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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這邊走。”
一轉角,吳伯看著頭頂火光衝天,停了下來:“不好!一樓堆著雜物,估計全著了,上不去,怎麽辦?”
“不用上去了,冒險闖過也沒有用,陶勇既然有心放火,就不會善心給我們留門。”笑面狼苦笑:“他竟然連他的父親都不顧了,嬌嬌,你還真是養了個好兒子。”
笑面狼與吳伯一左一右架著陽子。
這會兒,看著大火封路,不免有些泄氣。
“沒事,我們還有塔井。”吳伯沉思片刻,臉上突然放出光來。
這個塔井,平日,只是用來搬運些肥料,不常動用,卻沒想到,這麽閑置曾經害怕外人進來差點就將它封了的塔井,卻成了大家救命的出口。
大家如何不開心?
“太好了。”笑面狼道。
他和笑面狼正一左一右架著陽子走在最前面。
後面跟著蕭笙,他正背著依然還在昏睡中的巧妃。
濃煙越往上面越濃,嗆得眼睛生疼。
巧妃輕輕咳嗽起來:“火,救火。”
巧妃趴在蕭笙的背上,這細如耳語的話,震了蕭笙了一下。
“巧妃,你醒了嗎?別害怕,我們有地方可以逃出去了。”蕭笙扭頭輕柔地安慰。
“墨鏡大叔。。。地毯著火了。。。壁爐點著了。。。快!救火。”
巧妃一邊嘟囔,一邊不安地扭動身子。
“壁爐?哪來的壁爐?”蕭笙疑惑著。
“定是做夢了。沒那麽容易醒轉。我們快點。”笑面狼催促道。
“吳伯,她快要掉下來,快來扶一下。”巧妃趴在蕭笙身上,不安分地扭動,蕭笙有些吃不消了。
“乖,別怕。”蕭笙不斷軟語安撫。
很管用,巧妃果然再次踏實地睡去。
“我的蝴蝶,我的蝴碟。”陽子又不合時宜地吵吵起來。
“下次,我帶你回來取好不?”笑面狼哄著陽子。
“不行。你又在騙我。”陽子一生氣試圖甩掉笑面狼的手。
笑面狼死活不放手,陽子索性耍賴。一屁股坐到了台階上。
吳伯一邊使勁拽他。一邊對著頭頂的火勢給他比劃:“陽子,你看,火,火。不走。我們都會被燒死。”
蕭笙也試圖勸服:“爸。再不走,我們就來不及了。”
許是聽不懂,智商有限。
陽子不為之所動:“不行。我要我的蝴蝶,我要我的蝴蝶,我就是要我的蝴蝶。”
“好吧,我回去拿。”笑面狼無奈輕歎一聲。
“不能回去。”吳伯急得直跳腳。
“不回去取,那你說怎麽辦,他這麽沉,他要是不走,十個大漢也挪動不了他。”笑面狼臉衝著吳伯,因為生氣而格外陰沉。
“不差那一個。”吳伯搶著解釋。
“他哪裡還有?他的那個蝴蝶木刻落在下面了。給他注射血清的時候,我把它拿走的。一個破蝴蝶木塊,誰知道他那麽在乎。”笑面狼既生著陽子的氣又懊惱自己沒有隨手拿上。
“他屋子裡多的是。”吳伯很肯定。
“我怎麽不知道?”笑面狼將信將疑。
“他不讓你進屋,所有的木刻,他把它們藏起來。你怎麽可能知道?”
