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天道六聖,都沒有過多的去關注,在他們的眼界裡此不過是了卻封神的因果罷了。
而且,聖人們的心神,大半都已放在了位面之壁上。位面之壁日複一日愈發脆弱,僅靠人族眾仙,已經太吃力了。
所以五聖也出手了。
媧皇天,太清天、玉清天、白蓮天、菩提天,分立六方鎮壓住了位面之壁。
位面之壁終究會破碎,來自第一位面的恐怖存在終將降臨。但位面之壁存在越久,天道之力會越強,洪荒的主場優勢就會越強,所以位面之壁還需要存維持。
只是能維持到哪一天,誰也說不準,或許下一刻道祖令出,五聖收手,位面之壁就破了。
也或許,五聖一直這樣維持著,直到天荒地老,超凡劫至之時。
天庭之上,發生了一件大事。身為北極四聖君之一的天蓬元帥,竟然調戲月宮嫦娥,九天月神大怒,直接將天蓬元帥扇飛到了凌霄寶殿前。
天帝應九天月神要求,將天蓬元帥打入凡間,轉世輪回,卻一個不慎,又投成了豬胎。
天蓬元帥從此成了天庭諸神的笑柄。
但那些大能並未笑話,因為他們知道天蓬的背後是玄都大法師,這位老子的親傳弟子,玄門首徒。
天蓬會調戲,又敢去調戲九天月神,是因為他去的是元神。
他以元神突破大羅金仙之境,卻引入了心魔,欲魔入心,魔念壯人膽。
於是,天蓬元神就去了。好在,昊天知其因,只是罰其元神的本我意念投胎轉世,本體留存在玄都洞中。
天蓬初成豬胎時,縱使只是本我意念,他也隻覺得這天地放佛都在笑話他。因為他是攜帶著記憶投成了豬。
一個平常農家豬圈裡的一頭小乳豬。他從九天仙境,到了畜牲之所。
天蓬睜開了睡醒的豬眼,用肥肥的蹄子拱了拱臉,然後悠哉的拖著白胖的身子,與一眾小豬擠了又擠,終於竄到了豬食槽前。
他低下頭,用圓長的豬嘴又快又靈活的拱起了混雜的豬食。
一旁正在喂食的婦女,不由一笑,自語道:“這頭小豬長得又肥又快,明年想來就可以宰了上年夜桌子嘞。”
聽到這話,正忍著惡心吃食的小豬,身子一顫,四肢都差點站不穩。
它可不想這麽早就魂歸天界,它降生不過半個月,在天庭不過才半個時辰,他要是回去了,肯定會被那群閑話八卦不停的散仙用唾沫星子噴死的!
它瞬間就吃不下去了。
它焉焉的走到一旁,開始思考。
一只在豬圈裡臥伏的小豬開始思天想地。
嫦娥確實太美了!它現在想想那身姿,那容貌,天地間再也找不到更好看的了。聽說東嶽大帝堪比嫦娥仙子的美貌,但那已名花有主,紫薇大帝可不是好相與的。更何況他不是好那口的。
他想起了師尊曾經和他說過,九天月神,是有心愛之人的。那個曾經能把太陽都射掉九個的男人。
大概,也許,這樣的絕世佳人隻喜歡這樣的強者吧。
他心中一瞬間,又滿血復活。
他要成為強者,成為絕世強者。
師尊說他已身入大劫,需借此劫方可證道大羅。
既然如此,他便要借此機會來一飛衝天了!
於是,第二日,這家農戶的女主人來給豬投食時,發現有一隻小豬拱開了豬圈的木攔,趁夜逃跑了。
又過了三百年,天庭上,卷簾大將又被貶了,貶在了流沙河裡,成了河妖。
為何貶?因為卷簾大將打碎了一件琉璃寶瓶,那寶瓶是什麽寶瓶,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因為寶瓶很珍重,所以卷簾大將被貶。這個借口很好。很多仙人都信了。
卷簾大將只是一個小官,被貶就貶了,天庭每年都有仙人被貶,每年也有新登仙位的仙人入內。
只有有心人知道,卷簾大將,是天帝的親侍,隻為昊天一人侯差聽職。
三百年過去了,這一日,在福陵山,雲棧洞中,一頭豬妖經歷過了化形妖劫,成了一隻天仙境的小妖。
三百年時間,他就化為人形,即便如此,對他來說也是很慢了。以他帶著太乙金仙的修行感悟,功法秘術,百年時間就足以邁入天仙境了。
他三百年裡,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頭豬,以豬的思維來思考來生活,所以他變的特別懶,特別胖。
所以他化形後的樣子,就是一個普通的豬妖,長著長嘴,肥頭大耳朵。
他化形後,仿佛真的只是一頭豬妖,好吃懶做,卻不渾渾噩噩。
他在鍛煉磨礪自己的道心,他經歷的太少,大羅境太難,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故而上次突破大羅才被欲魔操控,有了今日。
這一日,他躺在山頂,頭枕著後腦杓,抬頭看天,在凡間看天,與在天上看天,有很多不一樣的感觸。
正當他微醺欲睡時,只聽得天地間一聲宏偉巨響,仿佛天地要塌陷,世界要毀滅一般,震驚洪荒。
嚇得他身子一個哆嗦,差點滾下了山崖。他抬頭看去,只見東方一道金光敞亮天地,直衝鬥虛,雲化散雨,天地寂靜。
他此時神通只有天仙境,看不得遠,只能罵罵咧咧道:“哪裡的什麽混子,淨擾老豬我的清閑。”
他隻當是什麽天材地寶出世,而這一聲巨響,天地大神通者皆垂目看去。
花果山上, 一層隱匿大陣消散。
花果山巔,有一隻石猴,破石而出,迎風站立起身,花果山萬萬裡的山河,皆在他的腳下,大日照耀在他的身後,迎風耀日,仿佛光芒萬丈。
石猴此時的腦海裡,很混亂。
他在思考,:“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往哪裡去?”
他的腦海裡很混亂,因為腦子裡總蹦出些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
有很多複雜而繁多的記憶碎片,又不連貫,所以他的認知很混亂。
但他腦海裡的記憶碎片中,有一個畫面最為清晰,最為深刻。
那是在一片夕陽下,天地皆被夕陽染成了金黃色。
一行四人,一人膀抬棒,一人牽著馬,一人坐著馬,一人挑著擔,四人朝著夕陽落下的地方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