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抱月的疑問,青衣少女很無奈。
滅靈鞭已經停了下來,她得以提起精神:“沒有辦法,羽屬沒有能承受我族威壓的。而人族為天生道體,自然是更好的選擇。我一路來遇到的人都太弱了,偶爾有些強大點的,又太老,氣血虛敗。強大而又氣血旺盛的,也就你一個而已。”
在場的異獸宗各位峰主們都點了點頭,目光齊齊落到了陳抱月的身上。
這麽說來,作為真煞境的強者,陳道友確實是年輕得過分了。
但是因此而被一頭妖獸看上,也確實讓他們心中好笑。
這樣的小插曲固然可以逗人一笑,但是華聖彌身為一派掌門,當然分得清孰輕孰重。
他讓其他各位峰主持續輸送法力到幾件困妖法器之中,而自己則繼續揮動起滅靈鞭來。
這種事情看著很沒有一派掌門的風范,但是他做得卻十分認真。
對於異獸宗來說,眼前的這頭妖禽實在是太過重要。
青鸞身為上古神禽,這青衣少女雖然未必便是那青鸞,但絕對是血脈極其濃厚的後裔。
異獸宗若是能將此妖禽培育為寵獸,實力必定能更上一層樓。
陳抱月站在一旁,面色漠然地看著他鞭打青衣少女。
很快,五日過去了。
揮動滅靈鞭的,已經不再是異獸宗掌門華聖彌,而是換成了另一名峰主。
滅靈鞭作為上品法器,法力的消耗是極其可怕的,哪怕是真煞境的修行者,也不能一直支撐下去。
那被鞭打的青衣少女,已經變得神情恍惚。
這滅靈鞭雖然對於軀體沒有傷害,但是卻專傷靈神。
被此鞭連續鞭打了五日,哪怕是天賦異稟,青衣少女也開始無法保持清醒狀態了。
陳抱月一眯眼,忽地問道:“我看這妖禽先前化作真身時,實力非常強大啊,怎地幾日下來,不曾見她化作原形反抗?”
華聖彌微微一笑,說道:“陳長老有所不知,我等所用的法器乃是專門為了對付妖獸所煉,特別是那‘刺妖釘’,被此釘刺中之後,妖獸體內的妖力便會運轉不暢,哪裡還有化出真身的余力。”
陳抱月緩緩點頭:“原來如此。”
他忽地一笑,說道:“這滅靈鞭好像有點意思,不知能不能讓我也試一試?”
那正在揮鞭的峰主本已快到極限,聞言看了華聖彌一眼,然後笑道:“陳長老對此也感興趣?”
得到華聖彌的點頭示意後,他深吸一口氣,平複法力,將滅靈鞭交到了陳抱月手中。
陳抱月接過滅靈鞭,在手中打量一番,然後走到了青衣少女的身前。
那青衣少女緩緩回過神來,隔著捕妖網盯著他。
片刻之後,那青衣少女吃力地微微搖頭,說道:“沒用的,這鞭子品質太低,傷不了我……”
陳抱月嘿嘿一笑:“不試試怎麽知道有沒有用?”
說罷,手中滅靈鞭在空中發出一聲霹靂震響,已經向下方打落。
華聖彌面色一變,喝道:“陳長老,不是這樣用的——”
霹靂聲中,滅靈鞭已經打落到青衣少女的身上,將其中一根刺妖釘打得飛了起來。
“咦,出錯了?”
陳抱月毫無誠意地發聲。
在他的身前,一股恐怖的暴風猛然爆發,如同龍卷一般向著外面擴大。
這不是普通的暴風,那旋轉的暴風,比最銳利的刀劍還要鋒利,向著在場的眾人切割而來。
陳抱月金剛鬥身運行起來,並不懼怕,慢悠悠地往後退去。
如同利刃一般的暴風擊打在他的身上,被那一層金色甲衣全數阻擋。
只不過,這一次的風刃比之前強力太多了,哪怕是有金剛鬥身在身,他皮膚上也禁不住被劃出了道道血痕。
陳抱月搖了搖頭,又從靈海之中調動出了真煞本源之力,這才能確保無傷。
而那異獸宗的幾人,卻沒有他這般好運氣了。
一道青影在眼前飛速閃過,異獸宗幾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驚呼。
而青影再閃,他們的寵獸也同時發出了各式吼叫聲。
暴風散去,一道青影已經遠在天邊,轉瞬便已消失無蹤。
只有一聲輕笑環繞在此間:
“你等著,下次我還要來抓你。”
華聖彌面色鐵青。
地面之上,滿是散落的法器,幾乎全都已經被損壞。
除了他與其他六名峰主之外,他們各自的寵獸也都受到了攻擊。
對方只是想要逼退他們幾個而已,對他們出手的攻擊並不強力,但是寵獸們承受的傷害就嚴重得太多了。
季戈才的巨猿,其腹部被砍出了一道長數尺的傷痕,深可見骨。
單凡友的玄龜,其背部的龜殼,縱橫交錯滿是裂痕,差點便要散開架來。
而最慘的還是他自己的寵獸鳴魄,頸脖間被差點切斷。
若不是他反應及時出手擋了一下,恐怕這珍稀的寵獸鳴魄便要一命嗚呼了。
他將鳴魄收回異獸袋之中修養,心痛到無以複加。
盡管異獸袋中可以讓寵獸慢慢恢復,但是這樣重的傷勢,沒有一年半載,恐怖是恢復不過來的了。
而且,若是因此而傷了根基,以後鳴魄恐怕就斷絕了繼續進階的可能了。
他目光森然地盯著陳抱月,一揮手,其他峰主與他一道將陳抱月圍在了中央。
陳抱月微微一笑:“華道友,你這是什麽意思?”
華聖彌冷冷地看著陳抱月,說道:“我倒是要問一問,陳道友是個什麽意思?”
他看著斷裂一地的法器,心中狂怒。
“陳道友是否可以解釋一下,為何要放走那妖禽?”
陳抱月攤了攤手:“我如果說是意外的話, 你會相信嗎?”
華聖彌依舊面色鐵青,明顯是不信他的鬼話。
陳抱月搖了搖頭,歎息道:“本想找個理由讓大家都有台階下的,想不到換來的卻是猜疑和疏遠。好吧,我攤牌了,我確實是故意的。”
正雲長歎一聲:“陳道友,那妖禽明明也與你有隙,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為何要如此行事。”
陳抱月輕輕一笑,說道:“有仇是一回事,但是強行打滅靈智這種事,我委實是接受不了。”
華聖彌冷冷地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我原以為陳長老與我們會是一路人,如今看來,是我想錯了。”
他異獸袋中飛出一隻禽類寵獸來,冷冷地說道:“陳道友既然做下了此等事,那說不得要給我異獸宗一個交代。”
眼見其他幾名峰主也各自喚出了自己的寵獸,陳抱月看向一邊的正雲,輕笑道:“正雲道友,你怎麽說?”
正雲臉色數變,終於還是向後退去,離開了包圍圈。
面對同門憤怒的目光,他歎息道:“陳道友於我有救命大恩,恕我不能對他出手。”
陳抱月哈哈一笑:“好你個正雲道友,想不到你竟是這種人。”
他意氣風發地面對異獸宗其他六人,笑道:“老實說,你們真的想好要與我扯破臉皮了嗎?你們馬上就會發現,這絕不是一個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