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見九叔發問,解下左手上的系著的紅繩玉墜,遞給了九叔道:“師叔可認得這個玉墜?”
九叔接過了玉墜仔細看了兩眼,疑惑道:“這不是柳師妹留給你的玉墜嗎?當年我還見她戴過這玉墜。”
說著九叔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當年張玄被他們發現時身上可沒什麽玉墜,柳師妹也早已經不在了,這東西是誰給他的?忙問道:“這東西誰給你的?”
張玄道:“夢玉說是母親留給我的玉墜,被她拿了去把玩二十年,現在物歸原主。”
九叔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張玄又說道:“師叔,只是她還說了一事。”
九叔皺著眉頭問:“何事?”
張玄說:“夢玉說曾經答應過母親,替我護道三十年。”
其實張玄是不太信這話的,畢竟今年他已經是二十歲,入修行的門也有五六年了,若是真的護道,怎麽早些時候不來?就算是真的有護道的承諾,現在只怕也是另有目的。
九叔聽了目光閃爍,沉吟了一會,九叔還是決定不把夢玉在張玄不知道的情況下和他簽訂了命契的事告訴張玄。夢玉有何布置,他也只是猜到了一二,就目前看來,對張玄還是無害的。但是九叔不想冒風險把夢玉不願意說的是捅出來,激怒了她對張玄可沒好處。
於是九叔道:“這夢玉一路上也未對你下手,就算她有自己目的,未必會是害你。她要護道,你就讓她護,也不要管她。一切要以你實力為重,如果你實力比她強,她有任何目的你都不怕。”
張玄聞言點頭,這也正是他所想的。
夢玉之事暫且放到一邊,張玄卻是從黑棺空間取出了那具人蛇的屍體,沉聲道:“師叔,你看這個?”
九叔低頭一看,這東西顏色如墨,蛇首蛇身蛇尾,生有如嬰兒般的手腳,這模樣像極了自己中的那種生物,道:“這是人蛇?”
張玄道:“這是我往天南尋千鶴師叔途中遇上的。”
“自然而生?”
問出這話時,九叔就自己搖了搖頭,若是自然生出的人蛇,阿玄這小子也不會給他特意說這個了。
張玄搖頭對九叔說:“有人在天南以人為蠱,培育了這東西。我到那兒時,已有十年之久。我雖然殺了那母蛇,但是母蛇所在之地,卻僅有這般的人蛇二十多條,我擔心有人在背後搞事情。”
九叔臉色陰沉,張玄的意思,他很明白,無非是亂世之中,有人借用蠱法培育了這樣一隻異類部眾,很大可能是要搞大動作。
但是九叔行走江湖比張玄更久,對著亂世也認識的更深,世道混亂,邪教四起,既是害國,也是對修行界的一場劫難,畢竟真的邪教,修行者可不少,還都是極盡邪惡瘋狂之輩。
半晌,九叔道:“按你所說,只怕這背後之人在別處也有著其他布置。也不知是什麽家夥隱藏如此之深。這樣吧,這人蛇屍身留在我這,我傳訊讓你在外邊行走江湖的師叔師姑們探查一下消息。你自己多加小心,壞了他們布置,只怕他們會盯上你。”
張玄卻是笑了笑:“我人在任家鎮,有什麽事情自然是師叔頂著,不會有事的。”
九叔聞言,心生不妙,問道:“你給他們留了地址?”
九叔的害怕不是沒有來由的,這小子上山修行時,四目回山就會作弄他。這小子倒好,不肯吃虧,到山下賒帳欠債惹禍後,就玩一出勞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茅山四目道人弟子是也的把戲。 那段時間四目是被整的焦頭爛額,苦不堪言。當然張玄欠的債也不大,要不然那些個店主也不會因為你是茅山弟子就會放你離開。
張玄訕訕道:“我怕那些山民被他們迫害,就給留了個地址,嘿嘿......”
張玄的聲音越來越小,微不可聞。
九叔是狠狠的瞪了張玄一眼,道:“混小子。”
“林師傅,不好了,林師傅。”
門口傳來的一陣著急的呼叫聲,打斷了叔侄二人的對話。
兩人朝門口看去,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神色緊張的黑臉漢子,連滾帶爬闖進了裡屋。
秋生和文才緊隨其後,一臉無奈,看來是這個沒攔住這個闖進來的男子。
張玄和九叔一看,這老實臉的男子他們還都認識,是那芭蕉林果農兄弟中的哥哥阿龍。
阿龍見了九叔,仿佛見了救星,連忙道:“林……林師傅,救……救命,我弟弟被女鬼抓進林子裡了。”
九叔聞言,道:“阿龍,你別急,我這就去看看。”
他抬起頭對秋生和文才道:“秋生、文才,你們兩個去拿家夥。”
阿龍聽到九叔答應,連忙道:“謝謝,謝謝林師傅。”
張玄在一旁見到這般情景,心知,這應該就是那芭蕉精的事情。他想起那芭蕉精實力似乎不怎麽樣,心生一個念頭。
“師叔。”
九叔看了過來,見張玄欲言又止,他看了看旁邊坐立不安的阿龍,便帶著張玄走到了一邊,道:“阿玄,有什麽事嗎?”
