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戰爭史,以少勝多的案例數不勝數,細細研究這些以少勝多的案例,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出其不意。
更直白點,就是通過冒險的方式出其不意,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得決定性的優勢,從而奠定勝局。
特種作戰,本質上就是訓練出一群精於出其不意的優秀軍人,以最小的代價或者無代價的方式,達到目標。
那反特種作戰呢?
最直白的說法:
用特種作戰的思維來和對手對抗。
毫無疑問,參與此次生存訓練的所有人,都是這方面的專家,這一點鄭英奇很確定,正是因為確定,他才謹慎——在獵殺者的眼中,這是一場“送分任務”,九十名參與生存訓練的精英是他們眼中的獵物,僅僅這一點,就足以讓鄭英奇用最謹慎的態度來對待這一切了。
正是因此,鄭英奇才堅持布防村南,堵住極有可能的襲擊。
村北。
“老董,”秦鋒舉著望遠鏡繼續觀察著情況,嘴裡哪怕叼著根小樹枝,也沒製止他說話的欲望,這貨嘀咕的說:“你發現沒,老鄭現在好像很謹慎,有沒有一種謹慎過頭的感覺?”
“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我覺得沒問題。”把玩著兩顆子彈的董亮回答。
“我覺得是……苟,對,感覺他現在特苟,你說咱們老鄭上個劇情經歷了什麽,變得這麽苟了?”
“我倒不覺得是老鄭苟,我覺得是你……”董亮露出一個邪魅之笑:“膨脹了!”
董亮有理由相信秦鋒是膨脹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曾經被鄭魔王摧殘的欲仙欲死,現在膨脹了啊,敢說鄭魔王小話了!
“切,”秦鋒不以為意:“我跟老鄭都是一個劇情世界扛過槍的,鐵打的關系!說他小話怎麽啦?待會兒還真得問問他,是不是受刺激了,現在變得這麽保守!”
“保守?”
“還不保守嗎?村南能有個鬼啊,還不放心的兩個人去了村南——村南要是能露出個人來,我……”拿著望遠鏡的這貨看到了路邊停著的一輛吉普,立即立旗:“我把那輛吉普煮熟了吃!”
董亮呵呵冷笑:“老秦,你還是少立旗,萬一真要是出現不可能的可能,你就完犢子了。”
“呵,這不叫立旗,這叫邏輯推斷後得出的百分百的肯定,明白?”秦鋒言之鑿鑿的肯定。
董亮撇嘴,他現在真希望了懸崖方向冒出個人來,然後把這孫子趕過去……吃了汽車!
村南的鄭英奇可不曉得秦鋒這家夥膨脹到要吃汽車了,如果他知道秦鋒敢立這樣的,肯定會大笑三聲以示慶賀——因為,半顆腦袋出現在了懸崖邊上。
真是個腦袋!
半顆腦袋觀察了一番後,半截身子繼而從懸崖上冒出,緊接著對方身子一翻,整個人就輕飄飄的落在了懸崖的邊緣,然後向著不遠處的巨石撲去。
很明顯,對方想要躲在巨石後面觀察四周,然後突入村裡。
天賜良機!
鄭英奇不在猶豫,立即扣動了扳機。
他趴伏的房頂到懸崖邊上也就是四十多米的距離,這麽短的距離,鄭英奇自信自己閉著眼睛都能打中,但讓他意外的是,自己扣動扳機的瞬間,目標就像是察覺到似的,居然突兀的改變了身形,驟停反彈後向另一邊折身撲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看到鄭英奇要打自己一樣。
盡管鄭英奇震驚於對方的反應,但還是下意識的挪動槍口,噴吐的子彈如影隨形的緊跟,可對方卻在這關頭,生生翻滾起來,以不可思議的躲避姿勢,將一顆顆絕對能打中他的子彈,全部躲開。
“草!”
鄭英奇爆出粗口,扣動扳機繼續點射,他還就不信了,有人能快過子彈!
快過子彈是不可能的,但對方好像能預知危險,每顆子彈在撲出槍口前,他都能玄之又玄的做出應對。
這是在開玩笑嗎?
鄭英奇駭然,躲子彈很正常,可哪有這種玄之又玄的方式啊?
越是如此,鄭英奇反而激起了心中的凶悍——我就不信了,真有人還能把子彈視若無物!
