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宴會廳裡,響起一陣悠揚輕盈的音律。
舞台中央,一位身著旗袍,黑發披肩的年輕女子,信手拔彈,從容典雅,一聲聲清新的音符從指尖瀉出,涼涼的,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在場的賓客隨琴音都紛紛露出愜意讚許的神情。
這次生日宴的主人王家老太太,在樓上看著宴會廳裡彈琴的女子,點了點頭。跟旁邊站著的管家老李小聲的吩咐了幾句。
一曲即終,陶醉緩緩站起來,面帶微笑,朝眾人鞠躬。
自從來到這現代社會,她就一直沒有再碰過琴了,剛才一首曲子,她都有點冒汗了。主要是怕發揮不好,影響夏彥歆,畢竟她現在頂著夏彥歆大小姐的名號。
原本是夏彥歆父母給好友夏彥歆安排的相親宴會,結果夏彥歆因為今晚有遊戲競賽,便讓陶醉替她來了。
所以,現在周圍的人都認為陶醉就是夏家的小姐夏彥歆。
剛才站在王老太太旁邊的老李來到陶醉跟前:“夏小姐,老太太請你上樓。”
“上樓?”陶醉一愣,“莫不是覺得自己彈的還不錯?”
見陶醉好一會兒沒動靜,老李再次提醒道:“夏小姐,請.....”
圍觀的人,特別是年輕的女孩,看到陶醉上樓,都羨慕不已。大家都明白來參加宴會的目的。能被請上二樓的人,都是被王老太太相中的人。
陶醉慢慢悠悠地來到二樓,走進一扇門,來到一個大廳,大廳中央坐著一位容光煥發的老太太,旁邊坐著好幾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女孩。
只是她突然覺得這個畫面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以前那個生活的時代,經常有這種類似的場面。
陶醉估摸著這正中央的老太太應該是王老太太。
王老太太朝她微笑點頭,示意她在一旁坐下。陶醉便在就近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掃視了一周,目測了一下大廳裡的人數。加上她,一共坐著6個女孩。除了她之外,個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看上去賞心悅目。
陶醉剛坐下,又走進一個女孩。
“陶佩雯?她也來了?“
這女孩是她這身體原主陶醉同父異母的姐姐。而實際上,現在的陶醉只見過陶佩雯一兩次而已,就是出院後在陶家。
陶佩雯在陶醉的斜對面坐了下來。當她抬頭看到陶醉時,明顯愣了一下,但是心裡很快又否認:不可能。
因為在陶佩雯印象裡,對陶醉的形象還是停留在以前:服飾怪異、發色繽紛、濃妝豔抹,徹頭徹尾街頭太妹形象。
而眼前的陶醉,眉清目秀、打扮得體,以她對陶醉的了解,她怎麽可能這麽端莊的坐在這裡呢?
陶醉也一副不認識陶佩雯的模樣,事實上她確實跟她不熟,只是這腦海裡有關於她的記憶而已。想著便把目光朝旁邊移了移。
陶醉注意到坐在陶佩雯旁邊的一個女孩,妝容雖然比其他女孩要淡,但是長得卻很出眾,身材也非常好。坐姿也十分優雅,像是訓練過一樣。
當然她自己坐姿不用看應該也不錯,因為她以前生活的那個年代,閨秀的坐姿、走路都是要訓練的。
女孩發現陶醉注視著自己,朝她點頭微笑了一下。
過了一會,有人分別發給她們一張宣紙和一支毛筆、一瓶墨汁。
王老太太說讓她們畫一幅畫來形容自己。眾人一聽,皆是一愣。有幾個還皺起了眉頭。交代完之後,王老太太起身出去了。
王老太太一走,幾個女孩開始交頭接耳。
”這什麽意思啊?幹嘛非要我們畫畫啊...“
“據說一共有“琴棋書畫”四關....”
這次宴會名義上是給王家老太太慶祝生日,實則是想給她的兩個孫子挑選一個賢良的媳婦,王家是這新城的名門望族,這次宴會,城裡很多大戶人家都來了。
王老太太本身就出自閨秀家庭,賢良淑德,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這次給孫子相親,她便設置了“琴棋書畫”四道關卡來考察。
其實這琴棋書畫對生於古代世家的陶醉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這些都是她以前那個年代閨秀的必備技能。沒有想到如今穿越到了現代,這些日常的技能竟如此稀罕起來。
剛才下去請自己上樓的人進來說了幾句,大致意思就是讓大家趕緊畫,要在半個小時內完成。沒有按時完成的就可以直接下樓了。
這話一出,大廳裡馬上安靜了,都紛紛投入到畫畫當中。陶醉偷偷的瞄了一眼陶佩雯,她臉露難色,這陶佩雯唱歌、跳舞、彈琴,都不錯,唯獨畫畫不在行。很不巧的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最擅長的就是畫畫。
而且還換了個從古代穿越而來,精通琴棋書畫的靈魂。畫畫更好似吃頓便飯一樣家常。
陶佩雯似乎察覺到有人注視自己,一抬頭看見似笑非笑的陶醉,這笑容讓她心頭一驚:“難道真的是她?”
