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墨手上用力,想要徹底的阻斷江筱的那諷刺的笑容,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獵物挑釁自己的權威。
驀地,手掌心裡那一段細白的脖子突兀的消失了。
就那麽活生生的消失不見了。
看著手掌心裡空蕩蕩的。
顧子墨的脖子上一熱。
一個聲音在耳邊清晰的說:“那你就死吧!”
然後,顧子墨不可思議的低下頭,清晰的看到胸口的衣服上不斷的滴落一大滴一大滴的紅色的鮮血,鮮豔的像是一朵一朵魔域火焰花,熱熱的感覺在脖子裡持續的蔓延。
抬起手掌,在脖子上摸了一把。
然後怔怔的看過去。
觸目所及的是一片猩紅。
刺眼的,醒目的。
怎麽可能?
“沒想到吧?”
那譏諷的聲音裡,顧子墨轟的倒在了地上。
感覺得到身體裡那股生命的力量在流逝,身上開始變得寒冷,徹骨的寒冷,入目看到的是一雙銀白色的靴子。
“你,你……你怎……麽……知道……的?”
顧子墨死也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佔了上風,明明是自己掌控著一切,為什麽到頭來失敗的是自己。
“你裝的很好,欺騙了左木爾塔,也欺騙了我,可惜的是在後來的一路走來,你始終是泄露了你對於左木爾塔他們的不屑,在你的心裡左木爾塔他們就是可有可無的替代品。
接著你不該消失,你應該繼續裝,不過我想你應該是知道那片森林裡的情況的,那種危險你不想參與。
你大概是沒想到我們會活著回來。畢竟那座森林裡的魔獸絕對不可能讓我們回來。
可是你還是潛伏在這裡,你裝作了左木謝爾。但是我總是感覺很奇怪,因為左木謝爾是一個單純善良的人,不會再見到我的時候,第一時間表現出的是驚訝,而不是驚喜。”
江筱的聲音清脆,娓娓道來。
顧子墨苦澀的想。沒想到自己的漏洞這麽多。
自己以為自己偽裝的天衣無縫。即使江筱已經懷疑也不會有活著的機會,可是自己就像一個小醜一樣,在人家面前表演著。實際上看戲的人一直都是人家。
“你是誰?”
江筱盡管心裡有了一些猜測,但是還是問出了口。
“你既然……已經……知道啦……何必……再……!”
顧子墨眼前已經是一片灰白色,似乎一層迷霧遮擋住了所有的景物,看不清楚任何東西。只剩下模糊的聲音在耳邊。
“你是魔域深淵的主神派來的,可是為什麽目標是我?”
這是江筱猜不透的。江筱想得到這是魔域深淵的主神大人派來的人,但是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自己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小的人類,怎麽會入了人家法眼。一定要置自己於死地呢。
顧子墨扯動嘴角,嘴巴裡不斷湧出鮮血,胸口的起伏更加的劇烈。呼吸變得短促而斷斷續續。
“因為……因為……你……打……破……了記錄……,顛覆了……歷史……。這樣……會……導致……魔域深淵……的…………的秩序。
所以……你……必須……死。你……不要……得意……,我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頭一歪,顧子墨的目光遊離的移向遠方,失去了焦距,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弱,漸漸不再起伏。
江筱心情很沉重。
左木爾塔早就從天上落下來,
看著地上這戲劇性的一幕,目瞪口呆,愣愣的問江筱:“主人,我……我……左木謝爾呢?”
說完這句話,左木爾塔似乎才終於醒悟過來,臉變得刷白。
驚懼的看著江筱,然後臉色更白,大滴的汗珠落下來。
江筱拍了拍左木爾塔,同情歸同情,但是這改變不了什麽,再說這也是左木爾塔他們不小心范的錯。
如果不是左木爾塔他們粗心,絕對不會讓顧子墨鑽了空子。
可是江筱奇怪的是,顧子墨如果是魔域深淵的主神派來的人,那麽身手也太差了,這一場比拚,江筱明顯是佔了上風的。
當然顧子墨除了有限的兩次偷襲,根本就沒有任何有效的攻擊手段,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對手。
這不符合魔域深淵的主神的手段啊。
理論上一般主神級別的大神都是手段是高端的,起碼派出來的殺手也應該是精英級別的吧。
可是江筱左思右想也沒有看出來這個顧子墨身上有精英的特質,基本上就是一個技術不過硬的偽劣產品啊。
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所謂的魔域深淵的主神大人也受到某些限制,所以才會出現這種致命的失誤。
當然其他的原因,江筱也不想了解,了解的太詳細,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處的。
而且聽剛才顧子墨臨死前的話,恐怕等待自己的不只是一波的殺手,後續還有的,那麽遲早自己會弄明白的。
“主人,我們走吧!”
左木爾塔低沉黯啞的聲音,裡面是包含著太多的沉痛和悲哀。
江筱爬上了二筒的背,拍了拍二筒,“走吧。”
隊伍開始往回走。
也許是因為氣氛的低迷,一路上大家都是沒有言語,江筱也不吭氣,二筒和大頭似乎也感受的到那種沉悶,也是很是收斂,沒有來時路上的瘋狂。
左木爾塔也是萎靡不振的樣子,在半空中幾乎沒有任何的情緒。
走了半天的路,大頭突然擋住了路。
二筒停下來,江筱也驚醒的爬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大頭一頭扎進了路邊的一叢茂密的樹叢。
過了有一分鍾,窸窸窣窣的功夫,大頭叼著一個人跑了出來,把人扔到了江筱的面前,然後氣喘籲籲的朝著江筱吐著舌頭,那表情絕對是邀功。
江筱跳下來,看到有些眼熟的衣服,心裡咯噔一下。
翻過這個人的身體,果然,是左木謝爾。
天空中的左木爾塔顯然也發現這裡不對,飛了下來,看到地上的弟弟,一下子淚流滿面,一把就抱起了弟弟,發瘋的哭了起來。
江筱推開左木爾塔,“先看一下,他還有沒有呼吸啊。”
左木爾塔慌忙擦幹了淚水,摸了摸弟弟的脈搏,臉上還掛著淚珠,嘴角卻是愉悅的微笑,“主人,他還有呼吸,他還有呼吸的。”
江筱看著二筒,終於一道白光落下。
左木謝爾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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