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豐饒大殿之內。
天朝宰相高興義,跪地叩首道:“陛下,叫停北征吧!”
“如今靈族帝國潰敗,赤阪一線秦軍於北部再無掣肘,其可隨時南下侵略我朝。”
說到這裡之後,高興義頓了一下,然後面容悲切道:“我朝南部九府,自古以來就是膏腴之地,但如今大半淪喪,不再為我朝所有!”
“而且臣還聽說,玄冥帝朝已經向大秦稱藩,至此我朝再無屏障!”
此刻的豐饒天朝已經是風中殘燭了!
北方他要面臨赤阪一線的秦軍攻勢,南方他則需要面臨步步緊逼的大秦高仙芝部。
腹背受敵,且孤立無援,豐饒天朝已成孤軍之勢!
聞聲,豐饒天子楊尊大聲吼道:“廢物,一群廢物!”
此刻的他,披頭散發,面容更是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亢奮之色,雙眼之中也是有血絲劃過。
朝中文武百官,除天朝宰相高興義之外,皆眼觀鼻,鼻關心,做出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
見壯,高興義長歎一聲,然後咬牙道:“陛下,此乃臣肺腑之言!”
“如若執意北征,臣恐至尊之位不再屬於陛下!”
此話一出,朝堂瞬間一靜。
身著蟒袍的齊王,則趁機進言道:“請陛下治高興義枉言之罪!”
朝堂群臣之中有半數已經被齊王收買,見齊王出聲之後,紛紛附和道:“請陛下治高興義枉言之罪!”
其余朝堂眾臣,見大勢如此之後,也緊跟隊伍,出聲附和。
一時之間,高興義仿佛成了千古罪人一般,人人喊打。
“口出狂言,目無君父,給我推出午門外,斬首!”
身體虛弱,面容卻異常亢奮的楊尊,語氣之中有些許瘋狂之意。
聞聲,高興義慘然一笑,然後回首掃視朝堂眾臣道:“滿堂朱紫,皆亡國之臣!”
言罷,閉目再不發一言!
隨後,兩名五大三粗的禁軍衛士,押著高興義離開了朝堂之上。
“北征,繼續北征!”
“再敢言叫停北征者,罪同大逆,誅三族!”
楊尊面色潮紅亢奮,語氣瘋狂。
齊王面色含笑,欠身行禮道:“陛下,英明!”
話畢,朝堂群臣也隨之出聲附和道:“陛下,英明!”
此刻的楊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了,忠於他的大臣們,被他一個個的親手踢出了朝堂。
……………………
兩日過後。
深夜,齊王府。
“當今天子殘虐群臣,窮兵黷武,凌虐百姓,其劣跡罄竹難書!”
“孤每每思之,皆痛哭流涕!”
惺惺作態的齊王楊宏,說到這裡之時,還特意擠出了兩滴眼淚。
府內九人聞聽此言之後,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下跪道:“為天下計,臣等墾求殿下登大寶之位,誅此暴虐之君!”
這九個人個個都是朝中極有份量的人物,他們分別是把持宮禁的禁軍統帥楊武、位列三公的楊啟、偷偷領軍南返的靈炎統帥楊狄和梟虎統帥楊康、以及朝中宗正楊順、朝中衛尉楊寧、朝中廷尉楊彪、宮內大長秋王節、還有一位代表帝墓內眾武神態度的楊挑。
此話一出,齊王故作驚慌道:“此乃謀逆之事,孤雖萬死不敢為之!”
這種篡國謀逆之事,別人一請,你就答應的話,那不是腦子有包就是個資深精神病患者。
君不見,王莽篡位之時,朝堂群臣足足勸了其數十次,王莽才“勉為其難”的登上了帝位!
“殿下,當今天子失道,已不可承接宗廟!”
“為我楊氏社稷計,殿下您理應興道義之師,誅殺暴亂之君,此上古聖王之功也,焉能同謀逆言?”
這九個人都是老油條了!
他們一個個上陣勸進!
來來回回數次之後,齊王才“極不情願”道:“為吾楊氏萬年社稷計,為天下蒼生計,孤願承萬古惡名,興兵誅殺暴君!”
又是一番令人作嘔的惺惺作態後,府內十人歃血而盟,約定共同誅殺暴君。
………………
這群人都是實乾家!
盟誓完畢之後,便立刻行動了起來。
其中把守宮禁的楊武,下令洞開所有宮門,並引梟虎軍士入內宮之中。
三公,宗正、衛尉、廷尉,則聯絡百官,羅織楊尊罪名。
宮內大長秋王節,則下令今夜當值太監,全部入房而眠,無論發生什麽事,皆不可有半點異動,否則罪同謀逆。
靈炎軍團則駐守神都之外,負責攔截所有可能來襲的敵人。
當夜,帝星暗淡,有異星侵入紫薇中宮。
“直奔紫薇宮,誅殺暴君!”
梟虎軍團統帥楊康,領著數萬梟虎軍士,堂而皇之的傳進了豐饒皇宮之內。
沿途一片順利,幾無阻攔!