陶醉收回目光沒有再看她,低頭作畫。
半個小時後,剛才說話的人過來收集她們的“畫作”。
畫作交上去10分鍾不到,那人又回來了,念了三個名字,其中一個便是陶佩雯,每人贈送了一個裝著禮品的精致小手袋。
一開始收到禮品的女孩都很高興,誰知馬上被告知可以先自行下樓了,這才知道原來被淘汰了。
個個哭喪著臉不甘不願地下了樓。陶佩雯經過陶醉身邊時,停留了片刻,盯著陶醉看了好幾秒,便才下樓。
最後只剩下3個女孩,來的人念了念她們的名字。一個是陶醉,一個是剛才坐在陶醉對面的女孩,叫李蔚;最後一個是長相甜美的女孩,叫黃思雨。
陶醉是真沒有想到,自己就是隨手畫了畫,竟然還突出重圍了。
雖然心裡有一絲絲沒有被淘汰的自豪感,但是想到這是最後一局了,她開始琢磨著要想辦法脫身了。
正思考著,王老太太走了進來,跟三人說最後一輪是跟她對弈,贏了她的人會留下,輸的直接淘汰。
如果所有的人都輸了的話,那就直接結束。如果有兩人或者三個都贏了她的話,那就由年輕人之間自由選擇發展。
黃思雨是第一個,陶醉沒有想到她居然贏了王老太太。第二個是李蔚,她對弈的時間雖然稍稍長一點,最後卻輸了。
其實琴棋書畫對陶醉來說雖說很日常,但是輪到她時,她還是有一絲絲緊張,她摸不清王老太太的棋藝究竟如何。
她不想贏,但是也不想輸得太明顯、太慘。
因為她剛才在一旁觀察了一下,第一局,局勢很簡單,黃思雨似乎對下棋也不是很在行,但是王老太太居然輸給了她。
第二局,陶醉看不出王老太太的態度,因為這個李蔚看起來,棋藝比黃思雨好一些,但是結果卻輸了。
看來這王老太太自己自有一盤棋,奇怪的是,如果王老太太有心要選擇誰的話,為什麽不直接在畫畫那一輪淘汰呢?這樣不是更好麽?陶醉有些不理解。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對面坐著的王老太太,對方面善和藹,正微笑看著她,示意她趕緊下棋。
王老太太倒沒有步步緊逼,但似乎也沒有想那麽快認輸。
對弈還沒結束時,王一君進來了。
“你哥怎麽沒過來呢?”見只有王一君一個人來,王老太太問道。
“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有多忙?!”
看來這便是王家孫子之一,陶醉琢磨。打量了一下王一君,長得倒不糙。
王一君笑呵呵地走到王老他太太身邊,低聲說:“我哥說,一切由您定。”
王一君到了,王一朕卻不見蹤影,站在一旁的李蔚心裡開始有點慌張了。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對弈中輸給王老太太。如果她因此而淘汰出局的話,那麽她跟王一朕的協議則有可能作廢了。
想到這裡,她給王一朕發了一條信息。
有人煩憂,有人歡喜。王一君的到來讓黃思雨興奮不已,她目標很明確,就是王一君,這個也是兩家人私底下早就達成的意見了。眼下就是走走形式而已。
王老太太白了一眼王一君,沒有出聲,示意他坐下。自己起身,她讓王一君代替她對弈。
王一君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坐在那裡的陶醉,但是待他看清後,眼前一亮:這女孩長得倒是清麗脫俗,不像其他女孩打扮的那麽招搖。
不由得笑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陶醉一愣,不知道該作何回答。不想撒謊,也不能如實說。
這時,王老太太插話道:“這位是夏家小姐,夏彥歆。”
“哦,夏彥歆?”王一君挑挑眉毛,上下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陶醉,眼珠一轉,驀地來了一句:”你是不是整形了啊?“
陶醉心裡一慌:“莫不是,他之前見過夏彥歆?”
“一君!”王老太太在一旁及時製止道, “夏小姐,你不要介意,我這個孫子平時就喜歡開玩笑....”
王一君挑挑眉笑了笑,不再出聲,不過視線還是停留在陶醉身上,“奇怪,怎麽跟他之前見到的夏彥歆不大一樣呢?”
陶醉搖搖頭,她摸了摸額頭,冒出一層細汗。看王一君剛才的表情,他似乎見過夏彥歆。若是被他發現她並不是真正的夏彥歆,就難堪了。
她得想辦法,趕緊脫身。
棋局正準備開始時,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
“奶奶!”
“一朕...“王老太太扭過頭,看到王一朕來了,有點驚喜,“趕緊過來...”說著朝門口招招手喊道。
王一朕緩緩的走進來。
陶醉微微轉身,看向門外,一個身著灰黑西裝的高大身影,出現在門口,此刻正手操褲袋,一臉冷峻嚴肅地盯著自己。目光中還微微透著驚訝。
“她?”
王一朕對陶醉印象非常深刻,前幾天,他正在路邊打電話,她突然躥出來,問他叫什麽名字,還問了他一堆稀奇古怪的問題。
歷來主動貼上自己的女人不少,但是敢用這麽簡單粗暴的,好似撩小白臉的方式來對待自己的,陶醉還是第一個。
他當時有點意外也有點窩火。
所以他索性以暴製暴道:“你脫一件衣服,我就回答你一個問題,怎麽樣?“
原本他還以為眼前這個女孩有多麽彪悍,結果一聽他這麽一說,臉倏地變得煞白。
最後他一臉壞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