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非國四大世襲貴族之一的金德曼家族下任繼承者如果不出意外,將會是現任家族長的長孫米諾拉·西斯公爵,也就是多瑪那從未見過面的父親擔任。
所謂意外,就是米諾拉·西斯公爵在最後一項考核任務中失敗。
這個考核任務需要在銀煉森林中執行,銀煉森林其實就是六萬年前那場奧非國與黑暗世界來的魔獸慘烈撕殺後的戰場演變而來。
銀煉森林距離諾克鎮130公裡,在諾克鎮有一個小小的傳送法陣可以直接將人傳送到銀煉森林外3公裡處。
所以。
多瑪對於這個暫時居住,另有目的的只不過順道來看她的男人實在是想找點父親的感覺都好難。
多瑪理解的父親與母親之間的關系很簡單,八個字,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然後是英雄家族安排娶的美人並不是以身相許的這個,然後是以身相許的這個無奈之下居於情人的位置。
相較於蘭蒂總是樂觀的認為多瑪是西斯公爵的長女,多瑪倒更願意把自己擺在一個黑戶口的私生女位置上。
公爵府三樓最西側,多瑪的房間裡。
又吃了一小塊藍莓味的蛋糕,抿了口紅茶衝淡了下口腔中的甜膩味,多瑪推開餐盤站起身揉了揉微鼓的胃部,差不多飽了,等下就算宴會上果汁都撈不著喝一口也無所謂了,反正散場後回房間了還可以吃夜宵,估計最近公爵府的廚房是24小時開放的。
女仆冬迪將餐盤收走後再回來時給多瑪遞上了一塊擦手巾,多瑪接過一邊擦手一邊說道:“冬迪,你確定漢克管家對你說的今天晚上舉行的是家宴而不是普通的洗塵夜宴?”
“是的,多瑪小姐,漢克管家是這樣交待的。”女仆冬迪回答道。
鬱悶。
為什麽不是洗塵夜宴呢,這樣還有鎮上的一些小貴族給她分散些火力點,是家宴的話……多瑪不自覺的揪緊了手中的擦手巾。
勇氣,是需要一個支點才能撐起的。
母親不在,她真不想一個人去面對那些所謂的族人,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她將是整晚被挑剔的對象,如果她情不自禁的膽怯了,想找個熟悉的人鎮定一下都沒有。
作為多瑪的貼身女仆冬迪,她對多瑪的心思還是有一點能猜測到的,於是她安慰的說道:“多瑪小姐,即使雅各夫人不在,您也完全可以應付那些場面的,別忘記現在的您,就是那個刻薄挑剔的達蒙城主夫人也無法在語言上擊敗您了,而且您還是一名魔法師,誰也不會對一名魔法師太過苛求的,魔法師有自己的驕傲。”
來自冬迪的安慰讓多瑪眼睛一亮,對啊,她是一個魔法師!
在這個世界,誰也不會對一個魔法師太過苛責的,因為一個可以借助神靈力量的人已經跨出了普通人類的界限,架構於普通人類的一些教條守則,魔法師願意便遵守,不願意,誰也無法強迫一個魔法師的真正意願。
總之,在這個世界,得罪一個魔法師比得罪一個貴族更讓人感到頭痛。
想明白了的多瑪頓時感覺底氣足了。
叩叩叩,有人在敲門。
多瑪繼續站在衣櫃前挑選今天晚上適合出席宴會的禮服,女仆冬迪將手中多瑪暫時挑選出的一件禮服放到了床上後去開門。
小聲的交談聲過後,冬迪雙手托了個四方形衣盤進來。
多瑪瞥了一眼冬迪手中的衣盤,不像是她穿過的衣服,“冬迪,這是誰送來的?”看質地像是很高級的禮服。
“是公爵夫人送來給多瑪小姐您今天家宴上穿的衣服。”冬迪說著將衣盤擱在了多瑪身側的花形衣墩上,然後將衣服小心的抱到中間的床上展開,等撫好所有的邊邊角角後,她退離到一邊站定。
多瑪挑眉看向床上攤開的兩套禮服,色系基本一致,都是淺藍白為主,只不過一套是她母親為她定製的晚禮服,一套則是那未見面的父親唯一的妻子公爵夫人剛送過來的。
多瑪慢吞吞的踱到床邊,看定公爵夫人送來的衣服。
柔軟的光面,複雜的剪裁,精細的做工,一看就知道是那種貴族專供店裡的限量高級貨。
穿不穿,這是個糾結問題。
“多瑪小姐,宴會不久後就要開始了,您決定好穿哪套了嗎?”冬迪的出聲打斷了多瑪的沉思。
“公爵夫人送來的這套吧。”多瑪挪開了一直盯在衣服上的視線。
母親在的話,應該會叫她穿公爵夫人送的這套去參加家宴吧。
印象中,母親似乎從來不會去爭什麽,很安然的待在情人的位置,多瑪不懂母親這樣的安然是因為太愛西斯公爵,還是因為不夠深愛西斯公爵,反正這個世界的妻妾相處學多瑪是看不懂的,因為太和平。
