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唐果問起纏足的事,黛玉害臊了:“小姑姑,玉兒小時候纏過的,娘給纏的。可是纏了以後,玉兒病得更厲害。大夫說,足部經脈穴道甚多,玉兒體弱,纏足之後,血脈不通,怕是要傷及身體根本。爹爹做主,放開了。娘很擔心……爹爹堅持,最後還是沒纏足。外祖母家的女孩兒,也是到了這一輩兒才不纏足。”
唐果拍手:“大哥堅持得太好了!”
還好你沒纏足,不然走那麽遠,不知得費多大勁了。那我可真罪過了。呵呵,你外祖母家的女孩子到了這一輩兒不纏足了,大概是為了入宮吧。
看黛玉臉紅的樣子,唐果笑道:“玉兒見過纏足那些人的腳嗎?”
黛玉搖頭。這個怎麽見啊?女子的腳不能讓外人看的!記得娘睡覺的時候,都穿睡鞋呢。
問明白了這個問題,唐果松口氣。憑著前世看的圖片文字資料,給黛玉描述一番纏足的痛苦、畸形和不人道,說得小姑娘一陣陣的冒冷汗,撫著胸口慶幸。唐果自己也在心裡揮了把冷汗,幸好“原裝”的是包衣奴婢出身……
說完,唐果補充道:“若是玉兒你纏了足,可別想跑那麽多地方去玩了!”
中午唐果午睡起來,聽靈芝說烏爾吉嬤嬤求見。唐果忙讓人請她進來。
烏爾吉嬤嬤此來,自然是為了昨晚那場戲。唐果說不必打聽,但是眼下,這事似有若無的將唐果裝進去了。
今兒一早,侍奉賈賢妃的宮女牛四姐被帶走了。據說有確鑿證據表明,她和劉庶妃遇險之事有關。目前傳來的消息是,牛四姐招認了,事是她做下的。目的是為了報當初劉庶妃暗害那拉貴人的仇。
在牛四姐敘述的故事裡,她是忍辱負重的義仆。因為感念那拉小主的恩德,表面上出賣那拉小主巴結當時的賈貴人,實際上是接近賈貴人,查出當年誰害那拉氏流產乃至失寵。經過數年不懈的努力,她確認罪魁禍首是劉庶妃。所以依樣葫蘆,定要劉庶妃嘗嘗流產的滋味。
牛四姐沒提及唐果一個字,與賈妃的關系也變成了臥底的奴才與被蒙蔽的主子。
只是,她害劉氏的時機,偏偏選在唐果這個那拉氏舊仆,攜著賈妃表妹、朝中新貴林嶽侄女林黛玉經過之時。
謀害皇嗣是要株連家人的,牛四姐……
唐果想不明白,便不予置評。囑咐大家守口如瓶,這事不要傳到黛玉那裡去。
離上班還有一會兒,黛玉午睡早起了,過來書房看書,見唐果還沒走,便和她聊了起來。
正聊著,孫九拿了厚厚的一個信封來,說是蘇全來信。
唐果接了,拆開看。
蘇全先是問了唐果好,接著報告他和四隻貓科動物的近況。
蘇全說,到了藥王山自由多了。除了掛念唐果之外,別的都合心意,身體很好。
大虎、二虎、開心、歡喜越來越大,跑得越來越遠。不過每日都會回到庇護所的。隔個三五天,還會登高望京城。袁團兒到了之後,每天照顧它們,它們更開心了。唐果捎去給它們的玩具,它們很喜歡。似乎知道是唐果給的,經常圍著玩具轉,聞來聞去,又四處找,估計是以為唐果在附近。找不到,便看著蘇全、袁團兒低叫,要二人安慰一番才好。
唐果看得心中發酸,好不容易把眼淚忍住了。
袁團兒在藥王山住得很習慣。蘇全已按照唐果交代的,照管他生活之外,轉了100畝土地到他名下。除了不能賣出,
袁團兒自己種或者用來收租都行。袁團兒把土地租給別人種了。袁團兒說大虎它們好照顧,將來養鵝場的鵝孵出來之後,他還可以跟著養鵝,他稀罕這些,蘇全應下了。
唐果提到的蛋雕和鵝絨,蘇全和大家討論過,已做出了樣品,反響很好。按唐果的囑咐,做了個計劃給唐果拿來了。
唐果看完信,見黛玉在一邊有些憂色,知道剛才自己要哭不哭的,嚇著人家了。笑道:“是蘇全來信,說了大虎、二虎它們的境況。信中沒什麽不能你看的,你瞧瞧吧。也好了解一下大虎它們的事情。再者,一些經營上的事情,明白些有好處。”
說著,遞了信過去。
黛玉知道這位小姑姑性情如此,她說沒妨礙,一定沒妨礙,伸手接了。
唐果接著看產業發展計劃。
人才呀!這裡的人才真多!