其實此時不止是鄭英奇不信邪,就連躲子彈的“超人”都在叫苦不已。
try{mad1('gad2');} catch(ex){} 攀岩的時候他很自信,根本不信這些菜鳥能想到自己會用這樣震撼的方式出場,可現在的情況是自己隨時可能陰溝裡翻船——面對渾身顫栗的不斷示警,他發瘋似的用變態的走位躲避著子彈,試圖消耗完對方的子彈,然後反殺,可對手現在控制著開槍的節奏,並沒有因為震驚選擇扣死扳機。
而身為“老鳥”,他又何嘗不知道久守必失的道理?更何況身體的示警也不會一直持續,這種極度消耗潛能的示警和極限的身法躲避一旦持續時間稍長點,自己的下場只有一個:
被打成篩子。
“不能躲了!”
他下定決心,決定殊死一搏。
只見他在極限的躲避中,突然單手將肩背的突擊步槍拿到手中,看也不看的在閃避中朝鄭英奇所在的屋頂打出了一個短點射。
但與此同時,他躲閃的身法也因此出現了失誤,被一顆子彈正中小腿。
可讓他鬱悶的是屋頂方向的子彈並沒有因此停下,一顆顆致命的子彈依然在朝他飛來,渾身顫栗的示警並沒有停下,他頓時明白,自己沒有打中對方。
不過,攀登者並沒有失望,因為屋頂的開槍者剛才明顯沒有控制住節奏,打出了一個足足六發子彈的長點射。
還有五發子彈了!
一直計算著子彈的攀登者大喜過望,五發子彈,對方即便控制的再有節奏、再怎麽節省,也就是兩三秒的事,子彈一空,自己就能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這時候的鄭英奇也急了,他反應過來後就有意的控制著射速,因為他明白,像這種極限的躲避子彈的方式,對體能的消耗絕對是要命的,對方絕對不可能長時間的保持這種節奏。
但剛才對方在躲避中冒險甩槍打出的子彈讓他出現了失誤。
“夏天!快啊!快啊!”鄭英奇心裡焦急起來,從對方冒頭到現在,其實才過去了不到十秒的時間,但這十秒鍾的消耗,卻不比一場激戰少——心神的消耗甚至更大。
兩方都在死扛、死熬,一方等待援兵,一方等待消耗完子彈絕地反擊,這時候任意一點因素,都會是造成雪崩的最後一片血花。
而這一片雪花,也終於冒頭了!
是夏天。
槍聲驟響後,夏天就色變了——他不認為這是走火,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最不可能的可能出現了!
他驟然撲了起來,試圖支援過去,但他所處的位置只能卡住西橋方向,想要支援,要麽出燈塔,要麽直接從天窗爬進燈塔最上面。
從他所處的位置即便滑下去,起碼得用20多秒的時間。
進天窗、上塔頂!
夏天瞬間有了決斷。
從天窗爬出來瞄準了懸崖的夏天,看到了懸崖邊上“跳舞”的畫面後,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臥槽!
那是子彈欸,還是由一個特種兵開火射出的子彈啊,
能這麽躲?
實在是挑戰人的想象。
夏天震驚罵出口的同時也持槍瞄準了“跳舞”的身影,他就不信邪了,兩個特戰開火,還打不死你?
懸崖邊上,“跳舞者”渾身顫栗的更為嚴重了,那種隨時都會喪命的示警更濃了。
“又來一個?”
跳舞者這一次是真的震驚了,辛辛苦苦玩命般的躲了這麽長時間,眼看著就要翻身做主了,居然……又來一個!
抓狂的“跳舞者”險些破口大罵,但危機的情況卻比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是繼續在這糾纏……還是撤?
“撤!”
電光石火間他做出了決定,選擇了撤離——面對兩條槍,這麽近的距離,糾纏下去死路一條,他雖然不甘,但還是選擇了撤退。
撤退!
他有了決定後就立即執行,只見他做出了前突的假動作後,突然向右一蹬,整個人急速的撲向了空中,然後向一顆石頭一樣,急速向懸崖墜落。
跳海了?
這在夏天和鄭英奇的眼中,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懸崖到海水間的距離八十米左右,這麽高的距離躍下去,人怎麽可能活?
對方難道寧死都不願意把積分送給他們?