因為此刻的楊尊人心盡失,就連一直忠於他的禁軍,也背叛於他了。
與此同時,奢華尊貴的紫薇宮內。
豐饒天子楊尊,面容亢奮,懷中溫香軟玉,受用不盡,桌上珍饈美食,不可勝數!
靡靡之音入其耳,豔俗之舞入其目!
儼然一副昏君做派!
“踏,踏,踏!”
就在這時,宮外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和人呼馬嘶之聲。
楊尊放下手中杯盞,皺眉出聲道:“怎麽回事?”
語罷,音停舞止!
宮內眾人互相對視,但無有一人敢出一語。
察覺到氣氛不對之後,楊尊面色一變,厲聲大吼道:“發生了什麽事!”
話畢,宮內依舊寂靜!
良久,才有一位身份低賤的老奴,語氣悲哀道:“陛下,今日之事,你應該早預料到才是啊!”
聞聲,楊尊面色一變,似乎是隱隱抓住了什麽。
“嘭,嘭,嘭!”
但這一切太晚了,全副武裝的梟虎軍士,輕而易舉的撞破了紫薇宮大門。
當看到這些軍士之後,楊尊再傻,再不開竅,他也大致猜出發生了什麽。
面容呈現灰白之色的楊尊,乾澀出聲道:“誰是主謀!?”
話落,身著戎裝的梟虎統帥楊康,自宮外大步走來道:“如你這等暴君,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哪有什麽主謀,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天下萬千百姓,朝堂諸公,皆是主謀!”
楊康面容冷淡,言語犀利!
楊尊面色灰敗,極力爭辯道:“你說朕苛責百姓,朕權且認之,但朕對爾等可曾薄過半分?”
聞言,楊康不屑一笑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這暴君還是早早自裁吧!”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任楊尊說出花來,也不可能讓楊康退兵而去了。
當聽到自裁兩個字後,楊尊面色大變道:“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似他這種草菅人命的君主,往往對自己的生命,極為珍視。
忽然,楊尊腦中思緒一閃,然後焦急出聲道:“齊王,是齊王吧!”
“朕要見他一面!”
“朕與他乃是叔侄,何至於此啊!”
此刻的楊尊仿若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朽木般,牢牢不放。
聞言,楊康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道:“齊王殿下不會見你的,你還是快快自裁吧!”
四周梟虎軍士,見往日裡飛揚跋扈的楊尊,現在這番模樣之後,皆不恥之。
聽到這話,楊尊依舊不死心道:“朕可將帝位讓與齊王,只求一親王之位,可否?”
死到臨頭,這個楊尊還在想美事!
“不可,請您快快自裁!”
楊尊面色一變,再度出聲道:“那吾只求一萬戶侯位,可否!”
“不可,請你速死以報天下百姓!”
身著戎裝的楊康,直接出聲拒絕。
“那,那吾只求做一庶人,攜皇后泛舟東海!”
此刻的楊尊,已再無天子尊嚴。
他面露哀求,語氣卑微。
聞言,楊康面色冷漠道:“皆不可,你還是速死吧!”
“要不然本將軍就親自動手了!”
此言一出,楊尊自知再無活路!
他俯首哀聲道:“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說著,說著,就提起了腰間佩劍,然後往脖子上抹去。
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這位往日飛揚跋扈的帝王,竟然下不去手,在哪磨磨蹭蹭,好似給利劍做保養一般。
四周梟虎軍士,見狀,皆大笑出聲。
心道:“這慫包還能當皇上?”
那名唯一敢仗義執言的老太監,則掩面以對,著實無法直視這滑稽的一幕。
楊康見他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去死之後,不由怒聲道:“男兒於世,死則死之,你怎麽如此膽怯!”
“真是丟盡了我楊氏臉面!”
聞言,楊尊低聲語道:“疼,朕怕疼!”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梟虎統帥楊康,此刻也是面露無語之色道:“來人,取鳩酒來!”
令出,一名梟虎軍士取出一杯鳩酒,忍笑走至楊尊面前道:“陛下,請吧!”
看著眼前那杯鳩酒, 楊尊雙手顫抖著取了下來。
他端著鳩酒,要往嘴裡送之時,因為過於恐懼的緣故,竟然失手灑到了地上。
“我星星乃公了!”
見狀,楊康差點破口大罵!
心道: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取三尺白綾,本將要親自送暴君歸天!”
五次三番之後,楊康的耐性被消磨的一乾二淨了,他準備親自動手。
言罷,梟虎軍士將早已準備好的白綾,遞給了楊康。
接過之後,梟虎統帥楊康大步走至楊尊身前,然後不顧楊尊哀嚎乞求之語,三下五除二將三尺白綾,盡數纏於楊尊脖頸之間。
然後雙手用力一絞,登位不足九年的豐饒天子楊尊,便以這種極度不光彩的形式,魂歸地府了。
楊尊身死之後,那名仗義執言的老太監,當即就撞柱而亡。
雖是殘缺之身,但一身血性未曾退去半分,與磨磨蹭蹭,醜態百出的豐饒天子楊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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