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趙安一行人的連夜通知下,感染了鼠疫的病人們逐漸走出家門,來到張玄院子裡等待著治病。
咳嗽聲起此彼伏,好像是交響樂一樣在院子裡、院子外響起,這聲音聽著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每個病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個憔悴病容,有的人雙目無神,好像一塊枯木,對這治病不過是隨波逐流,一點希望的都沒。
有的則是深邃的目光中藏著希冀,但更多的卻是害怕,他們怕趙安信誓旦旦的說能治好他們的人,也對鼠疫毫無辦法。
張玄走了出來,院子裡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有希冀,也有絕望。
張玄看著這感染了鼠疫的人群,朗聲道:“鄉親們,我今天來,是給你們看病來的。雖然手段有些獨特,但還請你們相信,我能治好鼠疫。”
張玄說完,下面的一群病人默無聲息,他一個陌生人,自然不會有人輕信他,更不要說這一群早已經是經歷了悲傷與絕望的鼠疫病人。
一旁的趙安見了,站了出來,大聲喊道:“鄉親們,張先生的確能治好鼠疫,我趙安用性命擔保,大家一定要好好配合。”
趙安一直照顧著大家,向來有些威信,人群中終於有了一些動靜。
小五這時候也站了出來,道:“張先生昨天就治好了我身上的鼠疫,我用性命擔保,張先生能治好鼠疫。”
小五話一出,騷動聲響起,小五跟著趙安照顧眾人自然大家都認識,但是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染上了鼠疫,而且還被治好了。
巧的讓人懷疑,卻偏偏卻又給了這些人希望。
終於,人群中有人出聲道:“請張先生救我們。”
“請張先生救我們。”
不一會兒聲音逐漸合成一道聲浪,響徹院子內外,沒有人想死,只是生的欲望,這一刻才被喚醒。
張玄放出阿寶,然後道:“阿寶,治好他們。”
“呱呱”(麽得問題)
阿寶叫了一聲,然後放出自己的氣勢,肚皮一鼓,吐出了一隻接著一隻的白血蛭,足足有數十隻,然後翁嗡嗡的青蚊群也從口中飛出,好像黑雲。
“嘩”
感染鼠疫的人群一片嘩然,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跑開,不為什麽,這手段越是神異,就越有可能治好他們。
白血蛭三五成隊,附在同一個人身上,大口吸血。青蚊群也是成群飛出,吸食著鼠疫感染者身上的病氣。
這些病人有的症狀很重,白血蛭甚至都要吸收好幾次才能吸完。
而阿寶也是在台上吞吐由子蠱帶來的病氣,宛如牛吼的聲音,在肚皮一起一伏中響起,阿寶雖然是閉目修煉,但是氣勢卻越發強盛,金色的光暈隱隱在體表顯現,看樣子離進階不遠了。
而那些被救治的病人,或多或少能感覺到身體上的恢復,不由得面露喜色,有的人甚至高興的流出了淚水。
張玄見到這情況穩定,松了口氣,看來阿寶能夠承受和吸收這些病氣。那麽剩下的都是水磨的功夫,慢慢吸收完這個小鎮上的病氣。
不過這病人身上的病氣是解了,但是這帶來鼠疫的家鼠還有其他動物,可不能這麽留著,要不然又是一場瘟疫。
這麽想著,張玄放出了噬血蝗和久不動用的陰蝗群,道:“去吧,把這小鎮附近的家鼠和其他沾染病氣的動物全部吃了。”
張玄想了想,又道:“噬血蝗以這些血肉孵化新的噬血蝗。”
“嗡”
兩股旋風撲飛出去,就像黑雲颶風席卷而去。有了這些蝗蟲去屠殺攜帶病氣的動物,已經是萬無一失了。
只是還有那些染了鼠疫而死的屍體卻是不好處理,可不是簡簡單單吞了就完事了,這些人的親人朋友可能都還在世,而且就在劉家鎮上,於情於理都不能簡單粗暴的讓蠱蟲吃掉。
於是張玄找到了趙安,道:“趙大哥,這病情可解,但是這些因為鼠疫而死屍體不除,就有可能成為鼠疫的源頭。”
趙安一聽,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以為埋了就完事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情況。
他沉聲問道:“張先生,這屍體要怎麽處理?”
張玄道:“只能火化。”
趙安面色一苦,難怪這張先生要和自己說,這年頭都講個入土為安,死得全屍,這火化只怕在某些人眼裡就是挫骨揚灰。
但是他想起了,在病痛之下掙扎和哀嚎的樣子,他咬咬牙道:“燒,都燒了,他們會理解我們的。”
張玄點點頭,趙安可以拍板下決定就好。
趙安等人被隔離在這劉家鎮根本出不去,所以這埋屍地也就在這劉家鎮中。
劉家鎮最西邊的一個大院子內,院子裡幾個小夥子正在埋頭苦乾的挖著屍體。
他們因為害怕,所以這屍體也埋得很深,所以挖出來也很費力。
張玄有些慶幸,他們埋屍的地方是在院子裡,而不是荒郊野外。有人住的地方不管怎麽說,風水都不算什麽凶地,要不然這麽多的屍體埋在一處很容易出事的。
只是越挖,趙安的眉頭越是深皺,似乎事情不對勁。已經挖了差不多一丈深了,竟然還沒找到屍體。
張玄也意識到了問題,問道:“趙大哥,是出了什麽問題嗎?”
趙安苦惱道:“屍體都不見了。”
他神色凝重,這屍體被盜走可不是小事,而且還是帶著病疫的屍體。
張玄聽到這消息,眉頭一皺,誰會要這東西。而且這劉家鎮難道還會回有別人不成?
他叫停了正在挖著屍體的小夥子們,自己走到了坑洞附近,開始閉目感受這現場殘留的氣息。
陰神境修士不是萬能的,如果不是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很容易就會忽視某些東西。
果然,精神力感知下,他右後方圍牆下一團詭異的氣息停留在那裡。
張玄睜開眼睛,快步走到圍牆下,四下尋找了一番,果然一片白色的紙片映入目中。
張玄撿起紙片,能夠感受到它淡淡陰寒靈力。這東西肯定不是來自鬼物,但是它上面的氣息,的確讓人不好受。
張玄看了看這圍牆的高度,暗道只怕這東西是不小心留下來的殘片。不知道誰在背後搞鬼,能需要這屍體的,大多數可都是邪法。
趙安跟上來道:“張先生,可是發現了什麽線索?”
張玄搖搖頭道:“有點眉目,但還是不甚清楚,今晚我再來看看。”
趙安見張玄不語,又從他治病的方式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便也不追問。
只是堅定的說道:“辛苦先生了,如果有什麽吩咐,先生隻管告訴我。”
張玄笑道:“這事倒是不難,只是這背後的人才是關鍵,我倒想看看,這背後究竟有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