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人上路,生人回避。”
屠龍道長身穿布衣,肩上背著一個布掛袋,他左手拿著三清鈴一搖,口中朗聲喊道趕屍回避的口號,右手伸進布袋一抓一撒,揚起漫天的紙錢,寂靜無人的巷子裡,只有他一人帶著七八個僵屍在行走的,從巷頭到巷尾,只有“踏踏”的腳步聲在回響。
趕屍送歸從來的白天休息夜裡趕路,而且大多走的都是荒郊野外,見到鎮子也會避開。一個是怕進了鎮子,嚇到了生人惹出麻煩來。第二就是害怕這生人衝撞了行屍,不小心給這行屍渡了一口陽氣,或者生人與這死人命格想衝,會惹出詐屍的禍端。
但是這屠龍道長心裡有鬼,哪裡管你什麽規矩,趕著一對行屍直衝衝的就往舊教堂那裡趕,他可是帶了貨過來賺大錢的。
他從舊教堂的後邊進了去,在院子裡停了下來。他雖然覺得有些奇怪,怎麽這教堂陰氣這麽重,但是他也沒在意,一是心中急切的想到這鎮長家去談生意,而是他對陣法懂得不多,所以也沒察覺這裡會有陣法。
他掐動法訣,搖響了三清鈴,將一隊黑衣黑袍的行屍列隊靠牆站好,然後挨個檢查這行屍腦門上的符籙,自言自語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叫你們和我三七分做生意,你們不肯。那我只能強製你們幫我運東西了,哈哈哈。”屠龍道長說著自己就笑了起來。
月光之下,細細一看這符籙之下的那一張張臉,獠牙畢露,臉色鐵青哪裡是一張活人的臉,分明是就是死人。這屠龍道長當真是心狠手辣,因為分贓不均,竟然將同夥殺了煉成行屍用來運鴉片。
屠龍道長將這一隊僵屍安置完,也不做什麽保護措施自己就出了舊教堂,直奔鎮長家。要說這鎮長本來打死也不同意販運鴉片,現在竟然主動聯系他,還真是峰回路轉,這可不能錯過。
而就在這屠龍道長走出舊教堂不久,月上中天照亮了整個舊教堂的院子時,那一隊僵屍起了變化。
先是頭頂的鎮屍符無風自動,開始泛起一陣青煙,似乎在慢慢燃燒著。再看這些個僵屍臉龐,從平靜開始慢慢面露猙獰,獠牙也在逐漸伸長,隱隱透出緊閉的嘴唇,這些僵屍已經被激活了。
要知道這舊教堂本來就是三煞位,煞氣重的很,又被九叔和張玄改成了聚陰攏煞之地,一天下來這陰氣煞氣已然重上一籌,本來九叔與張玄是想著等到這五陰之木長到一定大小,五陰聚煞陣徹底成型時在將這屍王黑將軍葬在陣眼裡。這段等待的時間先將這沉陰木的養屍棺打造好,哪想到竟然有人趕屍不停在義莊而是停在了這舊教堂,這下子禍事了。
這一隊僵屍本是屠龍道長的販運鴉片的同夥,因為分贓不均被屠龍道長殺死這怨氣已然不小,更別說後來還成為屠龍殺人越貨販運鴉片的工具,這修為都是半步鐵甲屍的模樣,現在陰氣煞氣灌體,齊齊屍變那是半數都跨過了這個坎。
“吼”
十多隻僵屍齊齊對月長吼,屍氣爆發,這頭頂的鎮屍符是轟然燃燒,這舊教堂的氣息瞬間混亂起來。
在張玄家休息打坐的九叔和張玄是齊齊睜眼,他們一個是與五陰聚煞陣有了聯系,一個是布置下了斂氣陣法,都感應到的這舊教堂的變化,臉色一變衝出房間,九叔道:“舊教堂有變,我們趕緊過去。”
九叔和張玄的動作很快,拿起家夥就往舊教堂跑了過去,這剛來到舊教堂的門前,就看到三五隻僵屍已然遊蕩到了這裡,準備進到鎮子裡尋找血食。
張玄臉色一沉,對九叔道:“師叔,是趕屍人的僵屍。”
趕屍這個行當為了害怕被人撞見僵屍,對於自己客人都是黑衣黑袍,能遮掩的盡量都遮掩起來,雖然不如電影裡那般清一色官服,但是也十分好認。
