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離岸後,萬素和忙於安頓上下人等,安排此次公乾的大小事宜與船上輪值人手,璿璣和藍晰藍晴在船艙裡休息。
璿璣打量著富麗豪華的船艙,比從前坐過的沈氏大船也不遑多讓,不由道:“嘖嘖,怎麽現在紀國的出個公差待遇也這麽豪華啊,國庫有錢就是不一樣啊。舅舅這官看來做得不錯,至少待遇不錯。”
藍晰翻個小白眼道:“這船是今早臨時換的,從沈氏征用,如果不是因為你跟萬大人一道,哼哼,哪有這樣的好船。”
璿璣偷偷吐舌,原來是大魔王擔心自己受委屈了,特意弄來的“豪華遊輪”啊,嘿嘿笑一下道:“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一下,舅舅來找的話再叫我。”
藍晴藍晰身為她的貼身侍女,自然知道昨晚她都幹了什麽累人的“好事”,所以聽說她要休息,也不多話,點點頭就退了下去。
直到晚飯時候,萬素和才將雜事處理完畢,有時間與璿璣坐下來談談究竟日後有什麽打算。
“這麽說來,你與皇上說好了,等他處理完武王妃的事情,再把你接回去?”萬素和覺得外甥女被欺負了,條件是早就說好了的,憑什麽一個老太婆不甘寂寞地搞事,就要自己的外甥女避回娘家?簡直豈有此理。
璿璣笑笑道:“舅舅不用為我傷心,我想清楚了才走的。武王妃與皇上感情深厚,如果我用強硬手段對付她,傷了我和皇上的感情,如果要我對她懇求勸告,我自問沒那個耐心和忍耐力。我這麽一走,好像是我退讓了,其實是她落了下風。”
萬素和是極聰明的人,聞弦歌而知雅意,一下子明白過來:“現在你走了。成了深明大義主動退讓的好妻子,而武王妃就成了凶橫霸道逼走兒媳的惡婆婆,皇上的心自然就偏向你多一些,而武王妃也不好繼續發難了。”
璿璣點頭笑得十分乖巧:“舅舅最了解我了!”
萬素和刮刮他的鼻子,歎道:“寧月這麽聰明懂事,舅舅就放心了。”
“不管我是不是聰明懂事。舅舅都不可以不理我啊。我還指望著舅舅給我做靠山地!”璿璣馬上黏過去甜言蜜語。
舅舅心目中地親人就剩下自己一個了。如果連這個牽掛都沒有。生活還有什麽滋味?
萬素和摸摸璿璣地頭髮。首發微微一笑。心裡很感激妹妹給自己留下這樣一個可愛地外甥女。對曦親王地痛恨也減少了一些。
想到十多日後到了寧京。可能會碰到地那些人。萬素和提前給璿璣提醒道:“既然你易了容。非必要時就不要暴露皇后地身份了。寧京裡留下地那些皇親貴族你不是不知道地。沒幾個安了好心地。沒事不要到處亂跑。你地安全最重要。若是你有個萬一。舅舅差事辦得再好也沒臉回去複命。”
璿璣道:“舅舅不是說亮出我地身份。處理寧京叛亂會更方便嗎?”
“那是哄你地。給你個回娘家借口。你還當真了!”萬素和忍不住打趣道。
璿璣扁嘴,連舅舅也變壞了,也愛欺負奚落她了,哼!
回到船艙。璿璣想起舅舅的話,拉過藍晰來問道:“趙十六他們有跟我們一起來嗎?”
藍晰愕然道:“當然有,主上已經命令他們今後負責你的安危,只要你離開皇宮,不管到哪裡他們都會跟上的。”
璿璣安心了不少:“他們跟到船上了嗎?怎麽沒看見他們呢?”
“他們會易容的,應該是潛伏在隨行人員之中了。”
嘖嘖,自己身邊真是藏龍臥虎啊!好像就自己最沒見識了,璿璣暗自歎口氣,收拾一下洗洗睡了。
船在蘭江地航行十分順利。船身上醒目的沈氏標記與欽差旗號,就是沒長腦子的也不敢在蘭江上對他們下手,蘭江可是沈家地地盤!
這日船終於停靠在一個名叫田螺鎮的地方,萬素和正是打算在此處上岸改行陸路,過瓏江進入以前寧國的地界。眾人才下船便見岸上迎來幾名衣著光鮮,商家管事打扮的中年人,為首一人上前對萬素和一揖到地,朗聲道:“在下沈氏商號本地大管事錢萬金,奉家主之命前來迎接萬大人。萬大人一路辛苦了。”
因為這次公乾並不打算驚動太多人。所以萬素和連地方官員都不曾知會。沒想到沈氏的消息竟然這般靈通!
不過想想也是,老板娘就在自己一行人中。這位老板娘還是現任的沈氏大當家,下屬們還不小心伺候著嗎?
