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采薇微微一笑,對於君千夜的態度並不在意。
事實上,宗門聯盟與武者之間的關系,向來都不怎麽好。
周承運的目光這才轉了過來,落到了說話的君千夜這邊。
就在視線轉過來的一瞬間,他的面容猛地顫抖起來,一臉震驚的神情。
他再也顧不得其他,猛地走上前來,低頭道:“晚輩周承運見過前輩,求前輩相助。”
陳抱月翻了個白眼。
他先前願意讓出車駕,本意就是想要當一條不乾事的鹹魚而已。
結果運氣太差,偏偏就遇到了相識之人。
說真的,陳抱月並不打算幫忙。
他轉過臉去,看著另一邊的天空,開始研究天邊的層雲為何移動得那麽慢。
周承運一咬牙,猛地跪倒在地,“呯呯”地磕了幾個響頭。
“前輩,晚輩懇求您出手相助,救辛師姐一次。”
那二師兄臉色大變,厲聲喝道:“周承運,你做什麽,你這樣,置宗門臉面於何地。”
辛采薇也臉色微變,低聲說道:“周師弟,你快起來,無需如此。”
周承運卻並不理會,他搖了搖頭,說道:
“我行事莽撞,置使辛師姐落入此境,如不能取得洗魂花治好師姐,我心中難安。”
他繼續對著陳抱月磕頭:
“前輩,求您出手。”
陳抱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你這小子,以前還踹壞了我家大門呢,現在卻想要我幫你?”
他看著面前的周承運,說道:“你那師父呢,怎麽不陪著你進來?”
周承運還沒有回答,那二師兄已經察覺到異常,問道:“閣下是……”
“大人說話,小孩子一邊去。”陳抱月兩眼一瞪,一股威壓一閃而逝。
那二師兄噔噔蹬連退幾步,滿臉驚恐。
就在那一瞬間,他仿佛像是面對著門中的師長。
不,哪怕是門中的師長,也沒有這種恐怖的威圧感。
他心裡如同明鏡一般:眼前這人,必定是一位真煞境的前輩。
一想到先前自己大呼小叫地趕他下車,這二師兄心裡便七上八下起來。
山嶽宗雖然強,是南部四大宗門之一,但現在卻不能給他半點安全感。
他可是聽說過的,有些前輩的脾氣古怪得很,自己那樣得罪了他,說不定他便要出手收拾自己。
到時候往這無妄原上一丟,誰能知道?
不說他自己腦補,那邊的周承運已經乖巧地回答起陳抱月的問題來。
原來,他們這一批人便是山嶽宗進入無妄原歷練的弟子。
至於薑廣,確實是這次的帶隊長輩。
但是只要大潮不出現,他這種宗門長輩基本上都不會進入無妄原的。
而像陳抱月這樣跟著去保護弟子的,整個修行界都沒有見過幾個。
那薑廣弟子不少,周承運若不是和枯木門主周天和有些關系,便連這到無妄原上歷練的機會也未必輪得到他。
想要薑廣對他有多少看顧,那卻更加是不可能的了。
除了周承運之外,其他幾位進來歷練的都是另一位實權長老的門下。
在宗門之中,薑廣的地位是遠不及這位實權長老的。
周承運在這個隊伍裡,被輕視也便是理所當然的了。
他不願意被低看一等,便鼓足了勁刻意表現。
可惜,他這種莽撞的作為一不小心就引發了塑魂的暴動,若不是辛采薇救助,恐怕他已經一命嗚呼了。
而辛采薇救回了他的命,付出的代價卻十分沉重。
她滅殺那隻強大的塑魂時,不小心被那塑魂破碎時的詭異白霧汙染了靈神,靈神之力慢慢變得枯萎。
修行者進入無妄原歷練多年,這種情況當然不是第一次碰到了。
解決的辦法並不複雜。
吸入白霧之後,只需要服食同樣出產於無妄原的洗魂花便可以痊愈。
問題是,靈神之力枯萎速度極快,若不能在兩個時辰內取得洗魂花並服食,那麽便將回天乏力。
他們查探之下,附近區域僅有這一株洗魂花。
可惜,守護這洗魂花的塑魂實在太多太強,以他們幾人的實力根本無法成功。
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君千夜帶領的武者隊伍,他們當然要喜出望外地征召了。
陳抱月看了辛采薇一眼,問道:“多久了?”
周承運面色沉重:“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
陳抱月輕輕一笑:“那還有一個半時辰,不急。”
他伸手一點,說道:“你們兩個進去,我看看能收拾幾個。”
他所指的正是周承運與君千夜兩人。
那二師兄面色一變,雖然心裡懼怕,卻還是出聲道:“前輩,時間緊急,我認為還是讓武者戰隊直接進攻為好。”
陳抱月瞟了他一眼:“我問你意見了?”
那二師兄面色漲紅:“前輩,此事容不得差錯,若事有不諧,前輩恐無法向我宗門師長交代吧?”
“交代?”
陳抱月目如冷芒,如利劍一般刺在那二師兄的臉上,“我何時需要向他們交代?便是薑廣在此,也不敢跟我如此說話,你算個什麽東西。”
他目光一閃,旁邊的君千夜已經知曉他的意思,一步踏前,捏住那二師兄的後頸往外便一扔。
這一次,陳抱月可以保證自己沒有以法力威壓壓製住這小輩。
那二師兄如此輕易就被君千夜收拾,首先是出其不意,其次君千夜領悟武道大勢之後,實力與他確實已經不在一個檔次上了。
陳抱月的心情這才好了起來。
他看著周承運, 說道:“你上去,能解決五十個塑魂,我便幫你。”
又看著君千夜:“你能解決三百塑魂,拜師之事我便好好考慮。”
“上吧。”
他看了一眼邊上的辛采薇,說道:“回去車上等著吧,你命數如何,便看他爭不爭氣了。”
那二師兄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這個時候已經走了回來。
他一臉驚恐地看著陳抱月,好半晌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帶著幾位師弟來到陳抱月面前。
“晚輩無狀,求前輩寬恕。塑魂勢大,不如讓我們幾個也上去幫忙?”
陳抱月擺了擺手:“我對你們沒有興趣,只是想要看看他們的表現而已。”
他就這般面色冷峻地站著觀看,那山嶽宗的幾人滿臉發苦,但卻不敢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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