鄭英奇報著這個想法,從房頂一躍而下,衝向了懸崖,但等他到了懸崖邊上向下俯瞰,缺什麽都沒有看見。
try{mad1('gad2');} catch(ex){} “死也不想送分?”鄭英奇暗自嘀咕,正打算撤回,卻看見一抹影子從半空一閃而過——如同蕩秋千一般在半空蕩漾。
他連忙撲到一邊繼續觀察,才看清了影子的真相:
還是那個變態,他在攀登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在懸崖上布置了幾條繩索,他看似是躍下了懸崖,其實在下落的時候就抓住了早就布置好的繩索,現在正利用繩索在炫耀上以蕩漾的方式快速下降。
砰砰砰砰
更換了彈匣的鄭英奇急忙射擊,但對方的活動幅度很大,再加上懸崖峭壁的掩護,接連開了幾槍也沒打中對方。
“不用送啦……”
“我還會找你們的……”
挑釁的聲音從懸崖下面傳來,鄭英奇冷眼相對,直到看不見對方的身影。
秦鋒和董亮這時候也跑了過來,懸崖下面傳來的余音已經不需要鄭英奇向他們解釋原因了。
“沒打死?”秦鋒不可置信的看著鄭英奇。
鄭英奇長出口氣,說:“沒打死。”
“這不科學吧老鄭?”秦鋒還是不信,怎麽可能?
夏天從燈塔內出來了,聽到秦鋒不信的回答,他低語:“我們兩個人,沒打死他。”
“怎麽回事?”董亮看著鄭英奇和夏天:“你們沒等到他上來就開槍了?”
鄭英奇搖頭,將之前十秒時間時間內發生的事告訴了兩人。
吞著口水的兩人望向夏天,期待夏天能給他們兩個一個答覆,比方說老鄭在騙你們啦之類的答覆,但夏天只是點頭,證明鄭英奇所言非虛。
“四十多米的距離,能躲開你老鄭的子彈,還不是一發兩發……”秦鋒瞪著眼睛:“這……這特麽是神仙吧?”
鄭英奇滿腦子都是對方在極限狀態下躲避子彈的身影,半晌後他才說:“也不是做不到,子彈出膛前就意識到危險提前做出反應,這樣看上去就好像是能躲子彈……”
“可……可那不是一發兩發啊,”董亮長大嘴巴,激動的說:“咱們是和超人打嗎?這特麽還是人嗎?”
三人默然,這特麽不是人啊!
難怪人家會這麽蔑視他們,難怪人家敢把這場演習稱作送分任務,
呵,還真是給人家送分?
“預料之中,如果沒有超乎我們想象的戰鬥能力,他們怎麽會把這個叫做送分任務?怎麽會把我們當做菜鳥?”鄭英奇回過神來,看著還處在震驚中的三人,笑著說:“不過,你們不覺得這是好事嗎?”
“好事?”
秦鋒詫異的看著鄭英奇。
“當然是好事,你不覺得我們又有了新的目標嗎?他們既然能變得這麽誇張, 那……我們為什麽不能?”鄭英奇鬥志激昂的說道:“我現在對系統倒是越來越有興趣了,他們既然能這麽強,我想……咱們也可以,不要拉著臉,”
說到這裡,鄭英奇伸出了拳頭,像第一次見識到老A時候那樣的激動,他接著說:
“他既然跑了,肯定抗不過子彈,一個人兩個人那他沒招,那三個人四個人呢?他如果真能正面輕易把我們四個人送走,他又何必冒險從這麽高的懸崖上爬上來?”
秦鋒很容易受鄭英奇的影響,大概在他心裡,鄭英奇就是一座無法突破的大山,聽到鄭英奇這麽說,他立即用鄭英奇以前的話說:
“對,都是肩膀扛著一個腦袋,誰怕誰?”
夏天詫異的看著鄭英奇,對鄭英奇這種莫名的鬥志很不理解,但不得不說,這種鬥志很容易影響他人,是啊,大家都是一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
董亮亦受到了鄭英奇的感染,變得鬥志激昂起來,見狀,鄭英奇笑問:“好了,咱們再研究下接下來怎麽打。”
怎麽打?
夏天和秦鋒思索起來,但董亮卻怪笑道:“先等等,我得先見證一個奇跡。”
奇跡?
鄭英奇和夏天愕然的看向董亮,秦鋒卻是色變,恨不得一腳把這小子踹下懸崖,急忙製止,卻不料董亮早有準備,直接一個戰術後仰躲過了秦鋒的封口,壞笑著說:
“我得先看看老秦同志生吃吉普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