這樣一想也就不再客氣了,與錢萬金等人應酬幾句,便帶了大隊隨他們去休息。
錢萬金只是接到上頭通知說要盡心款待欽差大臣一行,並不知道其中奧妙,但是能當上沈氏地方大管事的,都是人精,隊伍裡零零丁丁帶了三名女子,就算不知道這些女子的身份,看萬素和對她們格外關照的樣子,也知道要用心討好。
田螺鎮不大,但是因為靠近蘭江碼頭,往來寧國紀國地客商多半都會在此處登岸換乘馬車到瓏江過渡。此處離瓏江碼頭不過兩天路程,道路相對平坦,又遠離與嶽國交戰的地點,最近幾個月來,過往客商呈倍數增長。
鎮上的繁華熱鬧是不必多說了,錢萬金安排他們住的不是驛館也不是客棧,而是沈氏在鎮中央的一處大宅,前後三進,就是住上兩三百人都不成問題。
他們到時大宅已經打掃乾淨,又備好了酒菜熱水供他們用膳梳洗,隨行的官兵仆從都暗喜不已,沒想到跟萬大人出公差竟然有這樣的享受!之前那艘豪華大船,就是京城裡的大富商都未必供得起,到了陸上,還有這樣的豪華宅邸供他們休憩,在他們心裡,跟著皇帝出巡都未必有這樣地享受。
心細一點的隨從發現這些東西都是沈氏的供給,暗自疑心萬素和與沈氏不知道是什麽關系。
次日早上起來。大宅門前已經備好車馬。
錢萬金一見萬素和就笑得跟看到萬兩黃金一般,殷勤道:“萬大人,昨天你跟我打聽車馬的事,在下就自作主張了,這些馬長得矮小但是耐力十足,長途跋涉最是合適。這樣的馬車走在路上看著普通不扎眼,內裡寬敞舒適得很。”
萬素和笑道:“多謝錢管事費心了。”
錢萬金一邊客氣著一邊心裡暗暗詫異,一般人在這個時候總會說一下“代為感謝貴主人一路地盛情款待”之類的話,怎麽這位萬大人卻隻字不提,好像沈氏上下的費心安排都是應份的一樣。
不過越是如此,越證明這位萬大人與主上地關系非同一般,錢萬金小心翼翼地將他們送出田螺鎮,這才松了口氣,連忙回去寫了急報呈送到總部。
京城那邊。武王妃地反應正如璿璣所料地一樣,因為她一怒之下改住在太子府,因此發現璿璣離京而去已經是第二天地事。當然大為震驚。
紀見慎故作淡然道皇后是因為寧京有前寧國宗親意圖謀逆,所以隨舅舅去平息事端,這樣的時機皇后竟然為了這種事情到寧京去冒險,傻子都知道不合情理。
武王妃雖然表面上不說什麽,但是心下很是愧疚了一陣,選妃之事暫時消停了下來。
她願意消停,櫻蘭可不願意,璿璣走後的第三天,她便偷取了武王妃的令牌進宮。想偷偷摸到紀見慎與璿璣的寢殿去,結果不幸撞上憤怒的可兒,很是吃了一頓排頭,還被當場趕出宮廷,由兩名太監押回太子府交給武王妃處置。
武王妃雖然護短,但看外甥女竟然大膽妄為到擅闖禁宮,也大為光火,當即吩咐貼身管事將她連夜送返家鄉。
這回璿璣出門前曾經問過可兒要不要一道,被可兒嚴詞拒絕了。經過宮中這段時間的歷練,可兒覺得她找到了人生的目標成為宮內最具權威地女官。
加上璿璣的數次不辭而別又被皇上親自接返京城的“光榮事跡”,讓她產生無比強大地信心,別人要進出宮廷、獨佔皇寵或許困難,但對於自家小姐、當今皇后來說那簡直就比喝水還簡單!
既然她的女主人穩坐皇后寶座,人在不在又有什麽關系?這宮裡誰不知道自己是她的貼身丫鬟,從雲川一路跟到京城,雖然後來出現了藍晴藍晰,但是可兒堅信。自己才是小姐最貼心的女侍。
得悉櫻蘭被送走。可兒低落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反派可以讓她展現一下宮鬥的心機。處事的手腕,建立內宮第一女官的權威,竟然就這樣輕易被鬥垮了,真真沒勁得很。
其實她心裡很盼望皇上能夠選妃納嬪,宮鬥啊!每次想起這個光輝的名詞,可兒就興奮得渾身發抖。可惜左盼右盼,盼來了武王妃的沉默,盼來了皇上地勤政……后宮依然就那麽幾個人每天過著和諧的小日子。
可兒除了歎息英雄無用武之地外,隻好改而埋首堆,希望培養出一眾名為氣質的東西。
璿璣是福將來的麽事情碰上她都會以對她有利的方式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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