計劃裡把蛋雕、鵝絨作為兩個單獨的發展方向,現在就開始做起來了。田三娃和王二狗安排了,又另招了人,挑技術特好的帶徒弟。
養鵝場才建成,取蛋、取絨還得等一段時間。
唐果看人家寫的面面俱到,原料來源、生產過程、銷售渠道安排得非常合理,心裡喝了N聲彩。
看完了,一扭頭,大侄女在一邊拭淚。見唐果看她,黛玉道:“玉兒沒事,只是想念大虎、二虎和小豹子了。”
唐果道:“我也想。怎麽想法子去看看它們才好。現在先不管這個。玉兒學了管家,聽說去年學的很有興致,如今怎樣了?”
“玉兒就是和二叔學些算學。拿著家裡的進出練練手。現在做熟了,二叔又教了天元術,玉兒覺得很有趣兒。聽二叔說,農學院裡教的就有這個。”
天元術?
哦……方程吧?好像是和方程有關。
唐果再佩服了一下義兄,人家的頭腦怎麽長的?教黛玉數學,一舉N得的事啊!
把養鵝場的計劃書給了大侄女,讓她觀摩觀摩經濟學問。給蘇全寫了回信,派人送走。
做完這些,唐果上班去了。
皇帝來得比唐果早。
“陛下今兒來得早,不太忙?”唐果問道。
“嗯。難得的事情不多。下午這會兒雲彩挺多,外邊兒涼快,果兒和我去走走吧。”皇帝道。
“好啊。這樣的天氣很適合逛景兒。”
唐果隨著皇帝出來,倆人邊走邊說著話。
“陛下,有件事和你說說。”唐果道。
“嗯。果兒說吧。”皇帝道。
“陛下啊,你覺不覺得把女孩兒養成井底之蛙不大好啊?”唐果道。
“果兒說的是安兒她們?”皇帝有點兒訝異。
“是啊。”
皇帝笑:“我還以為果兒要說昨晚上那出戲和今兒上午的後續呢。這回可是完全猜錯了。果兒怎麽想起她們了?”
“哦,我昨晚上和林侄女探視十三皇女,看她對外面的事情很向往卻知之甚少,想起以前聽過的一件事。具體的忘了,隻記得有個人說女孩子就是井底的青蛙,以為天就井口那麽大,不知世事,很容易被人蒙騙。”
“果兒……”皇帝看了唐果一會兒,低歎一聲,抱住了她。
唐果嚇一大跳,做賊似地東張西望。
幸好幸好!
沒誰看到。
隨從們遠遠的四面隨護,他倆目前身處一棵老樹下。
皇帝笑出聲:“果兒做什麽呢?”
我說,你是老封建還我是老封建啊?不是講究非禮勿動嗎?
“陛下,你不是一向信奉儒家學說嗎?現在可是光天化日!”
“信奉儒家學說?35歲之前算得上。”皇帝一本正經的答道,眼中滿是戲謔和……淘氣。
他做個夢,變成那樣;我還次魂,變成這樣……
看唐果的呆樣,皇帝又笑:“果兒怕什麽?”
白眼。
“這是形象問題。陛下不擔心啊?”
“不擔心。果兒別理這個。”皇帝道,擁著她到附近的木桌旁,各自坐下。
“果兒既然認為出去見識見識好,你就帶她們出去玩吧。她們誰願意去誰去。”皇帝道。
“我?”唐果很驚奇。這屬於我工作范圍?
“嗯。我沒那麽多時間,我在她們也拘束。我會讓人安排好,不會有事。”
“陛下,她們不是有兄、弟、嫂子的嗎?”跟人家親人在一起比較好吧?我一個外人,出點兒啥事真不好說。再者,大家不熟,相處著多別扭啊。
“她們的哥哥嫂子, 沒誰提過專門帶她們出去見識,最多接到府裡住一天。礙著規矩是一方面,根本沒想起來也是有的。弟弟們尚小,還看不出來。”皇帝淡然道。
皇帝家的事情真奇怪……我要有弟弟妹妹,我天天領著出去玩去!唉!咱沒生在皇宮裡,站著說話不腰疼。
“反正果兒喜歡出去玩,她們誰愛去,果兒就帶著唄。我還擔心自己忙起來不能陪果兒出去呢。如今倒是一舉兩得。”皇帝笑道。
“好吧。不過安保工作一定要非常非常仔細哦!萬一有點兒不妥,我負不起這個責任。”
“放心。”
“去哪裡玩有沒有個忌諱啊?哪些地方不好做安全保衛?也好避開。這個我得問清楚了。”唐果問道。
皇帝微笑:“我讓人打點好了,回報給你。過些日子,果兒倒是可以帶她們出去看馬戲。果兒上回不是沒看夠嗎?”
“馬戲?又有馬戲班子進京了?”唐果來興致了。
“算也不算。那個飛玉果兒記得吧?”
“記得啊。他不是被抓了嗎?你怎麽處置的?”唐果問道。
“他並非故意衝撞禦駕,又是為人所逼,按當街縱馬處置的,早放出去了。有人幫他從原來的馬戲班子贖身,把原來的馬戲班子買下來送了他。他在東城建了馬戲場,如今招來很多技藝高超之人,組成了一個更大的新馬戲班子,這個月末就會開場。”皇帝道。
“哦?方便的話,去看看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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