“他不讓我知道,你為何沒跟我提起過。”
“你也不讓說呀。”吳伯道:“你自從得了怪病之後,你忌諱所有的類似圖案,你連蕭遙衣服上的蝴蝶結都鉸了。誰還敢跟你提那兩字。”
笑面狼沉默了。
吳伯說的都是真的。
當年,為了救陽子,
笑面狼什麽方法都試過,甚至與陽子換血。其實,陽子這麽多年生不如死,她何嘗不是。
她本想一死了之,來換得陽子的一命。
卻未曾想,兩個人都活了下來,雖然一個不見天日,一個自此與蝴蝶瘢為伴。
皆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自此,她便將蝴蝶連同命運一起恨上了。
見笑面狼不言語,吳伯轉而去哄陽子:“快起來,我們走,陽子,我們去拿蝴蝶。”
吳伯的話讓陽子頓時嘻嘻樂起來。
相比笑面狼而言,他更相信和依賴吳伯。
大家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陽子的小屋。
光線非常的暗。
蕭笙將巧妃放下來,喘口氣,順便將手機的電筒開了。
吳伯順手將陽子藏在床下的紙箱拖了出來,一個,兩個,三個。。。整整四箱子的木刻,吳伯隨便翻了翻,都是蝴蝶木刻。
大家都驚呆了。
“怎麽會是這樣?”笑面狼心理如針尖尖狠狠地刺過:“我以為他送我木刻只是為了譏諷我,害人害己。”
“陽子,快點拿。”吳伯一邊催促陽子,一邊解釋。
“他哪有那麽高的智商?我也曾經奇怪,問過他,他一會兒說東一會兒說西,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大腦稍稍清醒的時候,說一位老太太給他看過手相,說他以後會找個蝴蝶姑娘做媳婦。他開始很生氣,認為老太太騙他,連看手相的錢都沒給,因為他知道世上沒有蝴蝶姑娘。直到有一天,一個叫小免的姑娘去他老板家買家具,她站在屋外,身邊飛來飛去,一隻蝴蝶,他知道就是她了。他經常問我,小免哪兒去了,是不是不要他了,他要送她最漂亮的蝴蝶,讓她回心轉意。”
“為何不曾和我提起?為何我總是最後知道?”淚水漫上了笑面狼的眼。
每次一見面,陽子總要發作一陣。痛罵她又老又醜,原來,他隻記得她少女十八,隻記住了他與她相遇時的那一美麗時刻。
異域瑪沙一面消除記憶的同時,卻又在強悍地彰顯著那刻骨銘心的記憶,通過一切可能的方式,張揚地表達。
“但願你能醒來,陽子。但願她的血清能幫你殺滅那可惡的惡魔。不求你永遠清醒,只求你此刻清醒,小免一直都未曾離開過你。也曾沒想過要離開你。”笑面狼走過去。讓迷茫的陽子停下來。
後者將木刻扔得到處都是。在吳伯的催促中始終不肯撿起一個帶走。
“你只是要剛才手中拿的那一個,是嗎?”笑面狼柔聲問道。
陽子膽怯地點點頭。
“這些木刻都是他失敗的作品,唯有那一個木刻,才是他想要的。我知道它在哪兒。吳伯。你領著陽子。帶蕭笙們快點走。我去找木刻。”笑面狼突然下定了決心。
吳伯拽住笑面狼的胳膊。怕她做傻事:“現在下去,就無異於送死。”
笑面狼甩開吳伯的手:“吳伯,他們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把他們都帶上去。不用管我。我知道塔井在哪兒。”
“媽……”蕭笙道。
多久沒有喊過媽了。這個怕是只有笑面狼知道其中的苦。
笑面狼頓時哽咽不成聲。
“快走。”她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只能催促:“你們快走。”
“媽,要走一起走。”
“蕭笙,到哪兒都要帶上你的妹妹。你爸爸的事,我錯得太多。不能一錯再錯。快走吧。”
不容蕭笙再次抗議,笑面狼反身以最快的速度飛奔下樓。
“快走吧。她會上來的。”吳伯隻好安慰蕭笙。
塔井雖然已經修建過年,比較幸運的是,大火並沒有破壞地下室所有的一切,試試手動杠,還是好了,先是吳伯和陽子,接著是蕭笙和巧妃,一行四人通過塔井分次逃離火海。
看到了火光趕來的正大哭大喊的蕭遙,也看到了他們,一路飛奔過來。
蕭笙想要下去尋找笑面狼,吳伯死活不讓。
“現在只能冷靜,你媽媽沒事,我是看著她長大的,她會有辦法逃生。”
