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前,我出生在這片湖邊。出生的時候,父母就消失了。是一個婢女把我撫養長大的。”
老太婆說道。
“在我十歲的時候,那個婢女也消失了。從那以後,我就獨自一人在這裡生活。沒人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為了活著,我曾經想過離開這裡,但是那片大湖擋住了我的去路。至於其他的方向,也被懸崖峭壁所阻擋,根本不是我一個小女孩所能通過的。沒辦法,我只能死心塌地的在這裡生活。但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又有什麽生活能力呢,唉,總是饑一頓飽一頓,有時候一連好多天都吃不上東西……”
老太婆一邊述說,一邊老淚縱橫。
李米詩悄悄遞給她一塊手絹,她接過去,衝李米詩笑了笑,說道:“現在想想,我都很佩服自己,在那麽艱難的歲月裡,竟然沒有餓死自己。再後來,我慢慢長大,也慢慢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我把這裡看成是一座孤島,一座只有我一個人居住的孤島。我就在這座孤島上孤獨的生活著。”
講到這裡,老太婆擦擦眼淚,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夜風徐徐吹過,正堂裡的油燈來回搖曳。
燈影將他們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有些濃重,有些淡薄。
丁三元、李米詩、陳三斤都沒說話,靜靜的等著老太婆繼續講下去。
“一轉眼,五年過去了,我十五歲了。我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座孤島上的生活。這裡有山有水,只要肯動手,吃飯是沒有問題的。雖然無法跟外面的世界交流,但對我來說,已經很知足了。畢竟,我是從死亡的邊緣慢慢爬回來的,我對生活的要求並不高。
十五歲這一年的秋天,突然有一個人來到了我所在的這座孤島上。他的出現改變了我的一生。我今天要讓你們幫的忙,也就與此人有關。”
“有一個人?什麽人?男的女的?”
李米詩連珠炮似的問道。
老太婆看了她一眼,幽幽道:“丫頭,你打斷我思路了。”
李米詩趕緊捂住嘴,歉意道:“老婆婆,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您說,您接著說!”
老太婆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後,繼續說道:“那人是個男的,而且是個美男子。”
“美男子?有多美?”
李米詩再次忍不住問道。
“我見識的男子太少,所以說的話你們可能不信。不過,在我眼裡,他確實是世上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老太婆幽幽說道。
“後來呢?你跟美男子之間沒發生點什麽?”李米詩關切的問道。
老太婆看著她笑了笑,說道:“你這小丫頭把我的思路徹底打亂了。難道你不該先問我那個美男子是誰,以及他為什麽會來這座孤島上嗎?”
李米詩吐吐舌頭,歉意道:“對不起婆婆,我只顧著打聽那些八卦信息了,倒把正事給忘了!”
老太婆笑了笑,憐愛的看著她,說道:“其實,當年的我也跟你一樣,只顧著迷戀那個男子的美貌了,卻根本沒意識到,對方會把我卷入一宗錯綜複雜的事件當中。”
李米詩好奇道:“什麽事件?婆婆您快說。”
老太婆點點頭,說道:“我記得,我遇到他的那天,是一個秋日的午後。”
李米詩說:“秋日午後,還是挺浪漫的嘛!”
“我永遠忘不了我見他第一眼時的那種感覺,雖然我現在已經很老了,記憶也退化了,但每次我想起那個午後,我就忍不住心潮澎湃,就像一瞬間又回到了幾十年前。”
老太婆說這話時,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味著幾十年前的那一次邂逅。
李米詩雙眼放光,好奇的盯著老太婆的表情。
丁三元和陳三斤則覺得很無聊。
畢竟,老太婆敘述了這麽久,卻連那個男人的姓名、來歷都沒說清楚,這對他們來說,是無法容忍的。
“元哥,女人敘述事情的時候都是這樣嗎?一味把自己的主觀感受長篇大論地說出來,卻忽略了最主要的事實情節,唉,真無聊!”
陳三斤小聲對丁三元說道。
丁三元衝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讓詩詩妹妹或老太婆聽到,小心她們生氣。女人都關注點跟咱們不一樣,你不要抱怨了,耐心等著,她們總會說到正題的。”
陳三斤點點頭,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說道:“我都瞌睡了。”
這時,老太婆似乎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又開始繼續講述起來。
“你們肯定都很好奇那個男的叫什麽名字,以及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老太婆說道, “其實,那時候的我也很好奇,於是就主動上前跟他打了招呼。那個男的說自己姓權,名叫嘯天……”
“權嘯天?”
丁三元打斷了老太婆的話,自言自語道,“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啊!”
老太婆疑惑道:“怎麽,你們認識權嘯天?”
丁三元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道:“不認識,但我總覺得,我們跟這個權嘯天似乎頗為熟識。”
陳三斤說:“元哥,你就別打岔了,老婆婆好不容易敘述到正題上,又被你岔開了。我們怎麽可能認識什麽權嘯天呢?我們連匝塚山都沒出去過。”
李米詩也說道:“對啊丁大哥,我在你身邊這麽久,從來就沒聽說過權嘯天這個名字,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丁三元點點頭,歉意道:“也許是我胡思亂想吧!老婆婆,不好意思,打擾您了,請您繼續講。”
老太婆微微點頭,繼續沉浸到了回憶裡。
“那時候,權嘯天很年輕,也很英俊,我可以毫不避諱的說,我對他是一見傾心。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我見識的男人少,所以容易犯了花癡吧!但不管怎麽樣,那年十五歲的我,對權嘯天這個美男子動心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太婆乾枯的臉頰上,忽然飛起了兩朵紅雲。
顯然,直到現在,這老太婆對那個名叫權嘯天的男人依舊保持著深深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