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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明朝做國母》第18章 似禪非禪
朱元璋自然高興:“如今大家入席吧,夫人親自下廚做了這席酒菜,既然沒有外人,席間大家不論尊卑長幼,隻當家宴。違例的罰酒!”,說著命令朱標跟著阿秀身旁坐,眾人領命坐下。朱元璋領先動了筷子,眾人面對佳肴,也就不再那麽拘束。朱標剛才吃了兩口裡脊,如今可以吃了,便乖乖的吃著面前的糖醋裡脊和芙蓉豆腐羹,阿秀給他夾了些糟釀茄夾,略吃了些,又起身給眾人添酒。朱元璋笑著點頭算是謝了,接著就是湯和。湯和素來明曉分寸,最是謙遜恭敬的人,怎麽敢忘了規矩,慌忙起身行禮,朱元璋一愣,繼而卻大笑著說道:“好好好!先抓到一個!可不能放過你!鼎臣啊,事先的約法三章你可記得麽?這是家宴,你為什麽給阿秀行禮?大家且說說該不該罰?”

 徐達和李傑一愣,很快意識到湯和犯了規,笑著說:“該罰,該罰!”湯和也笑了,臉紅了搖著頭道:“我認罰,認罰。遵約自罰三杯為敬吧!”說完飲了杯裡的酒,阿秀又給他添上一杯,這次湯和可不敢再還禮了,如此飲完三杯才笑著坐下。朱元璋點頭十分高興,便和他繼續閑聊起來。輪到徐達時,阿秀特意向徐達身邊的沐英問了朱標的表現,如此一停頓,徐達假意關心朱標的事,裝作不小心打翻了酒杯,酒灑在阿秀褙子的前襟上,酒杯滾在地下。“該死該死,弄髒了王妃的衣服。徐達知罪。”徐達連忙起身拱手告罪。

 阿秀見他眼神往地上一點,心裡疑惑了下,便猜到他是故意的,於是搶先撿酒杯。剛一彎腰,發現徐達略提了袍子,露出一側靴筒來,裡面插個竹管。怕人生疑,阿秀飛速取了竹管藏在袖子內,又把酒杯放回案上笑道:“衣服倒是不打緊,只是相國也犯了約了,也要罰,三杯,阿秀給你斟上!”眾人又連聲道:“是了是了!喝!喝!”徐達點頭,爽快的喝了三杯,坐下。阿秀假意自己吃好了,又叮囑了朱標幾句,和眾位說要換衣裳,告辭先出來回府。

 剛進了房中,阿秀就說要沐浴更衣,支開了眾人,打開了竹筒,是張字條:“葉生蟲,杆無恙,肉蛋皆好,如今收理停當。”阿秀思量了,知道這應是暗語:菜葉是說朱文正的手下,蟲子指的那個罪犯,菜杆自然是朱文正本尊,肉蛋皆好說的是不曾和其他人聯絡造反,收理停當,自然是已將那人滅口了。阿秀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在地上的香爐內焚了字條,加了兩塊檀香,遮掩燒紙的味道。不一會鶯兒來回,說熱水好了,請阿秀去沐浴。

 進了浴房,除了衣衫,解了發髻,阿秀把自己泡在水裡,感覺熱氣微微熏著她的臉,十分舒緩解乏,於是讓她們退下,隻留鶯兒伺候。閉了眼,她尋思起來:現在朱文正沒造反,那這夥人為什麽敢起了膽子來府裡?難道是為了沒有大加賞賜朱文正,他們就來替主子鳴不平?不對啊!這樣做根本起不到作用啊!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頭緒,阿秀索性不想了,把身子連同頭一起滑進水中,閉起氣,讓自己平靜心緒。

 過了會,阿秀忽然聽見房裡撲通一聲,急忙從水中露出頭來起身看向出聲處,阿秀差點驚呼出聲,原來是鶯兒倒在地上。剛想扯了衣服披上出來看,阿秀卻覺得鼻間一股異香,緊接著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壞了!是傳說的迷香!阿秀剛要喊,已經栽倒在地,閉上眼睛前,阿秀看見幾雙男人的鞋進來……

 頭好疼啊,阿秀醒來,起身卻見四下無人,自己躺在陌生房內,正疑惑間,覺得自己眼睛看東西蒙蒙的,阿秀揉揉眼,再看,依然看不清,是做夢麽?阿秀想捏臉,外面卻進來一僧一道,不是旁人,正是空言子和渺真,阿秀忘記了捏臉,穿鞋下地就迎上去:”兩位老伯怎麽來了?也不讓人告訴我,我好去迎!”空言子和渺真笑著點頭不語,阿秀又問:“那邊世界可好麽?”空言子笑道:“怎會不好?丫頭如今做了皇后,我們來給阿秀道喜呢,丫頭現已順利的讓朱元璋當上皇帝,可以功成身退和我們回去了。”

