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賈瑒悠哉悠哉練著書法,這行書的水準因在將夜世界與莫山山處的久了,書法水準慢慢有了大家的氣度。
忽然西邊一陣嘈雜,攪擾的他心緒不寧,墨漬行錯了位置,好好的一副墨寶會這麽毀了。
“去看看,西邊出了什麽事?”賈瑒也是頗為無奈,一家子上下圍著一個紈絝子弟轉,這家業能好得了?
“二哥哥”說話間,林黛玉在丫鬟紫鵑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妹妹還為休息?”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依著林黛玉的性子這會子該在床上看書,乏了也就睡下了。
“二哥哥,我還是回西邊吧”黛玉忽然說道:“我知道二哥哥對我好,可我在這邊一日,就攪得東西兩府不得安寧,我實在是心中有愧。”
賈瑒笑了笑:“妹妹且寬心,我不是要強留你在這。老太太終歸是你的外祖母,賈家雖是一脈同根,你我算起來並無血緣親屬,終歸是要送你回去的,只是西邊到如今也沒拿出個章程來,你卻是不許偷偷跑回去,否則只會亂上加亂。”
林黛玉何等聰慧,那裡會看不出賈瑒這是在為她出頭,逼著西邊低頭認錯。
“玉兒不敢奢求他們賠罪,只是祖母上了年歲,再鬧下去,我怕她老人家不得安寧。”
“唉”黛玉這一哭,賈瑒的心都碎了,若是賈寶玉能有這個心思,助他脫胎成龍又如何?
“妹妹別哭了”賈瑒幫她拭去淚水:“你可不要忘了,你的父親可是巡鹽禦史,你不在官場或許不知,禦使屬於監察部門,巡鹽禦史官階或許不高,但鹽科一二品的大員都要受他監督,其中利益糾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牽連太多,他將你送到賈府就是想保你余生安穩,可如今鬧成了這樣,他如何還能安心?將你留在東府也是你父親的意思”
“父親?”林黛玉猛然驚醒,她方才還疑惑,這個非親非故的哥哥為什麽會這麽護著她,原來竟是父親的安排,不禁想起遠在他方日漸老邁的父親,忍不住又留下淚來。
“父親他,可還安好?哥哥一直與父親有書信往來嗎?”
賈瑒就知道他不信,走到書架上,取下幾本厚厚的書籍,裡面夾了數十封書信。
“這些都是”
林黛玉小心的接了過來,一一翻過,上面的筆跡卻是出自父親林如海的手筆。
隨手翻看,其中超過一半都是在了解他的近況。
“父親……嗚嗚嗚……”
多年別居賈府,養的這姑娘渾身是刺,林懟懟的稱號也不是沒有來由的,賈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林姑娘那張嘴刻薄刁鑽,是個不好惹的。可誰又知道,她不這樣做,那賈府的豪奴那個會將她放在眼裡。誰又知道這樣一個姑娘有一個怎樣的柔弱的內心。
“二爺,西邊來了錦衣衛,要拿寶二爺去問話,還來了傳旨的公公,說是給林姑娘的,知道人不再西邊,已經往東邊來了。政二老爺讓您早做準備,不要失了禮數。”
“知道了,命人開正門,擺香案,請大哥主持,我隨後就到”賈瑒隱約猜到了些。
“給我的?”林黛玉還有些不敢相信,她的世界離聖旨這種東西不是一般的遠。
“你看看,剛說道你父親,這不就來了?”賈瑒感歎了一句,心中默默為林如海祈禱,這位老爹怕是用自己的余生給自己的女兒換了個封號。
“這聖旨是跟我父親有關?”林黛玉還是沒能跟上賈瑒的思路,沒辦法這倒不是她笨,而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
“林姑父這個巡鹽禦史可是陛下的愛將,在任期間鹽稅連年增長,從無紕漏放眼朝野上下再無一人能夠代替他。好了,趕緊梳妝,失了禮數,林姑父也要受牽連的”
迎接聖旨不是小事,除了那些領兵在外的將領,其他人等接聖旨都需要沐浴焚香,擺香案,開祠堂,禮敬天地,朝拜君王,宣讀過後恭恭敬敬的迎進祖宗祠堂之中供奉起來,有的恩尚還需要受賞的人進宮謝恩,總之麻煩的緊。
不過迎接聖旨對某家也是一個天大的恩賜,就比如賈家這樣的,自從先國公故去賈家二府不曾迎來一道聖旨,如今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迎來了一個,而且還不是給賈家人的。
“玉兒,我的玉兒”
外面好說,有賈家一眾官老爺出不了大差錯,但內眷這邊東府居長得是尤氏,但在這種大事面前還是上不得台面,這不老太太來了。
“老祖宗,怎敢勞您親至”
林黛玉看見外祖母卻是再也忍不住了,所受的委屈,無助,統統合著淚水哭了出來,撲在外祖母的身上不願意起身。
“我可憐的玉兒,讓你受委屈了”
賈瑒心中酸酸的,記憶穿越歲月的封帛來到了兒時在姥姥家院裡乘涼,躺在姥姥腿上,讓姥姥打扇子的情形。
“或許這才是人吧”
人道修行停滯數年的賈瑒就這樣又突破的一層,進入到了下一境界。
大乾王朝除了皇帝的女性家人外,婦女也會因夫、子或孫子而得封號,也就是常說的誥命夫人。這些婦女統稱為外命婦,其封爵取決於家中男子的官職大小,公侯伯都是超品等級,子爵為正一品,至於賈赦世襲的一等將軍爵位和賈珍世襲的三品爵威烈將軍, 都是將軍爵位,一等將軍是二品,三等將軍是五品,只不過他們只有虛職沒有實權。
賈母因為其夫賈代善而受封國公夫人,位居超品夫人,整個大乾除了太后皇太后,王妃等便是國公夫人。
賈母的權勢不僅僅來自孝道,更來自於制度,按制度若是那個兒子觸怒的賈母又不聽管教的,賈母可以直接進宮,請太后甚至皇太后管教,皇帝宗人府等都會出面這就是宗法一體制度的體現。
有了賈母從旁指導,林黛玉自然省了很多事,等一切辦妥,傳旨的公公也在賈珍賈政他們的奉承中享受夠了,這才開始宣讀聖旨。
“大乾康德生皇帝詔曰:巡鹽禦史林如海之女林黛玉,品行端莊,德才出眾,其父林如海忠心為國鞠躬盡瘁,父女二人同處一世而不能相見,朕心有愧,特封林黛玉為樂安縣主,欽此。”
“林黛玉領旨謝恩”
大乾延續前朝制度,皇帝之女稱公主,郡王之女為郡主,王世子之女為縣主從一品。
這下女眷之中除了賈母其余人等品級都在林黛玉之下,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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