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窗外盛開的白梅,趙見慎悠悠吸一口冰冷的香氣,想著那名美麗少女窩在被中貓一樣的睡容,唇邊勾起淺淺的笑容。雲歌啊雲歌,這算不算是你再次送到我面前呢?
身在別莊的雲歌大難臨頭猶不自知,趁著年節別莊上的生意大多停頓,帳房放假,天天醉生夢死。
待在院子裡的姑娘們,與親人天各一方,在沾染年節喜慶氣氛的同時,也難免傷感。
雲歌起床活動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在那個世界,自己整整度過了十個沒有親人的春節,早已經麻木成為習慣,那十年的節日,如果不是在公司值班,就是在家裡昏睡,避開身邊的一片喧囂快樂,避免在那樣的環境中覺得自己更孤獨淒涼。
母親過世後,她一直忙於賺錢還債,以為生活就會那麽繼續下去,沒想到結局和重生來得那麽突然。
也好,雖然在這個世界同樣沒有親人,但至少衣食無憂,不用再背著一身債起早摸黑地討生活,唯一遺憾的只是還欠一場戀愛,人生不完整啊……
大年初一雲歌正睡得昏昏沉沉,一陣劈裡啪啦的鞭炮聲硬生生將她吵醒過來,隨著鞭炮聲,房門也被粗魯地推開,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一擁而入,嘻嘻哈哈地圍到雲歌床前,齊聲笑道:“恭賀帳房大人新年吉祥!”
雲歌一臉迷糊,搞不清楚什麽狀況,愣愣回道:“呃,各位同賀同賀……這是幹什麽呀?!”
靜雪撥開人群跳到雲歌面前,得意洋洋地說:“當然是向帳房大人討新年紅包啊!”
“啊?!”還有這個規矩?不會吧,她做白工不說還要掏錢送紅包,還有沒有天理?!
正在雲歌與一眾美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張媽及時到來:“眾位姑娘不要捉弄雲歌了,紅包在我這裡呢。”
姑娘們歡呼一聲,紛紛轉向張媽。可蘭笑眯眯地說:“誰讓雲歌老是睡啊睡的,都不陪我們玩,不嚇唬嚇唬這丫頭怎麽行?”
張媽笑著將紅包一個個發到姑娘們手中,姑娘們領了紅包紛紛識趣地退到屋外,好讓雲歌起來梳洗。靜雪臨走前還不忘約定雲歌今日必須陪她們打一整天牌雲雲。
姑娘們都出去後,張媽從懷裡拿出最大一個紅包遞給雲歌,看著雲歌驚喜的表情溫柔地說:“姑娘前些天辛苦了,梳洗過就出去和其他姑娘玩玩吧,大後天我家那口子會帶人送你們到附近的妙音寺上香,難得出門一趟,你可莫要貪睡錯過了。我讓人給你新做了幾身衣服,回頭讓李二嫂給你送過來,新年要好好打扮一下。”
雲歌不好意思地謝道:“知道了,謝謝張媽!”這裡也有佛教啊,看來宗教信仰也有穿越時空的能力,看在同是天涯穿越者的份上,也該去探望探望,套套近乎。
在這個世界,雲歌過了最熱鬧的一個年節,從初一到初七,日日吃喝玩樂,夜夜笙歌不斷,一群寂寞的人一起渡過一段很是溫馨的日子,就連幾個平常不太好相處的姑娘也放下芥蒂,玩成一堆。
雲歌很快樂,因為在牌桌上贏完一圈又一圈……
雲歌很鬱悶,因為發現身邊的美女們一個個能歌善舞,絲竹精通,自己啥都不會……人比人,比死人!
往深裡一想,又十分悲哀。送到這裡來的姑娘從小都是受著如何討好人(尤其是男人)的教育,自己上輩子學的東西,在這裡大都用不上,這裡姑娘該會的東西又都不會,跟廢柴沒區別了。
雲歌突發雄心要學一技之長,
便當場向姑娘們拜師。跳舞嘛,自己懶得動,唱歌又唱不慣這裡咿咿呀呀的唱腔,彈琴吹xiao看起來不錯,閑來還能自娛自樂。 這裡的姑娘反正閑著沒事,雲歌人緣也不錯,都樂意收下雲歌這個徒弟。
初四那天一早,靜雪等幾個姑娘就來把雲歌搖醒了拖到妝台前一陣塗抹,當娃娃一樣套上衣服擺弄一番,終於滿意了才把雲歌推到院子門前。
姑娘們三四個人一車,在別莊家丁護院的護送下,天蒙蒙亮就出發往妙音寺。
雲歌在車上狠狠顛簸了一陣,把睡意統統顛到了九霄雲外,也學車裡其他姑娘一樣,掀開車窗簾子,偷偷打量起外邊的世界。
來到這個世界基本上是從一個籠子轉到另一個籠子,跟社會完全脫節,難得有機會可以看看,誰又願意錯過?
此時天色還早,街上來往行人極少,看到這一隊車身上鏤刻了王府標記的車隊,紛紛敬畏又好奇的打量起來。隱約聽見車裡傳出女子的嬌聲笑語,猜測是王府的女眷,傳說中都是天仙絕色啊!如果不是車旁那些騎著高頭大馬的護院侍衛,一看就知道惹不得的狠角色,只怕整個村鎮的登徒子都要撲上來了。
妙音寺就建在鎮旁山下,因為常年得到別莊的大筆香油進獻,因此對待別莊來的香客也格外客氣,提前清理出大雄寶殿,說是等別莊的女客上完了香到後院休息,再放一般香客進門。
雲歌在車上聽說妙音寺如此安排,不禁暗暗怎舌,想不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還享受了一把上輩子只有國家領導人社會名人才能享受的特殊待遇。
浩蕩的車隊到了寺前空地,姑娘們一個個依次下車,嫋嫋娜娜一行十幾個美人,讓避在一旁的香客們大飽眼福。可惜美人才下車,還不待看仔細,就進了寺中,令人扼腕。
香客群中有一高一矮兩個布衣男子,看見車隊裡鮮明的王府標記,眼中獰光一閃,對望一眼,偷偷繞過人群,往寺院後門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