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不知來自何處,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根本無處捉摸。
陳抱月難得的好心情被破壞了,他冷哼一聲:“有趣你妹啊,一天天裝神弄鬼的。”
話音未落,他已經一步踏出,身影轉瞬便來到了極遠處的石壁一角。
系統升級之後,他不單修為提升到了真煞境中期,連各種功法手段也全都提升了。
現在神行術使出來,已然達到了“百裡神行”的境界。
百裡之內,轉瞬即至。
一步來到了石壁一角,他右手捏拳,拳上金光閃閃,一拳往石壁上砸去。
這一瞬間,他同時也運起了金剛鬥身。
這金剛鬥身在他使出來,又比徒弟蘇生要強得多了。
一拳打出去,轟隆一聲響,這一面石壁倒塌下來,一道黑影從中飛出。
陳抱月還要追擊,那道黑影猛地又分出了七道,一共八道黑影往著不同的方向逃去。
“又是影遁之術?”
眼見這八道黑影逃得飛快,陳抱月沉吟一下,終究還是放棄了繼續追擊。
對於他來說,今天收了徒弟,保證徒弟安全就完事了。
至於追擊那三絕樓的小殺器?
又沒有獎勵,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幹嘛?
更關鍵的是,自己的神行術有其製約之處,並不能毫無節製地使用。
那八道黑影轉眼之間已不知逃出了多少距離,其中一道黑影在一處陰暗的山間停下。
那黑影停下之後,蠕動之間,化成了一道人影。
人影隱藏在陰影之中,低笑起來:“真是有趣,想不到三針都奈何不得他,既然如此,那繼續壓製境界也就沒有必要了。”
逼退了那小殺器之後,陳抱月又再次回到了中央台上。
在場的修行者們都不由得後背一陣發冷,想不到這個小殺器竟然就躲在大殿之中。
若是他向自己這些人出手,那自己這些人豈不是涼透了?
雖然知道鹹魚不配被人請動昂貴的三絕樓來對付,但是他們就是忍不住如此擔心。
到了這個時候,蘇懷南哪裡還不知道自己眼前的這位就是修行界中難得一見的大高手。
他拉扯著不情不願的蘇生,來到了陳抱月的跟前,說道:“小兒入得陳道友門下,實在是幸甚,只是方才過於倉促,稍後蘇某便設案讓小兒正式行過拜師禮。”
陳抱月哪裡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他所看重的不過是實際的好處罷了。
只不過他還沒有想好如何開口索要好處,一行人已然龍行虎步地走了過來。
人未至,一句話語便已經先一步傳了過來:
“都說‘赤水寒山蘇,天香蘊丹朱’,我還道是何等樣的家族,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一個區區山野修行者,你蘇家便忍不住要上去捧臭腳。”
場內的修行者們一下子驚呆了,如此話語,確實過於惡毒了。
這一句話,可以說不單得罪了寒山蘇家,同樣也將在場的陳抱月得罪慘了。
陳抱月的強大人人都有目共睹,是誰有這樣的膽氣敢於輕易得罪他?
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陳抱月的臉上,想要看看他的反應。
出人意料之外,陳抱月看起來竟然似乎並不太生氣的樣子?
陳抱月當然不生氣,事實上他的心裡還在偷偷發笑。
他心裡呐喊:“是了,是了,就是這個味,才收了一個徒弟,馬上就給我安排刷前輩點數的了。
” 師父受辱,身為徒弟的張正業哪裡能視而不見?
他一咬牙,鼓起勇氣就要站出來撐場面。
陳抱月卻一伸手攔住了他,本就打算做做樣子的張正業連忙順勢站到了師父的身後。
師父多收了一個徒弟之後,他明顯地感覺到壓力了。
人家的家世好,父親又上道,以後在師父心目中的地位肯定不會低。
自己呢,除了一個老鄉的情分之外,自己的三叔公還老是給師父添堵,想想都覺得不靠譜。
那麽和那個蘇光頭相比,自己的優勢是什麽呢?
當然有的,我小張善解人意,而那蘇光頭卻脾氣臭得很,連師父的面子都不給。
如此七七八八算下來,自己還是勉強能持平的。
更何況自己還是大師兄,以前不覺得,現在這個位置看來非常重要嘛。
這麽一會兒,那一行人已經來到了跟前。
當頭那人是一名衣著華美的青年,他斜瞥了陳抱月一眼,就要從他身旁走過。
“老大。”
陳抱月一聲呼叫。
張正業心領神會,與師父合作了這麽久,他早已經摸透了師父的習氣。
師父根本就是一個脾氣極差,修養極差,完全不知道什麽是前輩風范的前輩。
這種沒有前輩風范的前輩,睚眥必報是最基本的。
他一步踏出,枯木鬥身已經運遍全身,力量大增的同時,神行術已經來到了那青年的身邊。
青年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攔腰抱著。
張正業怒吼一聲,腰彎如弓背,抱著青年將他砸在地上。
青年一時不察讓張正業得了手,但卻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他氣得滿臉漲紅,憤怒呼叫。
在他身後一行人中,已經有一人出手,凝聚出一個元氣大巴掌向著張正業拍去。
對於這種元氣大巴掌,張正業已經很有經驗了。
他無視了那馬上要臨身的元氣大巴掌,就這麽不管不顧地提拳往青年人身上招呼。
陳抱月很滿意,他鼻孔裡冷哼一聲,手指輕彈,還在中途的元氣大巴掌便已經重新崩潰成元氣。
張正業當然見好就收,迅速地躲回了師父的身後。
那青年被打得暈頭轉向,這是站起身來,雙眼發紅,往陳抱月背後的張正業衝來。
躲在師父的背後,張正業根本不慌,他甚至還做了一個鬼臉。
青年人也確實沒有辦法近身,陳抱月微一皺眉,一股元氣力場便已經將他震退。
只是陳抱月下手非常有分寸,為了不給系統警告的機會,他根本連半分力都沒有用到。
青年的身後,先前出手那人冷冷道:“道友好大的威風。”
陳抱月目光看去,發現是一位形容枯槁的老者,修為似乎也不弱。
他並不畏懼,輕笑道:“威風是必然的,但論起囂張,倒是不及這位小哥。”
他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臉上,面色漠然。
那老者明白他的意思,身為真煞境前輩,青年方才所說的話確實是冒犯到了他。
若陳抱月因此而略施懲戒,任誰都挑不出錯來。
問題是他讓自己的後輩上前折辱青年,如此行為,卻是有失前輩風范了。
可惜真煞境修行者中,性情古怪的多的是,他便是有意見也無法。
除非他願意跟對方真的撕破臉皮。
這個時候,幾乎已經被遺忘了的周天和走上前來,對著老者行禮道:“師叔。”
陳抱月一愣,說道:“這又是你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