生出一絲苦意。

　她的心道:“蕭笙啊，蕭笙啊，你就繼續傻著吧。真是沒出息。”

　巧妃看著笑面狼剛剛舒展的眉頭這會兒又擰到了一塊兒，於是關心到:

　“阿姨，你怎麽啦?”

　笑面狼苦著臉道:“肚子痛得越來越厲害了！”

　“巧妃，你能不能先給我開點止痛藥。”

　“阿姨，不知病因，止痛藥不能隨便亂吃。”

　“他們怎麽還沒來哪！”笑面狼再次看了對面診所一眼。

　她又再次看了看手表，看時間，差不多可以動手了。

　於是，她從沙發上起身:“痛得受不了，我起來活動活動看看會不會好點?”

　巧妃並沒答話。

　只見笑面狼一個踉蹌，站立不穩，眼看就要摔跤。

　巧妃眼疾手快，搶上前去一把拽住她。

　笑面狼順手抓住巧妃的伸過來的手腕，長長的指甲快速地從巧妃嬌嫩的皮膚上劃過。

　“啊！”巧妃痛得哎吆一聲，趕緊摔開她的手。

　可還是來不及，一條大大的血痕瞬即出現，白皙皮膚襯托下，有點觸目驚心。

　笑面狼象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低垂著頭，一疊聲地說著對不起。

　巧妃看她一副無辜模樣，不忍責備:“阿姨，沒事，只是你的指甲真的需要剪剪啦，留長指甲不衛生捏。”

　笑面狼自然有些尷尬。

　這時，對面診所的門開了。

　“無名診所開門了。”笑面狼第一個發現。

　果然如此，巧妃如釋重負。

　笑面狼連聲稱謝，轉身就走。

　巧妃目送她進了無名診所，隨後，無名診所的門在她輕輕地被關上。

　巧妃內心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感覺:“她真是個怪人。”

　巧妃趕緊拆開幾袋消毒棉簽在自己手上的胳膊上反覆消毒了多次。

　

　笑面狼從無名診所的後門溜了出去。

　陶勇駕車早已等候多時。

　他看到笑面狼一臉得意的表情就知道她大功告成。

　“帶來了嗎?”她問。

　“帶來了！”陶勇答。

　笑面狼順著陶勇的手，看到了放在車後窗邊的小藥箱。

　陶勇從後視鏡仔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只見笑面狼拿下小藥箱，從口袋裡取出鑰匙，開鎖，從中取出剪刀，很是仔細地將中指的指甲剪下，並用小鑷子將它放進一個盛有無色透明液體的窄口玻璃瓶裡。

　然後擰緊蓋子，將瓶子左右晃蕩了幾下。

　放回去，重新將小藥箱鎖好。

　笑面狼動作非常的嫻熟。

　跟在笑面狼後面多年，陶勇知道笑面狼自己不肯主動說的事，絕對不能多問。

　但是，今天，他卻想冒個風險。

　“蕭總，你為何把自己的指甲給剪進去。”

　“你真是頭腦簡單，我這指甲裡可全是那丫頭的皮肉和血。不過，還挺順利，只是，今天力道用大了，怕是會引起她的懷疑，終究還是求勝心切。”

　陶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空氣芳香劑提取得怎麽樣了?”笑面狼問道。

　“太麻煩，想要讓冥蘿的成分佔取百分之三十，有點難度。”

　“差不多就行，治好後混在同樣包裝的芳香劑中，把那盒交給林亦可即可。記住，千萬別讓她產生懷疑。”笑面狼繼續叮囑。

　“好的，沒問題。只是這芳香劑起什麽作用?”陶勇追問。

　“醉生夢死。”笑面狼面無表情，雲淡風輕地親啟紅唇，吐出這四個字來。

　然後她擺了個甚是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進入了假寐的狀態。

　陶勇知道，這是讓他閉嘴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