不過這對於張玄兩人可不算好,畢竟這算的上“有主”的僵屍,處理起來有點麻煩。九叔臉色也不大好看,沉聲道:“小心點,打掉怨氣,別毀了屍身。”
張玄點點頭,提起桃木劍就衝了上,不毀屍身那就不好動用大多數蠱蟲了,一人一劍然後加上一隻飛翼冰蠶,就殺向了這群僵屍。
這些僵屍倒也不是很厲害,但是數量不少,有些麻煩,而且已經分布在這舊教堂了,張玄讓飛翼冰蠶一個冰封將這門前幾隻僵屍變成一個冰塊,暫時封住了它們的行動,然後桃木劍對準心口一戳,扎個透心涼,將胸前的怨氣大散,這麽一散僵屍自然死了,不過再想趕起它們可就不容易了。
張玄對著九叔道:“師叔,我到後邊看看,前院裡的僵屍就麻煩您了。”
張玄往舊教堂裡走,順道看了一下這五陰木的長勢,一人多高枝葉繁茂沒有被這些僵屍波及,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張玄一路走是一路收服僵屍,桃木劍一扎一個準,而就在對最後一隻僵屍下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暴喝:“住手!”
張玄手也不停,將這僵屍扎死,然後迅速轉身回擊,他已經聽到了身後獵獵風聲,身後之人攻擊他了。
桃木劍抽出回身一挑,直直對上了那人的一個虎抓手,來人抽身一逼,然後兩人齊齊抬頭看向了對方,眼中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屠龍師叔”
“張玄!”
兩人的語氣,都不算好,這屠龍為人陰狠又是親近石堅那一邊的人,張玄與他也不熟悉,更不要說張玄知道這家夥會販運鴉片,只不過張玄沒想到這他竟然來到了任家鎮。
屠龍更是目中怒色流露,竟然是這小子。他罵道:“好小子,管事情管道老子頭上了。”
張玄那一劍扎到了這僵屍胸前,屠龍差點以為就要被這小子識破了販毒的事情,現在自然是生氣的很,還想用師叔的身份壓一壓張玄。
張玄也不示弱,冷聲道:“師侄自然不敢管師叔的事,但是師叔深夜趕屍不禁義莊,而是停在這無人的舊教堂,只怕是又見不得人事情吧, 這事茅山弟子只怕都要管。”
屠龍一聲冷哼道:“哼,油嘴滑舌,我進不進義莊關你小輩屁事,今晚我就幫師兄教訓一下你,讓你知道江湖上管閑事的都要付出代價。”
屠龍道長說完,整個人就撲了過來,化掌為爪惡狠狠的抓向張玄,臉上滿是怒容,看起來哪裡有師叔侄的三分情面。
既然屠龍不講情分,張玄自然也不會估計,握拳就和這屠龍打了起來,兩人打的是有來有往,一時間倒也沒用上道家手段,而是尋常武技,茅山中人常年抓鬼拿怪自然要操練這身體,鍛煉武技。
不過幾合過後,張玄年輕力壯又是突破了陽神反哺身體,開始壓著這屠龍道長打,不一會這屠龍道長已經挨了幾拳。
屠龍這下子是火冒三丈,本來還顧及九叔道場就在任家鎮不敢用茅山手段犯了同門相殘的忌諱,惹來九叔動手。現在哪裡還管這麽多,偷偷在手上運起靈力,手掌瞬間通紅,正是烈陽符演化的掌法火陽掌。
張玄早就知道屠龍不是好東西,一舉一動都盯著他,他一準備打出火陽掌,張玄也是將醞釀不久的五雷掌打出去,眼看就要雷火相撞,爆發真的碰撞了。
突然間兩隻大手伸到兩人中央,手上隱隱閃現兩個太極,接住了兩掌,消弭無痕,然後一把將兩人分開,隱隱把張玄護在身後,然後對著兩人訓斥道:“都在幹什麽!切磋竟然還動了真格,門規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