 阿秀聽了也十分高興,突然,她意識到不對:皇后?回去?朱元璋剛稱王,我怎麽是皇后?!這般一想,突然想起自己此前洗澡被迷暈,腦袋撕裂般的疼,又失去意識。再醒來,像是回了自己房間,果然是做夢。阿秀放了心。此時從外面進來個人,五官被霧氣蒙著,看不真切,又是夢麽?阿秀想。

 正要再捏臉,卻發現此人妝扮不同凡響:皁縠(音胡,皺紗)雙鳳翊龍冠,左右二隻珠翠累絲金鳳,鳳口銜著珠滴。頭前有大珠連綴而成的大朵牡丹,博鬢微搖;左右有金龍各一隻,銜著成串的珠串。身穿明黃對襟大衫,領間綴了三對金扣。兩條深青色織金雲霞龍紋的霞帔垂在身前,下掛金累絲蓮子抱魚的大墜子。

 第一次見到這麽華美的衣裳,阿秀看的癡了,也不管做不做夢,索性再往下細瞧:裡面穿的是大紅鞠衣,也有雲龍紋,青線羅的大帶。外面是條青綺為架底,金雲龍紋盤飾的玉帶,上面綴滿了金玉雕件。越看越怎舌,阿秀伸手去摸,卻撲了個空。那人影子被阿秀衝散開又聚攏道:“有什麽稀罕?你即是我,我即是你,還不懂麽?”

 阿秀呆了,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我,我是你,穿越就穿越,何來兩個自己?阿秀古代的本尊早死了,難不能詐屍?腦子如雷擊一般:又是夢啊!驚懼間,那影子又說道:“雖說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可你既然替了我活,何不盡人事聽天命?凡事莫要計較,定有他的道理。好端端的折磨了心智,怨得誰來?師傅們也在我面前說你是何等聰明的人,定不會汙了我的聲名。今日一見,卻是個濁物!如今更是這等糊塗!你道何為天道?何為因果?何苦偏與天爭?”

 一席話捶的阿秀心間亂跳,腦中似有所觸動,那影子又繼而說道:“事不關心關心則亂,譬如架頂的古書,經年累月,你不動它,尚且有個書的樣子,不過髒些,卻不乾旁人的事。你若想動,也隻憑著那些老道歷練的人去動,這才叫聰慧。你卻不然,隻管自己生著手,傻傻去動,卻不知動的其實不得法,反讓其上積覆的微塵散了,飛了,汙濁了一室尚算清靜的空氣,沾汙了自身的顏妝,何苦?”

 “如今只因個不忍二字,起了憐憫之心,就對旁人起了殺意,這殺意起得也實在糊塗!此消彼長,定要這邊消去那邊才得生長,現今消是消了,卻消錯了地方,只會生出更多因果,自受其害,何必?”影子說的似禪非禪,似白非白,點的阿秀瞠目結舌。正要張口詢問,影子歎息道:“罷了,說了這許多,你懂便懂了,不懂也只是白費唇舌,只求日後行事三思,莫存那婦人之仁害及自身性命,譬如那趙氏,死有余辜,不是你命大,早就成了亡魂了!也罷,說了太多,且自珍重吧!”阿秀聽到此,突然心口一痛,昏厥過去。

 昏沉沉中,阿秀覺得自己胸口發悶,喉嚨一甜,卻睜不開眼,擰身起來,噴出一口腥甜滾熱的東西來,仰面又栽回床上。房中一陣驚呼,阿秀聽出似乎裡面有朱元璋和鶯兒的聲音,強打精神道:“是鶯兒麽?”果然感覺一隻手捂住自己的手,聲音似帶哭腔道:“夫人,是鶯兒。夫人莫急,王爺就回來。”阿秀點點頭,強撐著睡意問:“我是怎麽了?”鶯兒回道:“是迷香,夫人和鶯兒一起被迷暈了,院外的家奴聽見響動趕來時,夫人受了傷,如今大夫看過了,也去稟告了王爺,應該王爺就快到了。”

 阿秀點點頭,忽然想起夢裡的見聞,剛有了些猜測,胸口卻撕裂般的疼,不禁哼出了聲。鶯兒忍不住,淚水打在阿秀的手背,阿秀卻強撐著精神閉目道:“我還沒死,做什麽哭我呢?好鶯兒,你主子我命大得很,不要哭了。”說完,卻聽見門被大力撞開,一個人飛奔進來:“阿秀!阿秀!”是朱元璋。

 “王爺,阿秀在呢。”阿秀盡量想象著自己看上去的表情,然後作出盡量自然的微笑來。朱元璋衝到近前,一不管地上跪倒的一片家奴婢女,執起阿秀的手:“阿秀!好阿秀!元璋回來了!”說著把臉貼在阿秀手上,“阿秀,我會治好你的!”阿秀感覺身上的杯子被什麽東西黏在胸口,又濕又重,不禁皺了眉。阿秀感覺朱元璋掀起被子,又感覺他的手又顫抖著蓋上,猜測出那濕黏的是自己的血,這麽一想,松散了心神,徹底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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