張玄點頭:“師叔,如果這次的東西,不是很厲害的話,不如讓師兄們動手。”
九叔一聽,知道張玄意思,但是自己兩個徒弟沒有單乾過,又是個半桶水的功夫,真能面對這東西嗎?
遲疑道:“這……”
張玄知道師叔心中下意識的要保護這兩個師兄,但是這樣的事情總要有第一次,師叔不可能護住他們一輩子。
於是道:“師叔,乾我們這行,總要有第一次,您不可能護住兩個師兄一輩子。這次有我們壓陣,想來問題不大。”
九叔聽了張玄的話,陷入沉思,他想到了前日裡與夢玉的戰鬥。哪怕他是合一境的修士,但是也有可能遇到比自己更加厲害的怪物。
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不在了,這兩個小子只怕……
於是道:“你說的在理,我給他們拿點防身的東西,一會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說完,九叔轉身回房間,給自己兩個弟子拿法器。
不一會兒,九叔從房間裡出來。左手拿了一疊黃符,右手是兩柄桃木劍。
張玄看著是眼皮直跳,那黃符如果沒看錯應該是烈陽符,這東西,是用來和陰神境乾架的吧。再看桃木劍,顏色深邃,靈光內隱,要說沒有幾十年樹齡,張玄都不信了。
張玄苦笑道:“師叔,您這桃木劍還是換成銅錢劍吧。烈陽符用了還能再畫,這幾十年的桃木劍壞了就不好找了。”
九叔臉色一窘,想到了自己兩個徒弟的德行,也不說話,轉身就回房間換了兩把銅錢劍,嗯最便宜的兩把。
九叔再出來時,文才秋生兩人也把家夥準備齊了,來到了大堂。
九叔將銅錢劍扔給兩人,然後將烈陽符分到兩人手上,道:“文才、秋生,你們兩個小子聽好了,如果今晚那東西實力一般,我是不會出手的,你們兩個人自己解決。”
“啊,師傅~不會吧?”
兩人苦著臉,齊齊唉聲歎氣道。
九叔冷哼一聲:“都練氣四五層了,還不會抓鬼嗎?”
兩人縮了縮頭,不敢說話,但是心裡不停地念叨著:來個厲害的。來個厲害的
芭蕉林離鎮子有些路程,地處偏遠,在夜裡寂靜得嚇人。芭蕉樹是樹多而葉大,夜晚多風,枝葉搖晃,好像一個個人影,若是膽小的人只怕要嚇得睡不著覺。
秋生和文才一路念叨,可惜事與願違,一行人剛進這芭蕉林, 就看到了木屋旁邊的一對燃盡的龍鳳燭還有一條延伸進芭蕉林的紅繩。
張玄和九叔看到這,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點點頭。兩人都明白了,今晚不用自己出手了。
秋生見兩人不語,忙問道:“師傅,師弟,這女鬼是不是很厲害啊?”
九叔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偷懶,冷聲道:“哼,這不是女鬼,而是有棵芭蕉樹成精了。你們兩個去林子裡找一找,阿虎應該就在這附近,今晚由你們動手。”
“啊?”
兩人臉色一垮,唉聲歎息,見九叔又瞪了過來,連忙帶著阿龍進林子去找他弟弟阿虎。
張玄知道九叔其實有些話沒說。
“一對龍鳳燭,一條紅繩線。
夜燃龍鳳燭,夜夜與鬼合。”
這將紅繩纏繞在龍鳳燭上,一端門外,一端牽引到自己手上,點燃龍鳳燭,這是個招鬼歡好的手段。
看這現在的情況,只怕是阿虎這個家夥作死,單身久了不知從哪裡知道了這麽個邪法,想和女鬼嘿嘿嘿。
結果是沒有寧采臣的命,現在只怕也是沒有那個腎,招了個芭蕉精,只怕一晚上就虛脫了。
不過不論是張玄還是九叔都不太擔心,不管這芭蕉精是怎麽成的精,但是道行都不會太強。
一是這芭蕉林不過三五年功夫,決計不會有很長的成精時間。二是這芭蕉林少有人至,那芭蕉精想要速成修為,也是困難。正好讓秋生文才練手。
只是這芭蕉精藏身於這數百上千的芭蕉樹中,要找到她本體還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