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宮中的太妃一共有六位,聽說璿璣要來拜見,都是早早翻出壓箱底的華服珠寶小心打扮了一番,盡量做到典雅端莊,隆重而不張揚,貴氣也不冶豔。首發
為了避免讓皇后一個一個上門拜見,左右奔波,六人商議好了特地選在位份最高的呂太妃的明和宮中相聚,讓皇后隻到一處便見全了她們幾個人。
雖然伺候她們的宮女一再說皇后是個很好相處很隨和的人,但是這些在后宮裡戰戰兢兢過了這麽些年的女人已經很難再去相信別人。
其這位皇后在皇上還是太子之時,就將太子府後院的妻妾全部弄走了,皇上登基之後正式冊封皇后之前,就開始大肆清理后宮。
雖然說皇后對她們這些“長輩”還是非常客氣的,但是獨霸后宮的氣勢就在那裡了,這樣的皇后,還能是善男信女不成?
她們這些“老女人”跟皇后自然是沒有什麽利益衝突的,但若是讓皇后看不順眼了,日子一定好過不了。但要她們拉下臉去討好奉承這位“後輩”,卻又有些擔心落了痕跡,反教人看輕了去,日後在這宮裡怕是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就在幾個女人的忐忑不安中,皇后翩然而至,明和宮外老太監柳公公高聲迎駕的聲音傳了進來:“皇后娘娘駕到!”
一名素面朝天,穿著粉綠衣裙的美麗女子笑盈盈地邁進宮門,美人兒抬頭一看面前六個盛裝打扮的貴婦,一時呆在原地。
璿璣轉頭怒瞪一眼旁邊的可兒:我不是讓你傳話說只是普通見個面,不用太隆重嗎?
可兒很委屈地回瞪一眼,心道:我明明按你的說法說了,誰知道她們不太隆重的排場也這麽隆重啊!
璿璣嘿嘿乾笑兩聲回過頭去微微躬身行了個尋常的見面禮,抬起頭來笑道:“寧月見過各位太妃娘娘。首發”
她是用寧國郡主地身份嫁過來。在太妃面前就還是自稱“寧月”好了。
六位太妃也很尷尬。宮女來傳話說皇后今天會來拜訪。只是拉拉家常。不必隆重其事。她們都以為是客氣話。誰想到皇后地不隆重還真地就這麽不隆重了。普通人家地新媳婦出門見人都沒她隨意。
“六位太妃都在就好了。我正好有個小玩意想送個各位平常消閑用地。從前在太子府也很多人愛玩呢。”既然來了。總不能回去換身正裝再來吧。璿璣拋開尷尬。展開話題。開始推銷“國粹”。
六位太妃面面相覷。但也不好逆了皇后地好意。於是隻好任由太監搬進一張麻將桌。假裝很有興趣地圍坐下來打牌。
璿璣特地帶了幾個“熟手”來。一對一進行指導。六位太妃都是聰明人。不過一個時辰就摸到了門道。越打越順手。本來不過是想著裝裝樣子讓皇后高興。到後來已經變成了全情投入。渾然忘我。
璿璣在明和宮一直待到用晚膳時分才走。本來興致正高地六位太妃還不太想放人地。結果是紀見慎派人來請皇后了。這才不得不讓她先行離去。
璿璣留下兩名熟悉麻將的宮女陪玩,自己帶著剩下的幾個人一路往禦房去。
洪旺派來的小太監說。皇上今日在禦房用膳,大概就是公務太多了吧。
玩了大半天,飛揚的好心情卻在踏進禦房的那一刻劃下句號。
紀見慎、紀思遠、張喬予和趙正都在,四個人神色凝重,能讓這四個人變成這副模樣的,想必是非常誇張的事情了。
紀見慎抬頭看璿璣來了,招手讓她過去。
璿璣走到他身邊,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紀見慎笑道:“有個很壞地消息,
不過你先陪我吃過飯再說。”臉上在笑。可是眼神卻沒有半絲笑意。若非這件事情實在太大,不可能瞞得住璿璣,他根本不想讓她知道。璿璣眨眨眼睛道:“你們現在說吧,這樣吊我的胃口,我心驚肉跳的更吃不下。”
張喬予默默將一份急報送到璿璣面前,上面草草幾百字寫地是邊境發生的屠村慘案。璿璣咬著唇瓣看完全文,抬頭道:“與嶽國接壤的其他地方的村寨居民現在可有安置?”
在場幾個人聞言互相對望一眼,他們本來都很擔心璿璣知道這件事後的反應,沒想到她第一時間知道不是傷心而是問這樣一個問題。
紀思遠遲疑道:“你……你不難過?”
璿璣皺眉道:“怎麽可能不難過?四千多條人命啊!但是現在首先要想的難道不是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嗎?”
張喬予點頭道:“對。皇上已經傳命邊軍分批通報各處邊境關隘以外的紀國民眾收拾家當退守關內。”
“嗯。這些人安置好了,其中青壯力量可以替邊軍打理後勤雜事。有了工作收入也能安心在新地方落腳安家。 ”璿璣繼續盤算著“新移民”的安置問題。
抬頭一看老小四個男人都以一種詭異地眼神盯著她看,奇怪道:“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啊!”
終究是紀思遠比較憋不住話:“嶽逆選在父皇和你大婚之日屠村,明擺著是要向你們示威的,我們怕你愧疚難受啊!”
“我為什麽要愧疚?殺人放火的是嶽逆,他要變態我有什麽辦法?為什麽他犯錯我要愧疚?”璿璣一臉莫名其妙。四人無語,他們是太低估了璿璣的承受能力,也太高估了她的善良慈悲。
親眼看到一個人為了救自己而當場被殺,和看報紙看到很多人被屠殺了,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尤其對於來自現代社會的璿璣,類似死人塌樓的新聞天天可見,如果要傷心,那早就憂鬱症而死了。
重點是,璿璣雖然良心不錯,但也沒有聖母到把別人的過錯也攬到自己身上,嶽逆報復她地方式有很多,包括派殺手來殺她,濫殺無辜也是他的選擇,一個人要變態,那是攔都攔不住!
與其為了別人的錯誤傷心,還不如振作心情,想象如何預防傷害再次發生,以及把這些錯誤造成的破壞降到最低水平。
“我只希望聖君和聖君他爹盡快想辦法把這個變態的瘋子解決掉,不要讓他有機會繼續殘害無辜!”璿璣看著紀見慎父子道,打打殺殺這種髒活累活還是交給這些好戰的男人吧。
紀思遠被她一句“聖君”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紀見慎卻長歎一聲道:“要讓聖君的母后失望了,要打垮嶽逆,至少要幾年功夫。”
打持久戰,就要靠璿璣穩定大後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