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加上一個劃船的侍女,此時他們已經在湖上劃行了二十分鍾。
突然之間,侍女“啊”的一聲驚呼,甚至可以說驚喜,張口叫道:“夫……夫人回來了。”
天歌等人眺目望去,只見湖面上一艘快船如飛駛來,轉眼間便已到了不遠處。
快船船頭上彩色繽紛的繪滿了花朵,駛得更近些時便看出也都是茶花。那侍女站起身來,俯首低眉,神態極是恭敬。
這時,顧天澤只聽到快船中一個女子聲音喝道:“哪一個男子膽敢擅到曼陀山莊來?難道沒有聽別人說過任何男子不請自來,均須斬斷雙足麽?”那聲音極具威嚴,可也頗為清脆動聽。
“娘,快…快逃!”王語嫣此時也發現了自己母親的船隻,她剛想站起來,突然發現自己肩膀上一重,自己便被一支大手按了下去,同時她發現那男人眼中烏光一閃!
“娘……”
“該死的男人,把你的髒手拿開。”那道聲音冷喝了一聲,接著道“語嫣,你先忍忍,娘這就讓人救你!”
隨著話語結束,快船中走出一對對青衣女子,都是婢女打扮,手中各執長劍,霎時間白刃如霜,劍光映照花氣,一共出來了九對女子。
十八個女子排成兩列,執劍腰間,斜向上指,一齊站定後,船中走出一個女子。
顧天澤一見那女子的形貌,微微一笑,這女子身穿鵝黃綢衫,衣服裝飾,像極了大理無量山山洞的玉像。
不過這女子是個中年美婦,四十歲不到年紀,洞中玉像卻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女。
仔細看那美婦的相貌時,見她比之洞中玉像,眉目口鼻均無這等美豔無倫,年紀固然不同,臉上也頗有風霜歲月的痕跡,但依稀有五六分相似。
那女子向顧天澤斜睨了一眼,冷冷的道:“此人如此無禮,待會先斬去他雙足,再挖了眼睛,割了舌頭。”
船頭上一個婢女躬身應道:“是!”
“娘,不要啊,趕緊逃……”
“噓,不要再說話可好?”顧天澤在自己嘴邊豎起食指,在她面前說道。
王語嫣一驚,整個人顫動的更加厲害了,“娘,快逃!”她大喊一聲,忽然她暈了過去。
不是被嚇暈了,而是被打暈的!
“哼,該死的男人,你要如何才能放過我女兒!”李青蘿怒目圓睜,恨不得把顧天澤大卸八塊,但女兒在人家手上,她一時也不敢亂動。
她原本是追殺刀紅綿了,誰曾想再度歸來後,自己的女兒都被別人給抓了,那群手下都是飯桶,連兩個人都擋不住,她簡直都快被氣瘋了!
這時,忽然,湖面上又有一艘小船劃來,上面坐了兩女一男。
此時,那兩女一男都愣在了那裡。
顧天澤沒說話,好笑的打量著這一幕,新來的那艘船是段譽和阿朱阿碧三人,至於原因,他猜測應該和鳩摩智有關。
小船上,段譽盯著李青蘿看了半天,一臉失落,顯然是看出了李青蘿雖然很像玉像,但終究不是那位神仙姐姐!
他又看向顧天澤等人,只是微微一掃,眼睛便聚在了白櫻妃身上,然後又看向昏迷過去的王語嫣!
他的目光在白櫻妃和王語嫣身上轉了半天,最終還是他心中的執念戰勝了一切,那位女子雖然漂亮,但自己的神仙姐姐才是最美的!
此時,三艘船上的人,誰都沒說話,保持了一個短暫的寂靜!
阿朱阿碧心中忐忑不安,
一會看看顧天澤等人,一會看看李青蘿等人,兩女都快哭了出來,這都是她們惹不起的存在,再加上慕容複並沒有歸來,她們更擔心了! 李青蘿雖然不喜段譽的眼神,但自己女兒始終還是最重要的,她冷冷的盯著顧天澤,“放開我的女兒,我可以讓你們離去!”
她讓步了,因為她覺得規矩和女兒相比,她還是願意選擇女兒!
“殺了她們!”
白櫻妃立於船頭,玉臉上撫魅一笑,手上卻悄無聲息的出手了,頓時湖面上到處都是無形劍氣縱橫!
“噗嗤……”
短短的一瞬間,李青蘿的十八個侍女再無一人存活,只剩下她一個人立於船頭,面上仍然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最後她也倒了下去,花船晃動了幾下,鮮血染紅了這片湖面!
阿朱阿碧二女心中狠狠一抽,面容失色,但她們卻不敢動,那劍氣是遠程,速度快,且還無形無色,別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六脈神劍!”
段譽驚呼,“你是誰,怎麽會我段氏的六脈神劍!”他雖然震驚那個美麗女子的手段, 但更讓他震驚的還是六脈神劍。
六脈神劍在整個大理段氏,除了開國皇帝,又有誰會?就連自己都是時靈時不靈的。且自己還因為這個差點被那個大和尚抓去當紙燒!
“喲,小弟弟,你長的可真俊俏,奴家不會六脈神劍,我都是被那個男人逼的……嚶嚶嚶……”說完她掩面而泣!
段譽心中一揪,連忙擺手,“姐姐,我……”
“噗……”
白櫻妃臉色一冷,手指還保持著伸出的姿勢,而段譽卻捂住流血的肩膀直抽冷氣!
“小弟弟,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難道你媽媽沒有教過你麽!”
顧天澤搖一搖頭,沒再理會他們,“我們走。”
那侍女顫抖著身子,此時聽到顧天澤的話,嚇的更厲害了!
白櫻妃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對著那位侍女一揮手,然後自己坐在船上向蘇州城劃去!
見顧天澤等人走遠,阿碧猛然松了一口氣,“那女魔頭越來越恐怖了!”
阿朱也被嚇的不輕,“恐怕那個男人的武功也不差,肯定不比那女魔頭弱!”
段譽躺在船上,雙眼望天,隻覺胸中鬱悶難當,到底為了什麽原因,自己卻也說不上來。
他哪怕受無量劍和神農幫欺凌、為南海鱷神逼迫、被延慶太子囚禁、給鳩摩智俘虜,所經歷的種種苦楚折辱著實不小,但從未有如此刻這般的怨憤氣惱。
湖上涼風陣陣,帶著菱葉清香。段譽雙眼無神,不知要恨誰才好,他實在說不出為什麽這樣氣惱。