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本以為自己會死在紅衣女子的吸血下,因為他已經能夠感覺到鮮血流失的無力感和冰冷。他想要反抗,但是靈力用盡的他根本沒有力氣推開這個紅衣女子。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紅衣女子吸食他的血液。
卻不想方才過了一會兒,那紅衣女子竟然松開了嘴,她一隻按住張玄的傷口幫他止血,一邊露出滿意的笑容道:“哎呀,小屁孩,沒忍住多喝了一點,不好意思。”
她嘴角帶著一絲殷紅的血滴,眉目間笑容更顯幾分嬌媚。她伸手在張玄身上摸索起來,開口問道:“小屁孩,你止兵符在哪?再不止血你就完了。”
紅衣女子一副為你著想的樣子,仿佛這個傷口不是她咬出來的一樣。張玄一時間不知道她賣的什麽關子,但是他能感覺到雖然紅衣女子一隻手在幫他按住傷口,但是鮮血還是在緩緩流出。他知道如果不把止兵符拿出來只怕自己就真的完了。
左手從黑棺空間拿出止兵符,用剛剛恢復的一點靈力勉強的激活符咒,然後看向了紅衣女子。這女人看到突然出現的止兵符,美目中滿是驚訝之色,這手憑空生物可不是茅山術法,或者說不是陰神境的本事。
不過她也沒問,就像她盯上張玄一樣,如果張玄沒些本事和秘密,那她也沒必要跟著了。至於她是為什麽盯上張玄,什麽時候盯上張玄,那就沒人知道了。
她接過止兵符,把它貼在了張玄脖子的傷口上,符咒發光,起了作用這傷口也漸漸的愈合了,除了失血造成的虛弱和臉色蒼白,張玄似乎也沒了什麽大礙。這也得虧這紅衣女子不知為什麽沒有留下屍毒,反而是吸血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屍毒感染。
要不然這止兵符還真的治不好這傷口,要知道止兵符又叫止戈符,算是祝由科裡專治刀劍外傷的符咒。它可沒有祛毒的效果,更不要說是屍毒,一尊銀甲屍王的屍毒。
她揭下了止兵符,看著回復如初的脖子,滿意的摸了摸,站起身對著張玄道:“這下子好了。”
紅衣女子若無旁人的做法,讓在一邊的四目道長幾人的心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又見到這紅衣女子像是對茅山極為熟悉的樣子,憋了一肚子的怒氣和疑問,現在終於是忍不住為了,問道:“你究竟是誰?”
紅衣女子聽了四目道長的問話,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個刻著鳳凰紋路的半面銀質面具,問道:“四眼小子,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
“夢玉前輩!”
四目道長和千鶴道長不約而同的驚呼起來,紅衣女子的這個打扮他們太熟悉了,銀質面具一襲長裙,除了衣服的顏色變成了紅色,這幅打扮和數十年前茅山中的一個人,或者說茅山上的某個長老的命屍一模一樣。
四目道長結結巴巴的問到:“前......前輩你不是二十年前和夢涵師伯同歸於盡了嗎?”
四目道長和千鶴道長兩人與九叔不同,他們是自幼就在茅山上長大,對於各個長輩自然是比較熟絡。這茅山巫蠱一脈的長輩也不例外,因此對於茅山舊事兩人也比較清楚,他們依稀中記得茅山巫蠱一脈的一個長輩身邊永遠跟著這麽一個帶著銀質面具的白衣女子。
她不言不語,宛如一座冰山。茅山上下,所有人都只知道她是一尊實力恐怖的銀甲屍王。但是除了四目道長和千鶴道長外,卻沒人知道這是一尊完全開啟靈智的銀甲屍王。
這也是某一次兩人調皮不知好歹想要作弄銀甲屍王,
沒想到反被作弄了一通,這才明白這銀甲屍王生了完整的靈智。不過當時二人尚且年幼,生怕闖了禍被責罰,因此誰也沒有告訴。 再後來,記憶中的那個銀甲屍王就在二十年前消失了,所有人都認為它也死在巫蠱一脈的大戰中了。
夢玉摘下面具,隨意的往身後一丟,冷哼道:“哼,薑夢涵那個傻女人,行了一輩子的俠,伏了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到了末竟然妄想長生,墜入魔道。這種心性,就憑她也想和我同歸於盡?”
“這......”
四目道長和千鶴道長面面相覷,這難道二十年那一樁悲劇還有隱情不成,難道不是薑夢涵師伯墜入魔道想要殺嬰作邪法長生,然後被巫蠱一脈張恆師兄集合一脈之力與她以及她的命屍同歸於盡嗎?怎麽聽著夢玉的話好像是她乾翻了薑師伯。
夢玉一聽了,就知道這兩個人對當年發生的事情有不小的誤會。似乎這茅山上下都以為是一群煉神境和薑夢涵那個女人同歸於盡了。
想到這她不由得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盯著四目和千鶴道:“你們茅山上下都這腦子是怎麽活到現在的?一群陽神、合一的煉神境修士合力起來和兩個接近煉虛巔峰的修士同歸於盡?”