也許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男人很聰明,他們大多選擇將自己的女人們單獨隔開了放養,這樣的好處是一群女人不用天天在自己眼皮下掐架影響情趣,壞處是精神和肉體的忠誠度不夠高,女人們很容易紅杏出牆,當然,這種概率是與男人本身的魅力成反比的。
冬迪開始服侍多瑪穿衣服。
“多瑪小姐,公爵夫人的女兒希美小姐也將會出席家宴,您需要給她準備一份見面禮。”冬迪為多瑪拉好背後的隱形拉鏈後提醒道。
呃,那個名義上的妹妹?多瑪頓生一種無力感。
真是空降的血緣關系。
“冬迪,你去把那根加持了八級光系魔法的發帶好好包裝一下,就是母親送給我的十六歲的生日禮物的那根。”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最貴重禮物只有這根發帶,但願名義上的那個妹妹希美會喜歡,別故意找她麻煩才好。
冬迪很快將一個包裝得精美的禮盒送到了多瑪的手中,多瑪戳了戳禮盒上的亮粉結帶,心底的眼淚真是嘩嘩的流。
八萬金幣呢!肉好痛。
“多瑪小姐,如果您實在舍不得,可以考慮送別的禮物給希美小姐,希美小姐應該有很多這種魔法加持過的東西。”冬迪實在看不下去多瑪臉上的糾結表情了。
冬迪的話讓多瑪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由瞪住禮盒發呆的想,冬迪的意思是說對於她來說貴重的東西人家那裡有一大堆?!那……
“冬迪!”多瑪很激動,“我給她送見面禮後,她會回送我禮物吧?會回送吧?!”
“嗵!”
多瑪的窗外忽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多瑪奇怪的看了緊閉的窗戶處一眼,誰敢在公爵府玩高空拋物?不過這不是她應該關心的事情,多瑪又一臉熱切的轉回視線看冬迪。
“是的,希美小姐會回送禮物給您。”
這就對了嘛!多瑪立刻心情美了,她相信回送的禮物怎麽也不會低於她禮物的價值,因為她認為貴重的東西,人家有一堆呢,就算希美應付的送她一份禮節性的禮物,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
肯定不會虧本。多瑪堅信。
這樣想的多瑪樂滋滋的坐到了椅子上讓冬迪給她梳理髮型。
“冬迪,梳個松垮點的髮型就好,你知道我的頭皮不能束得太緊的。”
“好的,多瑪小姐。”
“冬迪,我不能像往常一樣披發嗎?反正我只有十六歲,應該沒什麽關系吧?”
“多瑪小姐,今晚可是金德曼家族的家宴,很正式的家族成員聚會,只是一晚,忍受一下就好了。”
“好吧。”多瑪閉上雙眼凝神休息,不再說話。
其實多瑪也不是不喜歡束著頭髮,而是有原因的。
三歲的時候她的母親第一次為她梳理一條小辮,只不過不小心扯疼了一下她的頭皮,然後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
她的全身忽然迸發出一股強烈的光系元素,不僅立刻為她消除了痛楚還差點攻擊到了她的母親,幸好她的母親是一個六級光系魔法師,而且三歲的她能控制的光系元素也有限,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最少也會被那光束射掉一隻胳膊,多瑪和她的母親那次都嚇了一跳,她的母親問她什麽時候開始可以感應到光系元素的存在,她還反問她的母親剛才那束光是什麽,怎麽會從她身上發出來,最後母女倆研討了半天的結果讓多瑪很鬱悶。
她的母親對她說,因不明原因的存在,多瑪你的頭皮不能受一點刺激,否則你身體本能的會操控光系元素攻擊對方,並不用你吟唱咒語召喚控制,幾乎就是瞬間的爆發出攻擊或者保護魔法,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你身體裡潛在的本能,也就是說,多瑪,你是一個光系的魔法天才。
就這樣莫名能操控光系元素,成為一名魔法師的多瑪當時苦惱死了,頭皮不能受一點刺激?這是什麽概念,她不能梳頭髮?不能煩惱的時候扯頭髮?不能讓人碰到她的頭髮?
幸虧後來隨著她的長大,隨著她對光系元素日益嫻熟的精神操控,這個頭皮麻煩才好了一點,變成了只要不是痛得讓她無法忍受,基本上她都可以控制不瞬發些莫名其妙的魔法,這也造成了多瑪喜歡披發的原因,頭皮的放松可以讓她不用分過多的精神力去穩定她感應到的那些光系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