“你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這姑娘給送回去。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這火光衝天,不出明天中午,我們就會被別人發現。這幾年仇家太多。我們要另覓他處了。記住。一定要速去速回。快去吧。”
蕭笙看著自己的車子還在,而笑面狼的車子已經被人開跑。
“,真是豬狗不如的畜生。爸爸還在下面,他竟然下得了狠手。他說手腳難受,騙得我們給他松了綁,原來是想害我們。”
蕭笙本來氣得七竅生煙,突然看著遠處黑茫茫的夜,蕭笙嘴角牽起一絲神秘的微笑:“人妖,就等著自生自滅吧。”
這諾大的林子,熟悉路的蕭笙尚且還迷路過。
這個摸黑進來的陶勇如何記得出去的路。
蕭笙瞅著一眼,還在塔井外面守著的吳伯他們三人,依然沒見到笑面狼的影子,心立即糾結成一團。
蕭笙將巧妃輕輕放在後座,幫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她依然沉沉地睡著。
旋即鑽到駕駛室,發動了車子。
吳伯眼見著蕭笙的車一溜煙地消失,轉身對蕭遙說。
“你爸爸交給你了,我下去找你媽媽去。記住,要緊緊盯著這製動杠,一旦有動靜,就要使勁兒拉拽,知道嗎?”
蕭遙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太多的變故。
想著媽媽還在下面。
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喊又再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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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笙的心被生生地分割成了兩塊。
這個被自己笑過次的傳說,沒想到是真的。
自己一直認為是媽媽氣跑了的爸爸,幼年時恨過無數次的男人沒想到在今夜會以這種方式相見。
自己也沒想到笑面狼捂了這麽多的秘密包括建立這麽龐大的機構,專門網羅少女的機構,竟然都是為了尋找一貼給爸爸救命的血清。
巧妃躺在車子裡,還好,她一直是在昏睡,今夜的驚心動魄,終究與你無關。
吳伯說的搬家,雖說在蕭笙眼裡是平常事,可這次搬家將是史上最為悲壯的。
甚至可能就象隻螻蟻,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
“真心不舍,這一別不知是何年,才能再見到你了。見你一面終究奢望。我知道,我要快點把你送回去。可我又多麽希望將你留在身邊。 ”蕭笙心裡湧起生離死別的酸澀,雙眼迷離。
診所到了,蕭笙放慢了速度,悄悄地靠近診所,卻看到診所燈火通明。
蕭笙心道,不好。
怎麽辦。
蕭笙經過診所的時候,沒有停車,而是將車開向了不遠處的扶蘇人民醫院。
車子停在醫院的門口,他深吸一口氣,抱起巧妃進了診所的急診門診。
將巧妃安頓好之後,蕭笙找了個公用電話,撥通了診所的電話。
也許十分鍾,也許沒有,凌晨的人民醫院門口突然一下子湧入很多人,但是隔著一段距離,蕭笙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衝在最前面的他——薑佑一。
他坐在車子裡,一動不動地看著薑佑一。一動不動。
看著薑佑一跑進了醫院,想象著他跑到了她的身邊。
他不得不竭力忍著身體某處的疼痛,眼裡湧上來的液體,**辣猶如酒漿。
“我的女孩,你安全了,估計,再也沒有人會來打擾你了,這也包括我。真心不舍啊。我曾經多麽愛你,我仍將多麽愛你,世上沒人能及得上一半。如果可以,我就求神許我你的來生。”
他隨即調轉車頭,決絕地朝著郊外開去。
路過扶蘇繁華地段,不夜的娛樂場飄過一首老歌
“……深藏的暗湧已經越來越明顯,過完了今天就不要再見面,我害怕每天醒來想你好幾遍……”
乍然聽著這首歌,他突然象個迷惘的夜之精靈,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
他張大了嘴,肩膀一下一下的抖動。
“啊~啊~啊~啊~”的淒厲聲音隨即刺破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