千鶴道長似乎也意識到了有點荒唐,訕訕的解釋道:“這......這不是有陣法嘛。”
夢玉不屑的看了四周一眼,道:“像這樣的陣法?”
千鶴道長和四目道長臉色一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自己整了一套四象伏魔陣,結果被人家打成狗,實在是沒臉說了。
張玄在一旁待了一會恢復了不少靈力和體力,勉強站起身子。他聽了三人之間的對話,總算是想起來了柳風師叔先前說的命屍沒死是怎麽回事,不由得露出苦笑,沒想得到柳風師叔前腳剛說完,後腳自己就遇上了,還這麽狼狽。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柳風師叔下陰間前為什麽說起這事竟然還會笑。
張玄心裡揣著疑問,但是卻不是特別擔心。四目師叔兩人與這個叫做夢玉的女人話裡話外的意思都透著幾人相識。更別說,這夢玉方才沒把自己咬死,現在似乎也沒理由要自己的命。反倒是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才是他想知道的,就現在看來九叔告訴他的似乎有些偏差。
張玄走近三人,看向夢玉,問道:“夢玉前輩,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夢玉聽到前輩二字,眼睛微微眯起,好像不太高興,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像一隻狐狸,道:“想知道嗎?叫聲夢玉姐姐就告訴你。”
四目道長:......
千鶴道長:......
兩人滿臉黑線對於夢玉這尊銀甲屍王感到頭疼,打又打不過,偏偏她還是曾經茅山長老的命屍不是那些個為害世間難以控制的僵屍,認真算起來就憑她開了靈智和薑師伯並肩作戰這麽多年,叫一聲前輩絕不為過。因此對於夢玉的事怎麽處理還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這種事情還是讓師兄去操心吧。
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將鍋甩給九叔,然後饒有趣味的看著張玄到底會不會叫姐姐。雖然他們也好奇當年那場禍事的真相,但是他們同樣有著作弄張玄的共同愛好。
張玄滿腦門黑線,狠狠的瞪了四目師叔一眼,每次都是他。然後偷偷瞄了一眼一休大師方才的位置,見到他可能是聽到茅山密辛主動回避了,這才松了口氣。倒不是害怕二十年前的事被大事知道,而是害怕丟臉丟到別人那裡去。
張玄很是勉強,支支吾吾道:“夢......夢玉姐。”
聲音很小,如蚊呐之聲,但是幾人都是修士,是耳目聰明之輩,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夢玉滿意的笑道::“小屁孩真乖這就告訴你。”
張玄狠狠地瞪了夢玉一眼,大有一副你在喊一聲就和你拚命的樣子,才不管你是不是銀甲屍王。
夢玉是個知道分寸的女人,她知道在逗張玄可就要把他惹毛了,那樣就不好玩了。她是覺得張玄有趣,但可不代表她只是為了一件事,適可而止最好。
夢玉看三人都做好了要聽故事的準備,便直接開口道:“要說當年那事其實結果你們也猜了個七八分。起因你們大抵也明白了是薑夢涵那個傻女人為了長生,要偷取這小屁孩,結果被人發現這才引發了一場大戰。”
她說到小屁孩,見張玄又在瞪她,不禁微微一笑,然後看向四目道長和千鶴道長,他們兩個點點頭算是應了夢玉的話。當年他們到了現場,已經是一片狼藉,師兄弟們包括張玄的父母都死在那裡,只有張玄一個人活著。
他們雖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卻在薑夢涵屍身上找到了不少純陰嬰兒的精血,再加上各種血嬰屍、屍鬼,就知道是薑夢涵長老墜入了魔道。
要知道這嬰兒純真,最難生怨,根本就沒有可能含怨而死,自然成僵。這些個血嬰屍分明就是人為的操控屍體煉成僵屍。而每一個血嬰屍的誕生,必定會染了一家人乃至一個村子的人的生命和鮮血,食母之血,啖父之肉,飲百人之怨魂,這就是血嬰屍的殘忍煉製方法。
血嬰屍雖然未必是最強的屍類,但是絕對是最殘忍的煉屍方法的成品之一,至於那個屍鬼也是差不多的邪法。也因此他們都認為是薑夢涵師伯為了偷張玄而引發的大戰。
夢玉接著說道:“你們所推測確實不差,但是卻不知道那薑夢涵是如何變成這般模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